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明镇祠堂神庙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日照香炉生紫烟”,在太阳的照耀下,一缕缕香烟渗入空气中,让人有一种如登仙界的感觉,几个祭拜过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满脸凝重之色,几秒钟以前,他们还是微笑有加,但如今他们怎么也笑不出来。
压迫在他们的身上就如同一座座大山,是生活消磨了他们的意志,在这样的黑暗统治下,没有反抗,唯有永无极止的重压。刚开始他们也试着想改变这一切,但残酷的结果证实了:【谁要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么他的生命就可以终结了】。
他们被吓怕了,没有能够与之相抗衡的力量,他们的所有付出都只是以卵击石。现在镇上的所有人都学会了乖巧,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一种出头之鸟,相反的,如果有人那样做了,其他人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只会报以一声冷喝——真不知天高地厚。
邵贤回到屋中,想起母亲的话语他就一万个不放心,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父亲会是别人在李代桃僵,以假充真。
但他却不愿意保持那样的思想,因为那样太可怕了,他实在不想认证某些猜疑,不管是真与假,他宁可相信自己的父亲还在身边,就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晚上,邵贤一路跟踪,终于见证了一切。
入夜凉风习习,几颗星辰闪出暗淡的光泽,邵父推开了门,在确认大家都已经入睡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飘出了邵府。
说是飘出一点也不离奇,对于一个武道修炼世家当家的来说,走路脚不沾地,踏雪无痕只是小儿科的事情。邵贤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但为了母亲,为了邵家所有人,他还是决定跟出去看看。【浑水越澄越清,是非越辨越明】,他相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邵父不时的向后回望,他想确认无人跟踪自己。邵贤只是远远的跟着,所以并未被察觉。大约行了五六分钟,邵父便钻进了一个神殿,‘那是蛇神自己封的,别人可不那么认为’,比起所谓的蛇神来,镇上的人还是比较信任那些得道的真神,像吕岩,太上老君,月老,虽然他们在小镇处于危困时没有现身相救,但他们至少不幕容丽,能够相互之间和睦相处。而蛇神却居功自傲,虐待下民,逼迫镇上的人给它修建神殿庙宇,与此同时,镇上先前所供奉的神像被全部扫地出门。想到这里,邵贤就暗暗咬牙,‘这算什么狗屁神灵啊,简直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主人,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那是不是可以……?”邵父一进神殿就一改以往的威严,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跪在一个黑衣人的面前。
什么,那算什么完成,一切才刚刚开始呢?在事情办完之前你就别打神药的主意了,还是好好的为我办事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的主人,只要我能够到羽灵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乐在其行啊!”邵父见讨不到好处不仅没有发怒,还表了自己要为了眼前这个人鞠躬尽瘁的决心。
邵贤是真的愤怒了,隐约有一只利箭刺进了他的心胸,那可是他的父亲啊,是一生中他最敬爱的人。在他的心中,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那么伟岸,仿佛能以一己之力担起整个世界。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父亲有问鼎最强者的资格,无论是多大的挑战他都毫不畏惧,纵使激战仙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眼前的这一切瞬间颠覆了他的认知,眼前的父亲俨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阿谀奉承之辈,为了所谓的神药羽灵丹不惜与所有的人为敌,哪怕亲人也不会例外。他不敢再看下去了,他也不要相信父亲会是这样一个人。
放眼朗朗乾坤,岁月最是无情,没想到才短短三年的时间,父亲就变成了这样光景。
“天啊,你是不是在与我开玩笑,这样的梦靥实在太唬人了,你还是收回这一切吧,我不想失去一个爱我如生命的人。”邵贤捶胸顿足,只盼奇迹的发生,带着无尽的痛楚往回走去。走了一段路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快步向着神殿走去。
神殿里像是炸开了锅,各种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的伴神词客也不见了踪迹,只有一群不知名的邪灵在里面猖狂的载歌载舞,邵贤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那一身衣服他是怎么也不会看错的。
“怎么可能,原来陪伴我快二十年的人竟然是妖魔,不,我不相信,他不是我的父亲”。邵贤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以往沉着的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人逢绝路时,万念俱成灰’,生活就是这么无情,总在一瞬间赋予人们某些珍贵的东西,使之欣喜有加,有时候又出人意料的夺走人某些不愿割舍的东西将人推入情感的深渊。
邵父前后的变化,在邵贤的心中产生了极大地反差,教他怎么能够泰然应之。树欲静而风不止,恩欲偿而亲先断。如果母亲在家知道这一切又该是什么反应,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这一晚是亲子泪伤心挥洒的一晚,这一晚是妖魔狂欢的一晚,蛇神殿里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天刚蒙蒙亮,一切便复归了平静,几个衣冠华丽的人自里面走了出来,当然邵贤的父亲也不例外。
邵贤此时早已经回到家中,虽然是昼夜更替新的一天来临,但对于他来说正是噩梦的开始,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自己家中,往后的日子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一切狗还是未知之数,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最坏的设想——自己是恶魔之后,无疑也是恶魔。现在他开始觉得应琴的那个恶魔的帽子扣得一点也不冤枉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邵母似乎全然不知,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忙来忙去,为儿子和丈夫准备丰盛的早餐,家里明显比三年前冷寂了,几个仆人也整日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干起事情来不如三年前利索了。
邵贤曾问过母亲其中的原因,母亲只是非常肤浅的给出了答案,邵贤真的很怀疑这样的理由甚至说服不了她自己。
回家的日子并不像心中所想的那般完美,邵贤对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充满了疑惑,他很期盼会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他并不是不相信楚云川,而是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觉得事情不如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至少可以确定所谓的蛇神并非什么善类,他甚至怀疑楚云川也已经变了,自己的父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除了邵母和应琴,他的心里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短短三年的时间,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急需要清醒,需要好好的理一理思绪,父亲算是没有了,他不能再失去母亲,否则他将悔憾一辈子。
人一旦心情不舒畅,就连自然界的其他事物看上去是那么讨人厌恶。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究竟是哪一种境地,说不上来了,在理想与现实纠缠的领域,在新生与毁灭发生矛盾冲突的当下,任何一种抉择都将任重道远。
要么坠入万丈深渊,要么就如茧中的生命那般化茧成蝶,摆脱旧我,获得新生。邵贤万分悲楚,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还等不及做出些微的防御。
“哥哥,你发生么呆啊,吃饭了”。自从回家之后,应琴恢复了往日的天真与活泼,就像一个刚出笼的小鸟一般快活,看着她无邪的样子,邵贤眼角顿时挤出一抹眼泪,他暗暗地发誓,一切都有自己一个人承担,决不让眼前这个小丫头受到磨折。
不知怎地,每当邵贤看到她,心情总会万分好转。“也许是被她的天真所感慕吧!”邵贤常常这样开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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