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逃的老鬼只能束手就擒,当冰冷的手铐束缚住双手,他愤恨的目光目光射办公室内的君康平。
“你有种,居然叫警察来抓我!”
“是你逼我的,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妄图伤害我儿子的人。”君康平平静地说道。
“你最好祈祷我永远别被放出来,我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就是你一家灭门的日子。”老鬼发了狠话。
“有警察在呢,轮不到你嚣张。”带队的刘皓向同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将老鬼带离。
“君先生,那我们先走了。”
君康平冲刘皓点了点头。看着警察鱼贯离开,直到电梯门闭合的声音传来,君康平的表情方才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沉思了片刻,紧接着也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刘皓和他的同事将老鬼押进停在大厦门口的警车,车子迅速启动,向公安局的方向驶去。
车子里,坐在副驾的刘皓,扭头对后排的老鬼说:“说一下吧,名字,哪里人,年纪?”
“聂胜磊,广西人,今年48岁。”
“你是怎么伤害王锐华,又是怎么逃离现场的?”
“谁是王锐华?我不认识。”老鬼否认得干净。
“装傻就没意思了,火车站的监控已经把你的身影记录下来,你是抵赖不掉的。”
“如果你们有证据就起诉我,但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老鬼的态度十分嚣张,对于自己目前的状况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们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开口的……”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撞击,打断了刘皓的话。开车的警察死死抓住方向盘,努力控制住车子方向。一阵点刹后,车子慢慢稳定了下来,最终停住。
这时刘皓看见,车窗外一辆越野车疾驶而过,正是撞击他们的车子,身后的另一辆警车已第一时间追击越野车而去。
“你们没事吧?”刘皓急问车子后排的同事。
“我没事。”回答的声音有些狼狈。
刘皓不放心地回头先查看,发现坐在他身后的同事已经昏迷。从撞击中缓过神的老鬼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抓住机会,推开车门,扑出车外,身体一着地,立即爬起身,夺路而逃。
刘皓也没有片刻的耽误,下车狂追。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擦着他的身体驶过,一个急刹停在了老鬼的身旁。
老鬼愣了一秒后,打开车门跳了上去。车子迅速起步,绝尘而去,留下刘皓懊恼的直挥拳头......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老鬼警惕地打量着身旁的司机,这是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上绣着一颗红色五角星。
“副驾的储物箱里有万能钥匙和毛巾,把手铐解开,然后把脸上的血擦掉。”
老鬼打开储物箱,看到了一条毛巾和一个小盒子,他取出小盒子,里面果然有一把钥匙,他拿起钥匙很快将手铐打开了。对方居然连手铐都能轻易对付,这不禁让老鬼对对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也多了一些畏惧。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吗?”老鬼一边说,一边用毛巾擦去因为车子撞击而受伤流的血。
“难道你不认识我帽子上的这颗五角星吗?”男人扭头睇了老鬼一眼。
盯着那颗红色的五角星,几秒的呆愣后,老鬼发出了惊呼:“你是阴眼!”
老鬼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二年前的黑dao大哥居然会来救自己。
“你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不用问那么多。”阴眼查看了一下后视镜,确定没有警察跟踪后,将车子靠边停下,“现在你可以走了。”
老鬼刚要推开车门,动作又停住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救我?”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想要活命就快点下车。”
阴眼的话让老鬼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因为他知道阴眼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他立即推门下车,逃命似地跑进了路边的巷子里。
看着后视镜里夺路而逃的男人,阴眼的眼里流露一丝阴冷的笑意,随即重新发动车子,消失在了深夜的大街上......
君康平驱车回到家,还来不及放下公文包,便去了二楼君泽的房间,想看看儿子的状况。
他取下门把上的铁棍,打开门,一阵强风贯的进来,只见卧室的窗户大开,而君泽已不见身影。君康平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下午到现在,他没有接到一个求情的电话,因为家里人都知道君泽早已逃离家中。
君康平转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谁呀?”房内传来了程曦的声音。
“是我。”
话音落下,就听卧室内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便打开了,程曦穿着睡衣站在门内。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君伯伯。”她眼神闪躲,话语谨慎,一副心虚的模样。
“小泽跑哪里去了?”君康平开门见山地问。
“他不是在房间里嘛。”程曦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君康平。
“不用跟我装了,他早就离家了,而且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程曦知道自己瞒不下去,可是君泽交代过,绝不能将他的落脚处告诉君康平。
见她半天不吭声,君康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叫他回家吧,老鬼已经被警察抓住,我不会再关着他了。”说完君康平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上了楼梯,程曦立即缩回房间,并将门关上,然后给君泽打去电话。
“你爸说老鬼已经被抓住了,让你赶快回来。”
电话那头的君泽并没有立即回应,显然对于“老鬼被抓”这个信息,有些意外。
几秒的沉默后,他对程曦说:“我知道了。”
“那你今晚回来吗?”
“我先跟秦立渊确认一下,如果证明我爸不是在骗我,那我今晚就回去。”
结束与程曦的通话,君泽立即给秦立渊打去电话。
“我爸说老鬼已经被抓,这事是真的吗?”
