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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3)君臣父子阴谋阳谋 如海雨村正谍反谍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3230 2024-11-19 03:44

  “你们方才说的林如海,他中了探花又如何?不过授了翰林院编修,七品而已。”

  黄肃说回了正题。

  “王爷,编修虽只七品,是世人口中的穷翰林,但是,翰林院再清苦,有一点却是不容小觑,他们能朝夕伴君面圣,这是六部诸衙皆不能匹及的!何况那林如海在荣恩宴上拜入苏首辅门下,听说皇上也对其文章赞誉有加。恐怕,这青云路只在他脚边了!”

  许景快速分析着。

  “哦?那就寻个法子,叫他离了翰林院,离圣上远一些。都说见面三分情,这见不到面,三分情可不就散得快了。”

  黄肃交待着。

  许景想了一刻道:“趁其根基未稳,调离中京,也是可行的。不过如此一来,难免会叫人察觉咱们的动作。”

  “察觉便察觉。什么都不做,太后那边就能放过咱们吗?至于苏首辅和圣上那里,也好叫他们知道,我是志在必得的!”

  黄肃说完笑了一声,许景便连连称是。

  卫一在一旁道:“爷,小人还有个打算。那贾雨村也姓贾,不如就收服了他,叫他再去攀附了贾府。咱们也好给太后一派的肱骨间神不知鬼不觉钉下个暗桩。”

  黄肃略诧异地对卫一道:“跟着许詹事这些日子,你果然也长进了。此法甚好。先和那雨村接上头,给他谋个肥差,养他一二年,养出胃口来了,再捋了他的官身。到时候,送他到贾府去攀附,不愁他不对咱们感恩戴德。”

  许景道:“卫爷此计甚妙!王爷能耐下性子,放长线钓大鱼,妙上加妙。”

  黄肃哈哈大笑道:“最妙却是许掌事这番舌灿莲花。林如海那边,还需你费心了。”

  ……

  贾府,徐徐斋。

  贾敏闭目,手执一副白玉牙板,合着乐点急急敲着一只檀木小桌的桌沿儿。

  一旁元春聚精会神,手法忽而端凝、忽而骤急地操抚着手下一把仲尼式黑漆古琴。

  那琴通体玄幽,细看有着小蛇腹断纹,琴身一侧镌着一行小诗,“久经风鹤不堪嗟,一抚奔雷兴倍赊。三十年来心神系,他知我音我知他”。

  一曲《风雷引》毕,元春心神久久不得平复。

  “电耀耀兮龙跃,雷阗阗兮雨冥。此为《霹雳引》对此曲之描述。你手下之音所抒你心中之意,却离龙跃雨冥仍远矣!”

  贾敏睁开双目,对元春平静评价道。

  元春咬了咬唇,垂下了修长的脖颈,像一只啄水的小鹤。

  “但这不怪你!想你年龄、阅历囿于闺阁,哪里能表此风雷之音,霹雳之意!是我强人所难了。只是寻出这架奔雷名琴,就想起了你祖父在时奏的那曲《风雷引》,心痒罢了……”

  贾敏笑了笑,拿起元春的手,亲给她解了指套,抚着侄女的鬓发道:“你已是极好的了!”

  元春小脸通红,双目晶亮,神往道:“我没福听到祖父抚琴,想来,那定是仙乐雅深,神音激越!”

  贾敏刮了刮她的翘鼻,笑道:“父亲的琴声,唯太白诗可述其一二。”

  元春眼睛一亮,抢着说道:“定是那句'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哈,正是这句!”

  姑侄俩相视而笑,心生戚戚。

  贾母扶着赖嬷嬷从外头进来,扬声道:“离得老远就听见这里打仗一般,琴声杀得我再不得安生!”

  元春起身行礼,贾敏也站起笑说:“母亲亦是知音人!”

  “什么知音不知音的。你爹爹在时,我轻易不叫他摆弄这一曲,没得跟着心惊肉跳!”

  元春捂嘴儿偷笑,上前去扶住了贾母道:“怪不得姑姑馋这支曲子呢。想是祖父最听祖母的话,再不肯操此曲,叫姑姑总也听不到,才分外想听!”

  贾敏拍手笑道:“可不是嚒!元姐儿最是聪明。”

  “别只管胡吣,快叫我正经听一支《流水》,才好放过你们!”

