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梦然神女心,落花流水两难倾!浇酒尽,难浇尽愁,却在决英的心中隐隐的燃起来莫名的另外一簇火!
“二师兄,时也不晚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茉舞微微起身,欲转身之时,手中不觉一紧,却是决英紧紧将她一把拉住。只听得已渐渐迷醉的口中只喃喃道:“茉舞,别走,好不?……真的,别走!”
“师兄……”茉舞蓦地挣开决英的手,慌道:“请莫要如此!”一语竟,转身走去。
兴是酒后性狂,兴是……决英竟一反常态地蓦然起身,一把拽住茉舞,将之拥入怀中,喃喃道:“……别成亲,别和司马振成亲哪!……”
决英此举,教茉舞登时大惊,惊慌地挣开他的钳制,却越挣扎决英越是将之紧紧死抱!迷蒙双眼缓缓睁开,是淡定,是从容,是心中难解千千结,只待一诉衷肠相思苦!猛然,他将头埋进她的颈边,狂乱地动着。
“不……”一声长嘶,轻纱轻扬而起,撩过亭外如丝雨,茉舞将之推开,如视野兽般望着他,声音忍不住颤抖地道:“你,别过来!你如此行为,如何对门人交代,如何对你师兄交代!”
不提便可,一提司马振,决英似发疯了般大笑,道:“茉舞,我就是要看看司马振他能够有多爱你!”说完,又是将之生生拉过,饶茉舞是如何的反抗,亦抵不住他狂乱的啃咬。
一瞬间,茉舞只觉腰间一松,轻纱丝带不知何时已被卸下!决英将手紧紧攉住她的腰身,渐渐呢喃。“茉舞,十载风霜磨刃,我将不再是十年前的落魄皇子,饶他是神是魔,只要我长剑在手日,我便为王!你便是我的妻,听到没有,我要你做我的妻!” 就在外衣被逐渐褪去的那一刹那,不知从何而生的力气,将决英狠狠推开,一声脆响从耳根过,随之一声怒骂,教决英怔住了,“禽兽不如的东西……”
决英定定地,伸出手轻轻擦拭自己的颊,一个遂不及防,紧将之压在亭内桌上,如宣誓般望着她,道:“情到频临处,莫道,不销魂……”语毕,他缓缓低首,吻住她,轻舌小弄细花蕾,人已尽无声。……
剩下的,是雨如狂雷如怒,一声霹雳,破苍穹,一夜云雨梦酣时!
雨浇过苍茫中那一如死的苍白,凌乱的发显得疲惫不堪,也懊悔不堪。
一手撩过额上不断落下的水珠,决英重重喘着气!他努力地搜索着脑中仅有的残余记忆,却寥寥可指,即是他,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他想不通的啊,几杯小酒,怎会就教他乱了性,做出了此等伤天败德的事来!蓦地,胸中一凛,……圣夜!!!
圣夜,他在酒里下了药!?……
他,为何要如此!纵他有心帮他弟兄,却为何倒教他做了不仁不义之人了!……百思,亦不得解!
蓦觉身后一道身影流过,决英猛然追上,顶着雷雨,大喊道:“茉舞……”一道惊雷冲天破,茉舞身影一跄,不稳倒地。雨打在雪白藕臂上,那一抹守宫朱砂在雨水的冲击下,渐渐淡去,随水流!眼望决英渐步而近,瑟瑟发抖。声音如狂地咆哮着,脸上,再分不清是泪,亦是雨,滴滴钻心痛!
凌乱的发丝,凌乱的衣袂,加之凌乱的心,在决英一脚踏上迤俪一地的湿透轻纱之时,如梦初醒。
她狂乱地撕打着他,而他亦闭眼紧受,仅此而已!
黛眉愁尽,愁不尽一生若死醉欢颜;秋水长缪,缪不了几多绝恨碎尽牙!
渐渐地,茉舞似乎平静了下来,没有再似先前般撕打着他,只是任他说话,她知道他此刻该说的什么。而她,却一句也没有听入耳!只任决英将之轻轻拥入怀中!
雨顺着秀发滑落,划过那苍白如死的颜,她凄凄一笑,竟似与世隔绝般,在决英眼不能观的背后,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支金钗,赫然显目!脸上的两行余温,告知她,该结束了!
