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皇上的应允,她回宫装病,在她服了假死药后,昭告天下清悦公主亡。贤庭王扶棺痛哭,发誓此生只此一妻,还将她的排位供在家中。紫尘日渐消瘦,蝶湘只有默默的看着,看着心爱的人爱着别人,至深至情。
在昭告清悦公主逝的这一天,同样昭告天下熙亲王所犯罪责,将其贬为庶民,勒令无皇命不得进京。
北方的天气尤为的寒冷,转眼到了深冬。快要过年了,宫里热热闹闹的准备着,蝶湘、楚韵、秀欣、秀沄四个也因慕容清回宫向太后请旨被召了回来。在她连日不休的察访,以及俊颜仙君上官邪和逍遥公子千秋雪的帮助下,她将事情的始末查了清楚。
对皇帝用媚药是安月容安贵嫔的注意,她一心想着上位,想靠媚术留住皇上,留住万千宠爱。所以她指使欣嫔在那雪的膳食里下药,每次只需少许,无需多日就可出去贵妃。又引那善妒的蓝嫔上钩,让她推如妃坠河,想除去如妃及其腹中胎儿,不想随那胎儿为保住,但如妃却捡回了条命,也不疯了。她一心以为,这样便除去了两个阻碍,在嫔中,因她份位最高,所以只要怀了龙胎,皇贵妃之位便是指日可待的。可不成想欣嫔过河拆桥,仗着有安月容的把柄,威胁安贵嫔要她推举她为妃,否则就将事情抖露出去,弄得两败俱伤。安月容心有不甘,就买通欣嫔的宫女,在灯油中下了迷魂香料,在欣嫔昏睡时,假借欣嫔名义,遣众宫人离开,之后再喂下毒药,杀了欣嫔。本以为就此可以平步青云的宫女,不想却被贵嫔推下井底……
后宫之事,本已交由那雪处理,只是那雪大病初愈,还在调养不宜劳累。慕容清便禀明太后,得到太后懿旨,将一干人等与政务交予内务司处理。
“皇帝哥哥,此事的前前后后,臣妹可都给您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她淡定的烹茶,斟了一杯与他,“您交代的事情,臣妹办完了,不知臣妹的事情可否应允。”
闻起来茗香四溢,小呷一口,细细品尝,满口清香芳醇。“皇妹你真的决定了?”
“是。”只要他同意,从此再无清悦公主,在他有生之年,她只做个逍遥的闲云野鹤,四处漂泊游走。但若他日,他归天之时,定回来辅佐新皇,直到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慕容清绝对信守承诺。”
“好,朕准了。”他相信她,从她坚定诚恳的眼眸中袒露的感情,他就可以信任她。“你给朕做了太多,今日朕也给你博一个好名声,宣布你逝世的同时,朕也会昭告天下熙亲王的罪行,让天下之人知道清悦公主的到来给天朝带来太平安康,清悦公主的离开也给天朝带来了太平。”
呃,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太平公主?!不过这样做岂不是让月熙冰恨死她了,是福,也是祸。“皇帝哥哥准了,臣妹就去做好准备,十日之后,臣妹就不能再侍奉与母后左右了,还请皇帝哥哥多多宽慰母后。”
“你去吧,朕会的。”
宫中再生事端,公主清悦身染奇症,太医们束手无策。贤王不惜重金召集各地名医,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在下无能”,“公主恐怕……”,“时日无多”。
公主府中,此时早已乱做一团。“咳咳……咳……”一整剧烈的咳嗽声从纱幔中传来,厅中众人心都揪了起来,“滚,都给本宫滚!”瓷碗坠地,发出迸裂声响,慕容清低哑的嘶吼着,赶走榻前服侍之人。
“公主,不喝药病怎能能好呢。”蝶湘示意跪在地上收拾碎碟子碎碗儿的小丫鬟出去,她笑着走上前去,温婉的劝慰着,“我的好公主,别动了气,好生养着。”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本来是做场秀给他们看的,结果假戏真做!每日左一张药方,右一张偏方的传过来,一碗一碗的药呈上,几双眼睛盯着她苦口婆心的劝她和药。她苦笑着心道,没病喝这些劳什子的汤药作什么,整天介的逼着她喝药、喝药、喝药,她想不死都难。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寻着声音,看向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上官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宰了这家伙,以解心头只恨。
“不喝不喝不喝,给本宫拿开!”她不耐烦的推开蝶湘递上前的药汤,药碗打翻在蝶湘的罗裙上,嫩黄的罗裙立刻留下了褐色汤汁的印记,还带着点苦涩。她闻到这药味就反胃,再喝恐怕胆汁都被吐出来了。“楚韵,把他们都给本宫赶出去,蝶湘你也下去。”慕容清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斜眼看见一旁的上官邪想溜,“咳咳……咳咳咳,上官邪,你给本宫留下!”
