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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下)东西灵合力抵眠龙 三小友各自接天命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7148 2024-11-19 03:44

  不说宝雁如何吃起了穿越后的第一顿饭,只说那道士化做华彩在星空下疾驰,几瞬后便来到一片荒凉废墟,废墟上还插着数个英文牌子,上书“DANGER”,警示危险。

  道士一哂,不管不顾径自直着脖子叫唤着:“邓老头儿,邓老头儿你在哪儿?”

  苏格兰高地凛冽的寒风呼啸卷过,无人应答。

  道士也不急,背放着双手闲闲高声喊着:

  “哎,马奶葡萄晒得好蜜饯,盐渍杏脯子再配壶乌龙茶,哟,还有蜜雪梨球奶酪饼子……”

  “蜜雪梨球奶酪饼子?好吃吗?在哪里?”

  道士话音未落,披着一条绣满星月的墨绿色华贵长袍,把银白长胡子扎进腰带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凑去道士身旁好奇发问。

  “想吃啊?想吃得先帮个忙。”

  道士堆着坏笑的模样叫邓布利多立马后撤了几步。

  “空空,我亲爱的、从遥远东方飞来的朋友,自千百年前,我便是你口中的蛮夷小子,今日你来蛮夷的土地上,高呼美食之名,意欲何为?”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珠透过半月型的镜片意味深长地盯着那道士看。

  比较诡异的是,俩人一个说中文一个说英文,居然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嗳……同为老文灵了,说甚蛮夷不蛮夷的,显得多生分呢!咱们东、西文气界之友谊源远流长,现在非常时期更要互通有无,共同繁荣嘛!”

  道士说着话从身上摸出张托盘,上头一盘蜜饯又一盘杏脯,竟还有一壶热腾腾冒着清气的乌龙茶来。

  邓布利多看看那吃食,捋捋胡须,手中魔法杖一挥,眼前哪里还有废墟?

  塔楼鳞次栉比,尖角张牙舞爪,高耸入云的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就这样略有些阴森恐怖地矗立在夜幕中。

  “我说邓老头儿,你那飞天扫帚就给我搞一条嘛,省得我每回来还要自己飞,怪费力气的。”

  空空嘟囔着,随邓布利多走进了魔法学院。

  “有何不可呢?只是,你我合力打开那条下凡通道后,都损耗太多了。往来咱们之间的这条通道不知还能维续多久?又能否容下飞天扫帚呢?如果容不下,中途你被甩出,又或者,被那邪物感知……”

  “没劲。无趣。我说邓老头儿,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年,咱俩如何?英也,雄也!”

  邓布利多并未立即答话,在前方领路稳稳行进,道士没有看到,他苍老瘦削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可爱的笑容,像一个回想起好玩的游乐园的孩子。

  沿着变幻不定的楼梯拾阶而上后,二人来到三楼邓布利多的住所入口处,空空还没听见那老头儿冲丑陋的守门石像鬼说了什么,就见大门开启,石板自动化成扶梯载他们来到了邓的房间。

  邓布利多带空空进了屋子,两人坐定,就各自端出好吃好喝来默默对饮清茶,只是邓的茶要加糖,空空则撇嘴摇头。

  吃着,喝着,沉默着。

  好像可以这样再持续个千年。

  良久,道士开腔道:“我有两个你方俗人,也就是你们说的麻瓜,不小心也被我带到了文界。我那里你也知道,文气稀薄,无有成气候的世界可供他们驻留。总不能让一黑一白俩美国佬穿进红界里悲啊喜啊淫啊荡啊的吧?”

  空空嚼着邓老头儿给的太妃手指饼,和他打着商量。

  “跟着邦妮小姐来的?那送回去就好了啊。”

  邓老头儿咂着兑了嘶嘶蜂蜜糖的乌龙茶,并不接招。

  “送不回去了!你也知道,我现今不比你,我穷得紧,仅剩的那点子文气,用得内囊都倒上来了,我还哪有气力送回去?”

  空空道开始卖可怜。

  “空空,当初我劝你不要下凡带邦妮回来时,你是如何说的?你说,只要我帮你打开通道,只这一回。”

  邓布利多一脸微笑,捋一把胡子招了招手,他的不死鸟福克斯盘旋而来。

  福克斯用金红色的鸟喙啄住蜜饯,拿头亲昵地蹭了下邓布利多的脸颊,复又冷冷睥睨着眼前的空空。

  “破鸟,有甚稀罕?道爷家也有凤凰,俩!名叫传、奇!冷不丁吼一嗓农业重金属,准能吓你一跟头!”

