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们还是分床睡好了……”回家的路上，冷子砚像是深思熟虑过了，才郑重其事地对言裳说。

　　“你怕你忍不住？”言裳侧首看着冷子砚，嘴角挂上了窃笑。禁欲三个月，对一个正值壮年精力旺盛的男人来说，是件多考验意志力的事，尤其是他们还睡在一起。

　　“不是……我是怕我睡着了不小心会压到你。”嘴硬地不肯承认怀孕后的言裳对他来说其实更具有诱惑力，尤其是一直盼望着脚伤口痊愈后能尽兴地欢爱，但是孩子意外地来报道了，所以什么都得让道——他们的小天使最重要！

　　“怎么会？”他们睡在一起那么久，言裳当然深谙冷子砚睡觉是个蛮安分的人，除了喜欢搂得她紧紧的不放外，基本上不会对她做出任何身体压迫的动作。

　　“不过，你要是坚持，我也不会反对。”言裳嘴上是那么说，心里不免有着失落。她习惯了闻着他身上散发的香草味入睡，也喜欢了环着他或被他环着的安心感。分床睡，就意味着她要将对他的依赖感减少，幸好不是冬天，她爱死了他如火炉般温暖的体温。这么想着，言裳心中不觉泛起阵阵惆怅。

　　当天傍晚，冷子砚就让人送来了一张新床，将原来房间的摆设稍稍做了改变，让两张床并排在一起，只在中间留下一个能站一人的过道。

　　“辛苦你了！”未来的好几个月，某人都要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不辛苦，你才是真正辛苦的那个人！”冷子砚轻轻圈住言裳，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她现在肚子还没有隆起，等到五个月后，恐怕就要负重累累了，而且生育的辛苦，是他们男人永远无法体会的痛楚。

　　“医生说，如果动作轻柔，其实也不碍事的……”言裳对冷子砚暗示，她不忍心看他受苦，毕竟前后要经历十个月之久。

　　“不要！我可以的。”冷子砚一口回绝，他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欢而让言裳和孩子陪着冒险！以前没有和她在一起时，他也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没道理强劲自制力那么快就衰退消失。

　　“谢谢你！”言裳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连连印下好几个吻。他总是对她体贴入微。

　　“我倒比较希望听到另一句……”冷子砚用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的鼻息喷向她的粉颊，带来丝丝痒意。

　　“我爱你！”言裳心领神会。

　　虽然说爱不需要常挂在嘴边，但是这句看起来最俗不可耐的话，就算从言裳口中说一千遍一万遍他都不会听厌。

　　**

　　回家的途中，言裳让冷子砚陪他去了一趟银行，用王晴心交给她的钥匙拿回了存在保险柜里的颜永熙留下的一个方形的檀木雕花箱盒，盒子上有一把铜锁，经过年月的洗礼，锁已经生锈，刻画下了岁月的痕迹。

　　王晴心告诉言裳，颜永熙当时只给她寄来了存折和保险柜钥匙，交代这些等她们成年后再交予她们自己保管，所以王晴心也不知道盒子里装了些什么。

　　回到家后，冷子砚找到了工具，帮言裳将铜锁撬开，两人看到里面有一本日记本，还有两三本相册。

　　言裳先将相册拿出来，一页页地翻开，看到了自己五岁以前的印迹——那时她和言霓两人天真可爱，最大的烦恼就是不能常常见到妈咪，这些相片大多是照顾她们的胖婶婶拍下来，偷偷拿给颜永熙看的。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是怎样的惊世骇俗，而颜永熙当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公司有计划将她推上国际大舞台。因此她生过孩子的事，被瞒得滴水不漏——毕竟没有人会让自家的摇钱树生虫。

　　“原来你小时候挺爱笑的嘛！怎么后来都不笑了？”冷子砚陪着言裳一页页地回顾当时，看着那些已经泛黄的照片，感慨的说。因为言裳到了冷家以后，他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她那样真心不设防的笑容。

　　“谁叫你那时就会欺负人家！”言裳娇嗔一声，以他的胸膛为靠背，执起相册慢慢翻开着，脸上不觉地露出当年纯真无暇的那种笑容。

　　“你以前对我的印象就那么糟？”冷子砚自省，觉得自己除了对她做过无伤大雅的大大小小的恶作剧引起发她冷淡以外的表情博得她的注意力之外，他真的没有对她做过坏事啊！

　　“是啊！我觉得你好坏好坏……”

　　“那现在呢？”

　　“嗯……现在很好很好……”

　　声音模糊不清地消失在胶着的唇瓣上，冷子砚已经抽下言裳手中的相册，低头攫住她的唇，慢慢诱着她与他缠吻，没有激烈以对，反以温柔相待。

　　当言裳将所有相册翻完，与冷子砚一一细说照片背后的故事后，她拿起那本保存完好，只有纸页变黄的精美日记本，翻开……

　　“我先去洗澡。”冷子砚在言裳脸上烙下一个颊吻，让言裳独自斜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回味属于她和她母亲之间的过去。

　　这个时刻，冷子砚觉得自己应该有所回避，让言裳去解读她母亲的心事，留一些私人的空间让她去缅怀那些他来不及参与的曾经。

　　“哦……”言裳其实并不介意与冷子砚一起分享关于母亲的隐私。逝者如斯，这都是被光阴埋藏掉的过去。对他，她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