  贾母坐定,元春便又开始稳下心神,缓缓操琴,淙淙流音。

  一曲终了,贾母微笑道:“你祖父最爱给我奏这一支。”

  她含笑的双目,却也含着泪。

  贾敏过去挽着贾母臂膀道:“女儿也会,女儿比元姐儿奏得还好。”

  贾母侧目嗔道:“一把年纪了,倒和小辈儿争高下!羞也不羞?”

  元春咯咯笑了起来,又说:“姑姑琴艺当年乃中京一绝,这些日子跟着姑姑操琴,我才真正开了门窍,进益良多!”

  贾敏“唉”了一声道:“可是咱们娘们儿的师徒缘分却是要断一断了。”

  元春倾身问道:“为何?”

  贾母答道:“哪有归宁女儿在娘家常住的?没得叫人笑话。你姑姑过几日就要搬到城东去了,离宫城翰林院也近些,你姑父上朝也便宜。”

  元春颔首,皱眉叹道:“这世上的规矩也不知都是怎么来的?嫁出去的女儿便不能常常回家,岂非逆了天和,违背天伦?”

  贾敏“噗嗤”一乐,笑她:“元姐儿这是忧心自己将来么?那好办,叫老祖宗在咱们邻里间给你寻个小女婿,来日你就嫁到左近,连轿子都不用坐,想什么时候归家,就什么时候归家!”

  元春呆呆听完这些话,才“嘤咛”一声,羞得捂住脸伏进贾母怀里,口中嗔着:“老祖宗,你看姑姑!你若不管,我再不依的!”

  贾母呵呵直笑,佯怒道:“敏姐儿这是吃了蜜蜂屎了!怎可在咱们元姐儿跟前说这些浑话?你要说,私下里和我悄悄说去……”

  元春急得一把抱住贾母道:“老祖宗!你也欺负元姐儿!”

  贾母搂着她连声道:“好好好,咱们不说了,元姐儿莫恼……”

  多年后,元春再度回想这日贾敏的“浑话”,却只望这话能成真。

  ……

  皇宫乾清门外的议事厅内,昭德帝正和苏格知瞧着一幅米襄阳的奇石图。

  “老师以为如何?”

  “千顷波涛黄叔度,一船书画米襄阳。”

  苏格知微笑着回答昭德帝。

  “老师这是评人,并非评画。”

  昭德帝不满道。

  “臣观事观物观世间,最终却都是在观人。是以,臣只会评人。”

  苏格知仍是一派和煦微笑。

  昭德帝扔了那画卷,回身笑指着苏格知说:“不过一时消遣,老师也不让朕闲散闲散。”

  苏格知却道:“狮虎逐鹿,乃杀戮,乃谋生,然于狮虎而言,焉知就不是消遣?天子问鼎,亦是同理。比之安天下,守社稷,书画歌舞,闲散之乐,索然无味矣!”

  昭德帝大笑不止,对苏格知道:“知我者,苏公也!”

  “信我者,圣上也!”

  苏格知拱手笑道。

  “好!咱们也不理那劳什子的画儿了,咱们就评人、治国,安天下。请问老师,今科,何人可入你眼?”

  “榜眼楼翼,探花林海,另二甲中的徐景颜、张寿祖、黄愈、贾雨村这几人也可委以重任。”

  苏格知沉声答道。

  “哦?为何不提榜首?”

  昭德帝意外道。

  “状元虽是圣上钦点,但老臣仍要直言,状元陈嘉之才,终老编撰也便罢了。”

  苏格知毫不留情,铁口直断。

  他这句话一出,至少昭德帝一朝,陈嘉仕途便终止于翰林院六品编撰一职了。

  昭德帝皱了眉头,不解地看向苏格知。

  “陈嘉其人其文看似端方稳重,明白晓畅,但细究起来,却失之坦荡二字。”

  苏格知接着又给昭德帝讲了三鼎甲簪花游街那一日,荣国公府沿街遍撒赏钱为三位庆贺的事。

  昭德帝听到这里,点头赞道:“此乃大家风范。”

  苏格知又道:“榜眼楼翼事后亲至荣府送上拜贴,并亲谢了现任国公爷。至于陈嘉,圣上可知咱们的状元爷是如何行事的?”

  “如何?”

  昭德帝扬眉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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