  空空呛了那鸟一句,转而又去说服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这会儿只埋头吃那两碟子甜点,推不过了就说:“你不知道,罗琳已经把我写死了,我帮不了你了。”

  “有意思吗?作者写死了这个人物,那么化其身上的我们也会跟着法力大减,这没错。但这书在俗世多少人真心热爱?以亿计啊!而且孩子们的热爱虽不精深厚重,但比大人更纯粹啊。所以你就是大减后的法力,那也比我富裕不是?”

  空空十分不满邓老头儿糊弄他。

  “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邓布利多压根儿就不接话,吃饱喝足倒念起台词来了。

  空空使出杀手锏:“我私存千载百岁的王维诗一缕魂,江夔词一道香,又勾兑了三分汉乐府的直白朴拙,千回百转才制成了的蜜雪梨球奶酪饼子,你还想不想吃啦?”

  “想!”

  邓布利多的回答掷地有声。

  空空哀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碟子,心里直骂这老头儿忒是奸滑,不见饼子不接茬。

  “喔,果然好饼,和我那莎翁《仲夏夜之梦》治成的太妃手指饼不相上下啦。”

  邓老头儿吃得白饼屑铺满了银胡子,却仍是吃了饼子也不接茬。

  空空一转念,暗自拟了林黛玉一丝精气,眼神哀戚凝视对方,邓布利多吃得正开怀,一抬眼冷不丁对上空空的“颦儿式”凝望,吓得直打嗝。

  “吃人嘴短。你若还不依,我就日夜跟着你,傍着你,就这样瞧着你,叫你的所有老师、学生,连你最爱的哈利那小子也看见。”

  空空一副赖皮嘴脸。

  “你……”

  邓布利多站起身抬手指着他,空空心头一喜,想这老头儿怕是气得要答应了。

  却见邓布利多眼内精光一闪,却又坐了下去,慢条斯理呷了口乌龙,然后才说:“随、便。”

  空空气了个倒仰。

  “眠龙勿扰。”

  空空起身一字一顿说出这四字,神色陡然郑重。

  “Dracodormiensnunquamtitillandus。”

  邓布利多也起身说出这句话,与空空对视,二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沉重。

  “为何此言能做你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训?罗琳自己写出时都不知为何,可你我二人却明白得紧。”

  “是啊。我们不能更明白这句话的深意了。这也是我要化身邓布利多守在霍格沃茨的原因。”

  “邓老头儿,实话和你说吧,我撑不了多久了……门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们、神们,谁耐烦你我和众生的死活?如今万钧之力都系在红界和这里,都看那小小宝丫儿了。”

  “你真信邦妮小姐化身的小小女孩儿能解这生死难题?”

  “不信也得信。”

  邓布利多沉吟着,他一直平端着的瘦削双肩忽然微微塌了下去。

  “打开通道后,你我都要沉睡一段时日,才能再度醒来。只是,这次能醒,下次呢?”

  空空此刻显得愈发稚弱的小脸一丝笑意也无,双目也有些茫然。

  “你说那人,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

  “不会!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

  “会不会?”

  “不会。绝不会。”

  空空看着忽然站起身,斩钉截铁回答他的邓布利多,眼中惘然之色更深了一些。

  “那邪物倒是愈发成气候了,它早前便顺着遗留的通道下凡,偷偷弄了那个一身煞气的凡人去我红界。唉……也不知道我们还能压制它多久。”

  邓布利多闻言,双肩塌得更厉害了,他看着空空,叹了口气。

  “好吧,我答应你。”

  两人这番对话没头没尾,但彼此却都郑重无比,哪里还有之前放诞玩笑之形?

  空空往外掏着东西,朝邓布利多说:“你拿着这面三生珍照。我会比你先沉睡,后醒来。照子没了我的灵力,会黯淡许多。但是如果宝丫有性命之忧,或他偶尔醒来,还是可以显现部分画面,给个警醒的。”

  谈完正事,空空便忙着去接本森一伙儿来魔法世界暂居。

  邓布利多则淡淡表示,虽然他现在也快要沉睡,但是仍有力气给二人幻形成少时模样,安排他们就在霍格沃茨学习便是。

  空空对邓老头儿的神通表示羡慕嫉妒特别恨。

  “对了,除了俩傻小子,还有三只狗狗哟。”

  空空临走时坏笑一声,邓布利多听了气得魔法杖一挥,叫他赶紧“狗带”!

  金陵城,贾府后街金家小院。

  邦妮·辜,宝雁小姐心满意足躺在一张宽大的矮竹榻上,再次由衷感叹,那肥鸭子真好吃啊!

  “姆妈,妹妹不会再死了吧?”

  “翔哥儿这两日可是吓坏了?我儿莫怕,宝丫都好了。你也瞧见了,她将将可是吃了半片鸭胸一只鸭腿呢!”