“这次的抓鬼行动是胡局长亲自部署,刘队带队,我也是十几分钟前刚得到消息,老鬼已经被成功抓获。”
看来爸爸所言是真的,他的信息怎么会如此灵通,难道他也参与了这件事?不论如何,既然爸爸对他已经解禁,那他也没有必要在外头躲藏,君泽决定立即回家。其实君泽也没有跑太远,为了方便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和物品,他就在家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已近凌晨一点的大街,有些冷清。君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大约步行了五分钟,便到达了家所在的小区。
大门口已经没有保安值守,小区的道路也没了车辆和行人的身影,君泽踩着自己的影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他看见地面上一个黑影正极速向他靠近,刚一回头,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制,拖进路边的绿化带。
“不许出声。”对方的声音虽然有些压抑,但君泽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老鬼!
秦立渊不是说他已经被抓住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警察的抓捕工作失败了!
就在这时,君泽看见老鬼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他心中大喊不妙,对方要伤害他。
“要怪就怪你爸爸吧,是他先待我不仁,别怪我无义。”话落老鬼举起了匕首,面对生死君泽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使出全身力气,将老鬼推开,然后拔腿就跑。
“臭小子,别想逃!”老鬼紧追不舍,几年在工地生活,让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眼见就要追上君泽。
就在这时,老鬼忽然一个酿跄,匕首掉到了地上。君泽跑开十几米远,回头看着老鬼,只见他五官痛苦地纠结在了一起,蹲到地上。
君泽小心意意地保持着安全距离,静静的观察着他的反应。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老鬼倒地,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都在抽搐。
这绝对不是演戏,他出事了。
君泽立即上前,查看老鬼的情况,并询问道:“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全身肌肉痉挛,呼吸困难?老鬼也在心里问自己。他好像快不行了,面对身体突如其来的状况,老鬼陷入了极大的恐惧。
突然,他明白了,是那条毛巾,是阴鬼给他擦血的那条毛巾!
毛巾上有毒,这不是营救,是谋杀。
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得罪阴眼呀?
老鬼感觉身体越发寒冷,他在急速失温,他感觉已经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他不能就这样死掉,他必须让人知道是谁害死了他。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抓住君泽的衣服。
“阴眼,阴眼……”
虽然他喊的很用力,但是所发出的声音却非常小。
“你说什么?”君泽将耳朵凑近老鬼。
“阴眼……谋杀……”
感觉抓住自己衣服的力量消失了,君泽扭头,发现老鬼已经闭上了眼睛。
君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
他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结束通话,君泽就地等待警察的到来。回想老鬼临死前对他说的话,他只听清了两个词,“阴眼”、“谋杀”,老鬼在向他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他是被阴眼谋杀的。
失踪了十二年的阴眼再度出现了,他的重出江湖意味着什么,他是带着何种目的回归的,又为什么要杀死老鬼呢?这些问题困扰着君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同一时间的君家别墅内,君康平已经上床休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电话是胡威桦打来的。
“君老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老鬼逃跑了,他可能会去找你报复,这段时间你要小心点。”
“什么,他怎么会逃跑的?!”君康平震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人开车撞击警车,然后把老鬼接走了。”
“可是今晚的行动就只有我和参与任务的警察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老鬼被抓,而且算准了时间在路上截车救人?”
“也许有内鬼,我会调查这件事情,因为你是帮助我们抓嫌疑人才惹上危险,如果你需要警察的保护,可以提出申请。”
“我知道了,有需要我会跟你电话联系的。”
结束了与胡巍华的通话,君康平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仅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警车便驶入了小区,让君泽意外的是,出警的居然是刘皓。
刘皓下车后,直奔老鬼的尸首,确认他已经死亡后,询问君泽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刚刚回家,他从路边突然出现,并袭击了我,就在追赶我的时候,他突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除此之外,他临死之前还有没有其他表现?”
“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讲,但我只听清了四个字,‘阴眼’、‘谋杀’。”
“他说他是被阴眼谋杀的?”
“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刘皓明白了,撞击警车接走老鬼的人应该就是阴眼,这个消失了十二年的黑dao大哥,在这个时候出现,其目的值得深思。
刘皓蹲下身,检查老鬼的尸体。
虽然不愿意打扰他工作,但君泽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尸表没有明显的外伤,像是突发疾病猝死的,但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需要把尸体带回去,让法医做进一步的尸检,才能确定老鬼的死因。”
“既然没有外伤,那会不会是中毒?”回想老鬼临死前痛苦的模样,君泽觉得他很可能是中毒了。
“有这种可能性。”
“阴眼为什么不在救走老鬼后,直接将他杀死,而要拖延他的死亡时间呢?”这是君泽所不能理解的。
“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这样杀人的第一现场就不会留下他的痕迹,再高端的刑事鉴定技术,再高明的警察,在没有任何线索与检材的情况下,也无法破案。”
这一刻,君泽终于明白了绍新对阴眼的评价——行事谨慎、高深莫测,这次警察是遇上对手了。
这双能看到“鬼”的眼睛,到底藏在何处?他为什么要杀害老鬼,他与程远东的失踪存在什么关联?要解开这一切谜团,恐怕不是一件易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