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知了父母无恙,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邵贤还是忍不住问及当日的状况。
楚云天像是明白邵贤的意思,没有一点隐瞒,将当日的情形绘声绘色的和盘托出,在描述的过程中,他还不时的应用一些动作,就连邵贤也生出了这样的感慨:【这家伙如此有天赋,如果不去戏班演戏真的就可惜了】。
当日,无极荒原阴云越来越近,邵父不得已将邵贤和应琴打入暗阁。所以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对邵贤来说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听楚云天再次讲起,就仿佛邵贤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讲的是那样的跌宕起伏,刻骨铭心。
“阴云来临之时,虔明镇众人无不惶恐,求神的求神,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都把最值钱的宝贝藏得非常隐秘。
纵然人们跪破膝盖,磕碎头骨,可惜以往供奉的神灵始终没有一个现身,眼看千年古镇就此快要毁于一旦了,一条巨蛇从天而降,硬是将那阴云逼迫着退去了,它的出现挽救了镇上所有的人,为了感谢它的恩德,所以虔明镇上不论男女老少,都在额头上留下了蛇形的纹饰,并且为它修建了神祠,日日供奉……”
邵贤将信将疑,在他的记忆里,那片黑云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仅仅凭那阴云来时的压郁感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况且那个自称是邵家祖先的人还专门为它而出世。仅凭一条蛇能吓退阴云,除非是女娲在世,但那是不可能的。
女娲乃上古第一女神,传说天帝将人间赐予她,在这片辽阔的大地上,她创下了许多奇迹。据《淮南子?览冥训》载,“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下兼复,地不周载,火炼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瑶水涸,冀州平,狡龙死,颛民生。”
自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她的传闻,至于那些伪造的如“抟土造人”,“问天求婚”的传说,在后来的考究中渐渐的露出了本来面目。
事实胜于雄辩,《淮南子》的记载已经被证实,而后大多为文人的杜撰,没有遗迹可考。由此说来,女娲十有八九已经陨落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想到这里,邵贤又开始担心父母的安危了。
“我们回家看看吧”,邵贤一刻也不愿待下去了,说完带领应琴与长庚径直朝家走去。而楚云天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登上了城楼。
“一日落魄离家邦,割爱亲情纳风凉。万语千言难成说,但将清思慰高堂”。回到家中,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邵贤见了父母,忍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滑落,邵父一脸祥和,显出古井无波的样子,倒是邵母沉不住气,刚看到儿子进门就快步走过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仿佛已经很久没见似的。问寒问暖那样的繁文缛节对于他们母子而言似乎显得很缀余,唯有无声,大爱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应琴见过了邵贤父母就在一把棠木椅上坐了下来,回家的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虽然不是自己的家,但自从父亲失踪以后,应琴就一直住在邵家,邵家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算不上陌生。
楚云天满面笑容前来找这对儿时的玩伴,自城楼前相别之后,楚云天登上城楼办了些私事便急匆匆的赶来了。这对玩伴在他的心中真的是太重要了。
邵父没有太多的言语,就连邵贤的经历也没有过问,也许在他的眼中,孩子已经长大了,用不着太多的唠叨。邵贤自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父亲的反常,但他还是没有什么怀疑,在他的眼中,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与伟岸,容不得别一丝的亵渎。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几乎是可以与神灵划等号的存在,所以即使父亲有这样的反应他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长庚并没有进邵家的大门,在送邵贤回家后,它便以寻找主人为由谢绝了邵贤的诚挚邀请。夜深了,两间房子的灯都还没有灭,邵贤与邵母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许多不能释怀的事情。‘吱呀’一声,两间房门被同时推开了,邵贤和邵母走了出来,正好在院中会面。
盛夏的夜颇不宁静,不知名的小虫在院中横飞,附近的蛙声也此起彼伏,在白天它们都休息够了,晚上才是它们活动的最佳时期。如果说白天是人类的世界,那么晚上便是它们的天堂。月华如水,晴空忝泻。不知是谁发起了号召,各种夜间活动的小生命都振奋了,纷纷亮出了最美的歌喉。
“那一对应该是今夜的主角吧”!看着比翼而飞的那一对萤火虫,邵贤暗暗自语。
“贤儿,你过来,母亲有话跟你说。”
“是的,母亲,今夜初回家乡,万分激动之余竟难入眠。”
“贤儿,你有没有发现家里的变化,尤其是你的父亲,自从大难之后他变了许多,好似对家里的一切都很漠不关心,以往你父亲心细得很,可如今……”
“如今怎样?不瞒母亲,其实刚进门我就有这种感觉,但我以为父亲有其它的事情劳心,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问题。”
“如今你的父亲他简直六亲不认,还时常与镇上的恶霸往来,虽然他们相见安排的十分隐秘,但我跟踪过几次,他们……,他们竟然杀人,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只因为那些人不愿供奉臭蛇的神像”。邵母明显很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对了,那蛇是怎么回事,我看到镇上的人都在朝拜于它,很虔诚的样子”
“虔诚?你错了,大多数的人都是貌甘而心不服,是被逼的,要是白天有谁不敬蛇神,哪他晚上就只有一个下场——死。长此一来,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为了免去一日之灾,大家也只得捧场做戏了。
你父亲以前是一个多有正义感的人,但如今就是参与镇压人们的一员。我真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他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夜之间,哪一夜,难道是他来了不成?”
“那一夜,有一个自称是邵家先祖邵凌天的人来到我们家,他和你父亲谈了半夜,然后就一起出了城,第二天回来,我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怎么问他,他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哦,母亲,或许我和琴丫头见过那人,那天我们进了暗阁,确实见到过他,但没有看清他的真容,他的确是称自己为邵家先祖的。依我看,他绝对不是冒充的。”
“贤儿,你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回来了,我担心这是有人精心布的局,自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母亲不用担心,孩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郎了。该来的都来吧,我倒是想看看谁人如此嚣张。”
“哎!但愿你能扛起一方,要不然如何应对未来的变数。”这一夜,母子二人将三年的话都说完了,不知不觉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过了一会太阳懒洋洋的跳出了地平线,当最后一丝黑暗从这个世界上移走时,母子二人各自走入了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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