  夜幕四合,星空烁烁,金家小院儿内的矮竹榻上,宝丫哥哥,名唤翔哥儿的小子也惬意地躺着,和姆妈说着自己孩子气的担心。

  一旁的宝雁,则是吃饱了暂时不想家。

  她开始忙着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睡前必须要刷牙。

  美国人对牙齿保护的完善甚至苛求那是世界有名的,宝雁绝不允许自己不刷牙就睡觉。

  她模糊记得《红楼梦》里提过牙盐牙粉和牙刷子,小宝丫的记忆里,倒是也有刷牙这件事,只是这牙刷牙膏具体在哪里却是空白。

  说来奇怪,宝丫的记忆有些清晰地纤毫毕现,有些却模糊地似有还无。

  宝雁起身,自己摸到各个屋中,借着星光看了一圈儿无果。

  金彩进屋来问她在干嘛,怎不在院中纳凉。

  宝雁支吾半天,只得说自己病了两日,嘴里发苦,想拿东西涮涮苦味儿。

  “就你从小古怪花样子多。”

  金彩说着倒是摸黑进了西厨间,拿出一个小瓷罐递给宝雁。

  宝雁抱着在院中打开凑近了看,却是香甜的糖果子。

  “你最喜吃的,往日拼着挨打也要偷摸一个甜甜嘴儿的糖梅子,快吃一个去嘴里药苦啊。”

  金彩见女儿捧着罐子倒似不喜,不免疑惑。

  “阿爹,你好偏心!恁金贵的风雨梅子,你整罐儿地给了妹妹了?”

  榻上的翔哥儿起身跳将下地,趿拉着一双家常软布鞋半跳半颠地蹿来,眼睛盯着那糖梅罐子直冒精光。

  “你妹子病了几日才好,你不知心疼,倒摽这劲儿,白叫你几年哥哥了。”

  金彩笑着,啪嗒一声拍了翔哥儿的脑袋一下。

  翔哥儿摸摸脑袋反嘿嘿笑着说“不疼”,复又盯着那罐子看。

  宝雁觉得这哥哥的哈喇子都快滴自己手上了,赶紧把罐子递给了他。

  “都,都给我?”

  那翔哥儿登时乐得一张肉脸儿见牙不见眼,慌着捡了颗梅子就塞进嘴里,紧着唆了几口,便瞪大眼睛说“甜酥了心尖尖!”

  翔哥儿说着又捡了颗大的往金彩口边送,金彩摇头说自己不喜甜,叫他给妹妹吃。

  宝雁看着眼前那只黑爪子,糖梅子已经浸得黑爪子尖儿黑中透着红,红里带着紫,不由就侧头避了开去。

  “咦?妹妹不爱吃糖梅子了?”

  翔哥儿奇怪起来,往常宝丫可是同他抢着吃的。

  “我嘴里发苦,恐怕吃梅子也压不住。有没有法子使东西刷一刷,把那苦味儿刷走?”

  宝雁赶紧换话题。

  “病傻啦?牙刷子就在井台子上搁着呢,你去刷刷不就好了?”

  翔哥儿嚼着梅肉笑妹妹傻。

  宝雁听了心里一乐,噔噔噔跑到西厨墙根儿外,见果然有个水井。

  井沿儿上并排搁着一只矮竹筒,两只竹杯并一个小竹篓子。竹筒里插着四只木棍儿,棍尾有小孔穿着各色短绳圈儿。

  拿起一只木棍儿,宝雁高兴地发现,那棍子下端是扁平的,打了许多孔,绑着一些不知何种动物的硬毛,倒是和牙刷有八九分像。

  要用别人用过的牙刷?

  宝雁只好安慰自己,这本就是宝丫的身体,不是别人。

  不过,哪一只才是宝丫的?

  “哥哥,天黑,我认不出哪一支是自己的。”

  宝雁大声问着。

  “最短的那支啊!”

  翔哥儿答完,又和金彩说,妹妹莫不是真病傻了吧?怎得连自己的牙刷子都捡不出了?

  榻上宝丫娘扇着扇子说:“我宝丫囡刚好些,精神不济也是有的。可怜我女儿,流了那许多血,还是磕了最要紧的头脑,怕不得好生将养些时日。”

  “说来恁得神奇,自那神仙道士来后,宝丫的伤竟然好得差不离了。我将才掀开看了看,结痂结得好厚实呢。”

  金彩过来赞叹那神仙的神通广大。

  宝雁则在那竹篓子里又摸出一个瓷盒,打开闻了闻,倒有薄荷气味,似是牙膏。

  她不放心,看那膏子所剩无几,就又喊道:“牙膏快用完了?”

