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睁眼一看,三女身无片履,丝被之下,融融春意。
想起昨夜情形,张白恨不得又能马上天黑一次。苏小小贝齿轻咬纤指,强忍着不叫出声音,但是微弱的鼻音,激喘的鼻息,还是惹得丝缎跟怡雪躁动不安。
接下来丝缎也好不到哪去,拉起被角盖着小脸,偶尔几声*,销魂蚀魄,听得施怡雪春心大动,又是期盼,又是害怕,暗想:丝缎姊姊是舒服使然,还是疼痛所致?
真轮到施怡雪了。她倒比两位姊姊更为紧张,指甲使劲掐在张白背上,情到浓时,爱到深处,嘴上含糊不清的叫道:你这登徒子,大坏蛋,死坏人,无耻的大坏人,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但卧房里亮堂堂的一片,分明显示着,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张白起身穿好衣服,轻轻吻了三女。
三女早就醒了,只是看张白睡得香甜,才没敢动身。被张白一吻,三女皆是睁开眼眸,虽没说话,但眼中的万般不舍之意,便是木头也能看的出来。
张白穿好衣服,道:“三位老婆大人,相公我真要走了。你们再睡一会吧,乖乖等我回来。”
施怡雪忽地想起一事,急道:“呀,我险些忘了,月如姊姊要我带给你一封信,说是她爹写的,她两个哥哥都在京城当当官,相公把那封信交给她两个哥哥就行了。”说着想起那封信还在林家没带过来,情急之下,掀开丝被就跳下了床。一时忘了自己还是一丝不挂,不光是自己,床上两女何尝不是?但闻丝缎跟小小齐声尖叫,惊慌失措的猛扯丝被。
张白笑道:“我看一下有什么大不了?雪儿,你快去吧。”说着从丝被下胡乱找了件抹胸跟亵裤,递给施怡雪,转身出门道:“快些拿来。我去看看小决。”
走到王决卧房,才发现太子早已起床,只是唐彦仍是好端端躺在地上。秦画俏脸煞白,坐在凳子上,清泪满面。唐彦咬牙道:“你为何要跟他们说?如今我活着还有何意?”
秦画道:“相公,你非要当什么官么?你我夫妻二人,又不愁吃穿,好好过日子不好么?”唐彦一阵狞笑,道:“你当我唐彦是什么人,要靠你卖笑来养我?”
秦画道:“相公若是不喜欢,妾身便辞去西湖居,跟着相公,相公到哪,妾身便到哪,好不好?”见张白站在一旁,便走过来拉着他衣袖道:“张公子,我求求你,劝劝相公,好么?”
张白冷道:“唐公子,非是我看不起你,你的确不是做官的料。”唐彦一咬牙,恨然道:“你是何人,不战而弃械之辈,有何资格来说我?”
张白不屑道:“做官跟写诗文有什么干系,你诗文了得,便能当好官么?真是笑话。”又对秦画道:“秦小姐,你天香国色,这姓唐的配不上你,你莫要为他伤心,委实不值。”
秦画放开他衣袖,退到唐彦边上,冷声道:“张公子,相公如何,轮不到你来说。”
张白知她身陷情网,无论说什么,她也必然听不进去。见屋内尚有四名护卫,目色阴沉,看着秦画、唐彦两人,两人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当下走前厅,但见王决坐在椅上,看上去满面不快,一肚子闷气。王决见张白来了,愤然道:“师父,你说那姓唐的哪点比我好,为什么秦姑娘非要对他死心塌地跟他?”
