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景王府管家福全恭请王妃入府。”
听见轿子外面一声干涩嗓音如同地狱修罗般毫无感情可言,竺心的心猛然一震,什么人!真是的,这里到底是结婚还是死人啦?这么冷清不说,忽然冒出一个这么让人寒碜的话音,加上四周一片沉寂森冷,稍不留意,还真以为进入了阴间地狱。
坠儿在这个时候抓紧时间给她盖上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金色绣线透进来的一束阳光下金光闪烁。
“小姐,我扶你进去吧。”坠儿低头轻语,却满腹悲哀,她为她小姐鸣不平,却不敢公然的表现出来。
“嗯。”竺心伸出柔弱无力的小手,轻轻的大寨坠儿捧出的双手上,低头斜睨到手上鲜血淋淋的白嫩小手上新伤加旧伤,目光一怔,本能的把手缩进衣袖中藏了起来。
看样子这身子以前受过不少的苦,现在到她手里,可要好好珍惜养护。她暗自思索中半倚在坠儿的身上,缓缓走出轿子。
“王妃请这边走!”福全面瘫似的僵直清冷表情一直没有变过,看到她走到门口,赶紧的上前引路往王府里走去,一抹干瘦的背影道不尽的悲凉。
早春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跨进王府的瞬间,竺心却被里面的一股寒气震慑,娇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诡秘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动头顶的盖头随风飘逸。
她干脆掀开盖头想要看清前面的路,眼前的庞大园林精雕细琢,让她不由的心底惊叹。这里一点不亚于一座皇宫的巍峨,只是没有那些耀眼的明黄,精致的景色透出的是一种霸气,霸气中似乎有些许神秘。
“啊!”搀扶在她身边的坠儿猛然发现手上多了一块红布,惊讶的想着这是哪里来的,抬头间却发现自家小姐的红盖头被她拉在手里,一声惊呼没来得及完叫嚷出口,赶紧的被她自己的小手紧捂住。
这还了得,新婚女子,只有自己的丈夫才可以为她揭开盖头,这要是被人家看见,小姐以后怎么做人?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自己揭开盖头呀,这可是王府,弄不好会被杀头的。”坠儿压低的嗓音急速回响在她耳边,同时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帮她盖好红盖头后,惊悚的环顾起四周。
看前面的管家只顾走路,后面的人没敢跟进来,周边没有一个人在,她才轻轻松下一口气。
可是……可是……人家娶小妾才从侧门悄悄把人领进门,小姐是正妃,走正门倒是没错,为什么也是“悄悄”领进门呢?相爷家的送亲队伍不敢私自走进王府,只剩下她陪小姐,两个人清冷的走进来,这未免让她心疼。
也不知道要走多久,竺心被蒙住视线不停地走,脚底酸疼不已,前面的脚步好像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开始心中着急。
“坠儿,到哪里了?”她略有一丝烦恼的问坠儿。
没等坠儿开口,福全转身回话了。
“禀王妃,前面就是凤仪殿,是王府正妃居住的地方,王爷特别吩咐,让王妃在凤仪殿等候。”福全一直恭敬的对她,作为王府的老管家,他一直兢兢业业认真处理着府内事物。
竺心却能从他异常平静的深眸中看到一丝别样的同情,微有感触。
福全的话却让她心头一喜,她现在只想尽快找个地方歇脚,从进门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吧!原本虚弱疲惫的她早已虚脱,早知道这么远,她刚刚应该让轿子送进来的,她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暗腹诽的想着。
终于到了闺房中,她总算在一扫而过的目光中看见不远一张檀香条桌上摆有几盘喜点,真想立刻冲上去狼吞虎咽,可是,身边不多不少的总是有人在转悠,管家福全在吩咐一些丫鬟做些什么。
她无心去管人群的嘈杂,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住桌上的喜点,祈祷这些人快点退下。
许久之后。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么?”几个小丫头像是忙完,齐刷刷的恭敬万福。
“没,你们赶紧退下就行。”竺心紧紧捂住咕噜噜的肚子,猛咽下一口酸水,实在有些迫不及待的趋势。
几个丫鬟微微凝神,总感觉这新来的王妃有些怪异,却也不敢随便追问,毕竟主仆有别,她们终还是应声退到门外。
坠儿却发现,她们临走时候的目光中都有种异样的怜悯,她心中疑惑。
“坠儿!你也出去吧,想办法给我弄点水,我……我快不行了。”竺心从来没有感觉过对食物如此渴求过,像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赶紧的想办法支开坠儿。
她可不想相信任何人,古语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她现在谁都不会去相信,她忘不了前生就是死在她最信任的人手里。
“是!小姐。”坠儿微有疑惑的看了一眼今天的小姐,圆圆的娃娃脸上秀眉稍蹙,感觉小姐今天不一样,却总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似乎眼睛比以前亮了一些。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可能,小姐可是不愿嫁到王府来的,她有她的心上人,作为她的陪嫁丫鬟,这个坠儿可是一清二楚。面生疑惑,坠儿拿起一个水壶悄悄藏在衣襟下面,走出凤仪殿。
“哇!总算没人了,饿死我了……”竺心猛掀开头上的盖头,不知身上哪里聚集起一股力量,饿狼般猛扑向果盘方向,却见眼前一道精光白影一闪,明明看得真真切切的食物奇迹般从眼前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