  “我晓得,这几日只惦着照看你,混忘了。姆妈明日就去前街杂货铺子买些子。”

  宝雁听到这话才放心沾了那膏子,拿竹杯舀了一旁木桶里的水,幸福地刷起了牙。

  “明日老太太一行就到了,你还哪里偷闲去甚铺子?”金彩提醒自己媳妇。

  “真是,瞧我这记心。一会儿你寻个百多铜子儿,叫翔哥儿明儿去买吧。”

  “唉,家里哪还有余钱买牙膏子?宝丫的病前后费了近十两银子!虽说胖丫家赔了几两碎银,可还是……过了这月,恐怕连吃食都要俭省了。”

  金彩重重叹了口气。

  “吓?没得吃食了?”

  翔哥儿从榻上起身,苦巴巴瞅着爹娘,欲哭不哭。

  金家小院儿顿时愁云惨淡。

  刚刷完牙的宝雁听了这话,心里竟也忧愁酸苦起来。

  宝雁知道,这是宝丫的情绪。自己到底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他们过不好,自己也不会心安理得过好。

  “莫急莫急,老太太明日不是就回了吗?又是喜事,说不得就有赏赐呢?”

  宝雁甩着湿手来到竹榻边劝解着。

  “我囡囡说得对,哪里就那样艰难了?不说赏银,就是熬过这个月底,一到下月初五便又能领月钱了。”

  宝丫娘把女儿揽了过来,随手拿自己衣襟给她擦手,又对儿子说:“缺不了你的嘴。姆妈别的本事没有,只镇日在那府里给管事们上灶,哪里不拘漏一抿子,也管够你塞牙了。”

  翔哥儿听了立时就又欢喜起来。

  金彩还在想宝雁的话,心里忖度,还是女儿灵醒,这才六七岁的年纪,倒难为她想到赏银这出事体。遂拉着女儿的小手笑问她:“你怎知老太太归家是喜事?我囡囡可是听谁说了甚?”

  宝雁小手被拉住,心中分外别扭,想着金彩在宝丫还剩一丝生机时就急着要埋了她,只为保住饭碗,绝非情深义重之人。

  宝雁腹诽着缩回手,垂了头搪塞道:“躲在园子里假山洞子时,听白管事同一个叫赖嬷嬷的说起过。”

  “哦?他们还说了甚?”

  金彩听了这话直如见了油腥儿的耗子,死追不放。

  “没什么。就是,就是赖嬷嬷说老太太喜欢花草,不用很值钱,瞧着别致热闹最好。”

  宝雁本不喜金彩钻营,但看着一旁满脸慈爱的金彩媳妇,心想不如帮帮这一家,也好叫他们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到来损失太过。

  那金彩听了果然欢喜,心里算盘早已拨了个噼啪作响。

  “老太太喜欢甚样花儿草儿跟咱们甚相干?我只念神天菩萨,叫那活神仙救了我囡囡回来。”

  金彩家的说着便扶了宝雁歇倒,继续扇着蒲扇,哄儿女睡觉。

  “今日那道爷真个来无影去无踪,莫不是神仙下凡吧?”

  金彩叹着。

  “这还能有假?我宝丫囡可是个有来历的,连活神仙都来救她哩!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说要埋了我们。”

  “这妇人!好好的,休再提。我肉眼凡胎,怎知宝丫还能活?我急惶惶四处求告,又是为了谁哩?你倒怪我?”

  金彩家的忙说“不怪不怪”,金彩也扶着媳妇的手臂问她,今日踢那几下可还痛呢?金彩家的点头又摇头,金彩捏了她手,两人对笑着红了脸儿。

  “你踢的地方我心里清楚,都是不会疼没要紧的,力道也拿捏着的,我不傻……”

  “冤家!我说你那会子怎生死活不丢手,竟是明白我舍不得真打杀了你呀!”

  宝雁已经石化,自己一把年纪看这古代小夫妻的别样调情,十分肉麻怎么办?

  “姆妈,姆妈,你还给妹妹唱那个风儿高呀。”

  幸好还有翔哥儿在一旁不解风情乱打岔。

  “好。”

  金彩家的睨一眼丈夫,摇着蒲扇轻悠悠唱了起来。

  “风儿高,船儿摇。肥鸭子晃晃,我家毛娃儿叫。屋儿高,桶儿倒。瘦辘轳转转,我家小杆子跳。”

  翔哥儿听了咯咯直笑,推着宝雁说妹妹是毛娃儿自己是小杆子。

  一家人笑声顿时飞到了星空里。

  说笑渐歇,金彩媳妇拿过一床葛布给儿女盖着肚子,几人便在夏夜凉风中朦胧睡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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