“来世再见,大师兄!”她轻启着唇,一开一合地无声道来!绝望了,她闭上眼,长钗入喉,别了这一世的苦与痛!
蓦紧身后的异样,就在金钗划破喉的那一际,决英反手扣住脉门,紧之一按,金钗随之“哐啷”一声落地。
“你做甚!……”她想死!决英怒喊着:“难道,当真我的情便如此的污秽不堪么,令你如此的生不如死!”他无奈地起身,放开了茉舞,站直了身,紧紧盯住她的苍白若死!
“哈哈……哈哈哈……”茉舞如痴如狂地笑了,颈上的血,脸上的泪与喉中的恨,此刻化做漫天狂笑,直教人发指般的狂笑!似乎是累了,茉舞没有再笑,也无一语,只一任自己瘫软在地,一睡不醒。雨打落那发如丝,轻轻覆盖过那倾城绝色,竟凄寒如斯! 久久,此地再没有了这样的身影,只在雨中,依依稀稀,一男子横抱着那如死荒颜,缓缓而去。
欢情不再,风雨如斯!……
小楼整夜残火明,却奈东风苦,一夜阑天明!……
渐黎明之际,窗外不再悲风泣,只留影摇曳!轻轻从帐中托起那纤纤细指,贴至胸前。不待人细见的是,帐中依旧泪如许!
一夜,茉舞都没有开声,这任他将自己抱上阁楼,轻轻安置,一夜细望两无语!
万语千言,决英不知从何起,无奈的是,他有抱负,终只落得两无语。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地,决英开口,道:“若你相怜鉴,就等我复国之后,回来迎娶,可好!”决英静静地,等着她的回话,却始终等不到她启口的那一刻。
他黯然一笑,似是嘲讽,继而道:“事已至此,你既无言,我也不再打扰!”他望向窗外已露白的天色,缓缓起身,道:“但我还是那一句,我非不负责之人,还是那一句,你,等我回来,不管你意如何!”
说完,一手为她擦去眼角淌下的泪水,道:“珍重!……”行至门边,两手门未开,他顿住了,却没有回头,缓缓道,却迟疑:“……别做傻事!……”
说完,开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头。
“……等你回来,别做傻事!……”茉舞轻喃着这两句话,竟又再泪落。一夜风流果,只得这两句空徒狠!
在不知过了多久,门“咿呀”地被开来,伶妈两水端着盆走近来,以一贯的习惯叨念着,“这雨呀,也下了有这么久了,今天终于转小了!小姐……”她拨开帘帐,却看到了茉舞的反常。
伶妈轻坐床沿,扶起了茉舞,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猛地惊瞥到了茉舞颈上那一触目惊心,伶妈惊道:“这伤,是怎么得来了?小姐,你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
“伶妈……”茉舞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个唯一可以谈心的人,只一任自己放声大哭。一夜的委屈,在此刻伶妈的怀里尽泻无余!
茉舞的哭声,震痛着伶妈妈的心。她一手抚着茉舞的发,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从未如此的啊,昨晚,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猛地似乎意味到了什么,她一把抓住茉舞的肩,道:“是不是,谁欺侮了你了!”此言一出,她亦茫然,玄武掌门的千金,又有谁个敢冒犯呢!
猛然地,伶妈一把抓开茉舞手上的衣袖,赫白的雪臂教她瞪大了眼!“守,守宫砂呢?”一语出,伶妈顿如雷击,呆坐在床边,竟不能语。
昨夜,她只与两位师兄同聚而已呀!莫非……
决英,圣夜!……伶妈脑中尽极地思忱着。不可能是决英那孩子从小乖巧懂事,难道,是圣夜!从来都是一付不可捉摸的样子。“是圣夜么?是他侵犯了你么?……”伶妈摇着茉舞,连声道。
“不,伶妈,你,别再问了!”茉舞转身将头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伶妈似乎明了了,冷静地道:“是决英,对不!……”猛地,她起身走去,嘴中怒骂道:“那畜生,我杀了他……”
“不……”茉舞闻言,一把抱住伶妈的腰,却因她过度激动地朝外而去,茉舞生生地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见状,伶妈一惊,扶起茉舞,道:“你……这又何苦!司马公子……”语出,却不再言!……
只任她二人相拥而泣,却也悲不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