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国会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刘迪也便要去视查部队的训练进展了。
刘迪先从陈平人的121营开始检查,结果是喜人的,士兵的严齐划一使得他大感诧异。
士兵们的走姿和跑姿带着军人的严谨风格,是意外地耐看。
尤其是一排又一排持枪的士兵踏步而来时,双目炯炯有神,大地被他们踩得动摇,震撼人心的气势油然而生,耳朵忠诚地记下这种声音,让人浑身发麻,像是直面虎狼一样。
刘迪这才深知以前的自己的目光是何等的惊人,才一千多人中找出了这么一个带兵的好料子。
接着是打靶,基本合格率为75%左右。如果这些士兵在实战中也能保持这么优秀的枪法,基本上能打中每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的胸口位置。
然后是战术动作,一部分是那三个教官临走前教的,一部分是经历战斗而总结经验的老兵传授或刘迪亲自教导。
在这一关上,士兵们使得不是很熟练,大多是反应慢一拍或是做错了动作。
刘迪并没有过多惊讶和恼怒,这是所料中的事。
大部分士兵尚未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又加上训练时长不够,是不可能将其掌握得犹如伸张手指般轻易。
最后是体能测试和内务检查。
体能测试是达标的,这点是不可置疑的,先前的召兵那时候的条件严格得紧呢。
再者是内务,不算优秀,也不算太差,中规中规。
刘迪随后教了他们如何叠豆腐、军容风纪、举止行为、日常内务管理等那个时代的某军内务内容。
后来再看了一番李培余和唐富的阵型,两者都有各自的特点。
李培余的122营是运用战术较好,战斗配置较出色,在实战也能将对手刮下一层皮。这与他的行事风格符合,虽说人儿倒快让唐富给同化成粗人了,但是心里还是向往着孔明或公瑾那样的儒将,只手一扇,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所以他比较注重战术方面。
而唐富则没有李培余那样的军事知识,倒在团结上颇为突出。他的部队永远是一致的,气氛也永远融洽的,如同秦古诗歌所云:“与子同袍,与子同仇,与子同泽”。
换句话而言,唐富叫他们往东,绝不往西;让他们跳下阴间,他们也绝不会退到天堂。
两者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唐富就如同是123营全部士兵的大哥,士兵都愿意听他的。
不过,这导致唐富难以严惩犯错的士兵。毕竟有那一层无形且亲密的关系存在,又加上他性子较善,一般都是罚站或罚跑,不敢下毒手,更不用谈什么枪毙了。
刘迪没法强让唐富改掉,只能在一旁警告,提醒他,再然后的事就全靠他了。
“今天检查了一遍,你们的表现都令我大吃一惊。无论是121营的射击方面,还是122营的战术方面或者是123营的军姿方面。我很高兴,你们太让人意外了。”刘迪自然是要往天上赞去。
士兵们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很享受这种称赞。
“不过,我不喜欢。”他话锋一转,使得众多士兵不禁僵住了笑容,气氛也随之冷却了下来。
陈平人和李培余诧异地看向他,唐富则不满地对刘迪瞪大了些双眼,他觉得自己被骂了。
“这些日子我虽说没来过这儿,但也经常打听你们的情况。训练成果固然是喜人的,但我要求的纪律、内务方面,你们并没有过多严格要求自己,仅是过关即可。不要不服气,事实亦是如此。我遣人来看过了,训练时确实是令行禁止、正正之旗的模样,可在日常生活之时又是一番模样。”
讲到这时,不少士兵忽然间稍稍低头,随后又抬起头,但目光却尽力躲避着刘迪。
“我要的是一支把纪律溶进骨血中的部队,而不是装模装样的部队。军队从来就不是逞英雄的地儿,你一个人打靶打得再厉害又如何?你一个人多杀一个敌人又如何?你们当中有些人开始以个人成绩而骄傲自满了起来,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宁愿要一群呆子,只要他们听指令进行齐射,打不打中也无所谓,再傻也无所谓。我只要一支像机械一样的部队,一支长官说动就动,喊停就停的部队。”
部分人开始思考了,连唐富也不得不反复琢磨。
“因此,我会不停地强调纪律。从即日起,成立巡查队,主要负责检查纪律方面,不守者连同该排一同受罚,胸口挂上名字和所违反之纪律一牌,在营门口站一天。接下来,一切以纪律方面为首。你可以在射击、长跑、刺杀等等方面扯后腿或是不合格,但要是在纪律方面不合格,不但你一个人受罚,连你的排也得一同受罚。另外,我会处罚该排上面的营长,营长受罚了,肯定会回来把气撒在你们头上。到时候,可能是双重处罚。这样挑明的讲,我想你们也应该是明白轻重了吧?”
听到“巡查队”一词,士兵们倒是吃了一惊,陈平人他们则是平静得紧,刘迪同他们早商量过成立巡查队的事,所以倒是不意外。
“有关纪律方面的内容,我会让人等会去告知各连长,希望各排长能严格要求士兵。我不希望十点钟吹号之后还有人在帐里交谈或是在营地里漫游,望诸君切记并共勉之。”刘迪也曾考虑过从班开始,但后来犹豫了很久,终究决定以排开始。
他觉得一个排有近四十人,一个班才12个人,三十多双目光还是容易比十二双眼睛更具杀伤力,更容易形成集体荣誉感。
“最后,由各营营长指挥回营,不许出现交头接耳、东张西望、插队、故意停止脚步、踩踏他人、嘻笑打闹等现象。一但出现,该营全体绕校场跬跳十圈,方可回去。以后也是如此。”刘迪把以前在军区里见过的大抵都拿出来用了。
方振国不禁望着刘迪,心里吃了一惊,着实没料到这一出,但也自觉没有资格去询问或批评什么。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军事和**的东西大抵上是不懂,也便不会跳出来指手画脚。
于是,敛着容,回他的团后勤部去了。
杨根生脸露匆慌之色,但不好上前询问,只是待在众人大约都散了后再匆忙小跑上点兵台,压着声,急道:“团长,这样不太好吧,有些严过头了,从未见过如此之练兵啊,怕士兵心生怨气啊。”他尽量柔些,使得不似是质问。
刘迪只是拍着他肩膀,说道:“我倒不觉有什么,没人犯,也便没有任何惩罚。”
“这……”杨根生思来思去,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
“时间不多了,去弄那些硬功夫是来不及了,而且练好了也见不得比日本人更强,也只能从这些下手了。只要打起来能听话就行了,不多求什么了。”刘迪越过杨根生,往团部走去。
杨根生来不及深思,匆忙跟了上去。
而在营外,一份份报纸正准备出厂,前往售家,将一个或许是很好的消息带给全国,或者说是全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