张白笑道:“小决,你将来当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须为了区区秦画,跟一个无头无脑之人争风吃醋。那唐彦会些诗文,迷惑少女心思,自然容易。若是秦小姐先遇到了小决,说不准就没唐彦的机会了。”说到此处,忽问姚九日道:“姚兄怎的留了唐彦的性命。”
姚九日苦笑道:“秦小姐抱着他不放。我不好强行动手。我若杀了唐彦,秦画势必要恨死太子,我想了一想,那唐彦倒有个绝好的用处。”
王决问道:“什么用处?”姚九日道:“为殿下挡一剑,可保殿下的安全。”说着跟张白、唐彦详细说了。张白始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名堂。暗想: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所谓的刺客、杀手的刺杀之策,实在是糟糕透顶。
待一切准备妥当,叫厨房的老妈子随意弄了些吃食,饭桌上三女想到离别在即,均是凄然神伤,无语凝噎。众人草草果腹,准备妥当,便要动身。
准备了一辆马车,几匹骏马,车内还放了一些干粮药物。王决看着秦画道:“秦小姐,唐公子身上有伤,我看你份上,便让他坐马车吧。”
秦画正担心唐彦手臂不能动,骑不了马。眼下听唐彦一说,感激的道:“多谢唐公子。”唐彦道:“直杀了我便是,谁要你虚情假意。”张白喝道:“你休要不识好歹,小决如此待你,不过是看在秦小姐的面子,与你何干。”又对一名护卫道:“给我堵住他嘴巴,省的一路上吵得人心烦。”那护卫遵命而行。秦画也知张白、太子等人不杀唐彦,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
“张公子!”忽地一个清婉的声音从府门口传来,任谁也能听出,那声音带着几丝愤怒,几分失望:“你做了大生意,有了些当官的朋友,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了么?”说话间慢慢走向靠在车厢旁的唐彦,柔声问道:“唐公子,他们把你怎么了?”正是林月如来了。
施怡雪之前告诉了林月如,张白今日便要离去,可没敢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眼下见林月如不知情,急忙拉住她道:“月如姐姐,你不明白,你错怪相公了。”
“我错怪他了?!”林月如一阵冷笑道:“我亲耳听见的,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怡雪妹妹,张公子以前虽有些不正经,但也还算是个好人。但如今这般,跟恶徒流氓,又有什么分别?”
唐彦不知哪冒出来个美貌女子为自己说话,想叫她莫要管自己,无奈嘴巴说不上话。只好连连摇头,示意林月如无须再白费力气。
张白见她不是来送别的,心下大感失落,毕竟他心里对林月如有些情意,不悦道:“月如,我要走了。你好生保重。”
“你快放了唐公子。”林月如依然不肯罢休:“否则我便回去跟爹说,是他看错了人,原来张公子不过是个道貌岸然,欺负弱小之辈。”
苏小小对张白温柔,但是对别人可没那么好,她虽知林月如乃是林员外的女儿,但出言污蔑相公,实在令她无法容忍,当下娇叱道:“相公为人,岂容你说三道四。”
林月如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绣护符,砸在张白身上道:“我求了护身符,便是叫要菩萨保佑你这恶人么?张白张公子,我讨厌你,我好讨厌你……”说罢负气转身小跑而去。施怡雪没及拉住,只好捡起那护身符,说道:“相公,这是月如姐姐特意去灵隐寺给你求的。她原本想说,要感谢你为赛诗会出的力,她还说,你今年不能参加赛诗会,来年一定要来。”
张白心中一痛,但眼下已没时间解释了,且此事又岂能跟她说明?当下道:“那你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姚九日、董平卓、王决、罗萧、秦画一行人已然跨坐马上,几名护卫慢慢将唐彦背到车中。那郎中不会骑马,立下重誓,说决计不吐露半个字,姚九日料想他也没那么大胆子。且太子只需服上几副药,便可确保无事,忖度之下,还是放他走了。眼下众人只等张白上马。张白前些日子在姚九日的鞭策之下,才学会的骑马,今日总算派上用场。
丝缎缓缓走到张白跟前,低声道:“相公,你早些回来。”说完走到罗萧马前,道:“哥,你记得回星沙看看爹娘,爹娘想你的紧。”短短几月之内,罗萧跟着太子经历了不少事,也成熟了许多,听了丝缎的话,勾起思乡思亲之情,涩声道:“我定会回星沙看爹娘的。丝缎好妹子,你也要保重,照顾好爹娘。”
施怡雪一改往日的泼辣之态,柔声道:“你若能回来,以前的老账新账,便一笔勾销,再也不跟你计较。我等你回来。”说罢对苏小小道:“小小姐姐,你也跟相公说两句吧。”
隔着几步之遥,苏小小直接道:“相公,家里有小小在,你不必挂心。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四方。”虽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为动人。张白原先准备上马,闻言忍不住当众亲了她一口。随即一想,不能冷落另外两人。便也走过一人香了一下。
这时齐三跟丁童走了过来,同声道:“大哥(公子),保重!”张白握住两人的手,使劲了握了一下,道:“好兄弟,也要好生保重。杭州富贵地,看你们了。”
出了杭州,按照预定的路线,不走直道。改为往西而行,经徽州,再北上至长江,沿江顺流而下,再至金陵。
望着城头上“杭州”两个大字。张白一提缰绳,思绪万千,禁不住大声道:“风萧萧兮……呸……大风起兮云飞扬!”
王决也是满腔豪情,接道:“今有勇士兮打江山!”
众人齐声长笑,好不壮哉!相比之下,秦画那一脸足以令天下男子动容的绝世忧愁,仿佛成了万丈雪浪之中的一丝微澜,化于无形。
(卷二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