待众人在楚韵强势的驱逐下,走出慕容清的寝室,只留下她和上官邪二人。
“不知公主留下草民有何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子是洞悉一切的警觉。
哼,居然和她装傻!“上官邪,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接着她现在不能反抗,任由那些个庸医给她开方抓药,苦不堪言。若不是他出的那个什么假死的鬼主意,她也不至于如此。
“草民不敢,公主冤枉草民了。”那些药可都是贤王召集名医所开的,他只是区区一个见死不救的俊颜仙君,怎么能和王爷对着来呢。“那些药不过就是滋补身子罢了,死不了。”
“呸呸呸,上官邪你果然是个见死不救的家伙!”等她成功逃脱,一定要整死他,哼哼。
“公主,你还是省省力气吧,那个病人想你这般疯。”为了让大家相信她病了,他可是不眠不休的给她配置了特别的药丸,让她服下叫别的医生瞧不出破绽。“为了帮你,草民自问是用心良苦的。”
“你……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边咳边用翻白眼看他,如果眼神是刀子,那他恐怕早已千刀万剐了。
“这才有点病人该有的样子嘛!”他满意的摇着扇子,翩翩姿容叫人深恨。
慕容清气急,嘶哑的嗓音不复以为的柔媚,“我这副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气呀,咬碎银牙也不能接那心痛恨意,不就随口说了他几个不是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这样美丽可爱又温柔的弱质女流。
忽然她觉得喉咙发堵,一口腥甜涌上,“哇呜,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牵着众人之心,“上官……邪”,气若游丝,她面色苍白,宛如夜间孤魂。
上官邪转身望着她,在看到她帕子上殷红的血迹时,顿时变了颜色,不再和她玩笑,紧张的抓住她的皓腕,细细探看后大为惊叹。他如此仔细的看着她,都没有发现有人给她下了剧毒。
“落颜雪。”
慕容清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四处张望着,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茶几上的玉杯。上官邪拔下她头上的银制发簪上前检查,脸色变得更难看。“该死!”他低声咒骂,将那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他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万般没想到有人会给将死之人下此毒手。一双纤细的玉臂从他身后圈住他的腰,有些发烫的脸贴在他的背上,“邪,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虽然和他很不对盘,一见面不是打闹就是吵嘴,但在心里她早已把他当作良友知己,她不想他难过。
“慕容清,你这傻女人,如果没有解药你会死!”
“不会的,有你在。”俊颜仙君嘛,这名号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他心中一噔,慕容清是相信他的是吗。她不是一直都……
她好似可以读懂他的心,此刻的她温婉的如同一只太阳下的猫咪,慵懒也娇憨。“邪,你总是摆一副酷到死的冰山脸,我只有和你吵和你闹才能和你说话。”这恐怕是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越来越困倦,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好累。邪,我有个请求,一定要答应我……”她倚着他的背,将重心全都压在上官邪身上。
良久的安静,上官邪察觉到背后之人的异样,他转过身迅速的搂住欲倒下的身体。“慕容清,慕容清……”不论他怎么摇晃,怎么呼唤她都没有挣开眼睛,仍然在昏睡中。
“来人,快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