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可双唇上下颤动,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干疼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她不想在这儿多呆一秒了,径直转过了身,近乎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或许在杨姗姗心里,对她还是有点儿情义在的,只是这种情义完全被对公孙瓒的爱意完全冲淡,直到不值一提。
一连几天,沐颜笙都没有再去过医院,她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杨姗姗,以什么样的方式,不管是杨姗姗清醒还是糊涂的时候,她都不敢靠近。
而傅匀尊也知道了这整件事,在医院里安排了大量的人手,保证把杨姗姗照顾周到,杨姗姗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公孙瓒,而公孙瓒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她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很快,也不知道杨姗姗的父母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哭闹着跑到了医院,哪有父母能轻易接受自己的女儿神经失常的事实,即便之前杨姗姗去美国治疗,也只是用了出国留学的名头,并没有让他们知道事实真相,而现在杨姗姗孤身一人,还未婚嫁,就得了这样的病,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沐颜笙得到了消息,也立刻赶去了医院,只见杨父杨母在病房里哭哭啼啼,杨姗姗坐在床上,脸上满是无奈,她想上去劝慰,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尤其是杨母,俨然已经哭成泪人了,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她看着病房里的情况,慢慢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杨姗姗看了她一眼,便径直将脸转到了一边,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但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叔叔阿姨,你们先别伤心了,姗姗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医生说了,很快就能治好。"她径直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小声安慰了一句,眼下她也只能用这个无谓的安慰来缓和这里的气氛了。
"颜笙,你从小就跟姗姗一起长大,我们都是最相信你的,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让我的姗姗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杨母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累,说着眼泪又马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哽咽着,带着些许哭腔,眼里带着些许怨念,看着状态实在不怎么好。
"阿姨,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沐颜笙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只知道一味地道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儿。
"爸妈,这不是颜笙的错,是我不想让她通知你们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杨姗姗的情绪倒还有些稳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脸上还是对她泛起了阵阵疏离,远没有从前那么亲热了。
"姗姗,以后妈妈来照顾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呆在医院了,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回家。"杨母坐到了杨姗姗的身边,给了沐颜笙一个白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一个外人,永远都融不进去。
看着这一家人和和睦睦,她也不想在一旁当电灯泡了,她从出生开始就没父母的疼爱,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沈慧,也没有陪她几天,所以她天生就对这种父母的疼爱有些抵触,呆久了只觉尴尬。
这天之后,杨父杨母每天都会来医院,轮班照顾杨姗姗,傅匀尊之前安排的那些护工根本就插不上手,有时候沐颜笙想跟他们谈谈,也被他们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好像受到了什么挑唆一样,格外不待见她。
她也跟傅匀尊说了,他对于这种事向来不爱多管,既然杨父杨母想照顾,那就让他们留下照顾好了,反正身体是他们自己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涉。
起初她心里还怕他们的身体会吃不消,每天都会隐隐不安,可经过傅匀尊这么一开导,她也想通了,有些事不是她觉得好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样好的,所以既然他们执意如此,她也无话可说。
只是这样一来,她跟杨姗姗的关系无疑就更远了,简直都没有了沟通交流的机会,杨姗姗不会相信她说的话,那曾经说好要一辈子的友情,也要渐行渐远了。
从前她在电视和小说上看到的,一对闺蜜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她当时还觉得可笑,为了一个男人放弃那么多年的友谊,听着好像太傻了,可是现在没想到她竟然也到了这一步,即使不是她所情愿,但也是因她而起,即便她想努力摆脱,更多的也是无济于事。
傅匀尊从来就不是能任人撒野而不采取任何行动的人,起初他没有跟公孙瓒起冲突,是因为他还顾念着之前的一点儿情分,他觉得公孙瓒是个豁达绅士的君子,可随着事态的变化,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儿情分也被磨光了,一旦他的耐心被耗尽,那也就意味着他忍够了。
他找了个契机,把公孙瓒约了出来,既然都心知肚明,公孙瓒也不是怕事的,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去了,反正傅匀尊的来意他很清楚,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傅匀尊将地点选在了一个豪华会所的独立包厢,虽然从外面看好像是进去消遣的地方,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能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想玩乐的有玩乐的地方,想正经的也有正经的地方。
公孙瓒按照地址找了过去,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很快里面就有了动静,Linda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她认识公孙瓒,所以也静静退到了一边。
傅匀尊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手里的香烟早已燃尽,被他扔到了烟灰缸里,房间里灯光昏暗,让人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只要一走进,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低沉的气压。
公孙瓒径直走了过去,嘴边一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神色十分坦然,好像是过来谈一笔小生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