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霓义愤填膺、绘声绘色地跟言裳描述了之前的情况,让言裳每听一个字,心就往下沉一寸。
从房间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看到花园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拥抱刺伤了她的眼睛,心像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不停地往外冒血。难受地感觉比她以前所碰见过的每一次冷子砚与人亲密都要来得强烈。
言裳还注意到了,那个女人是赤足的。
她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地跑来……
尽管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内容,但是从言霓的转述中,言裳已经可以想象出许多丰富的情节。听到的和看到的相结合,言裳不得不怀疑冷子砚做了一件始乱终弃的事。
“对了,今天你们要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啊?听你的语气似乎是件好事哦!”口干舌燥地喝下一大口花茶后,言霓才想起她赶回家的目的是听他们公布一则喜讯。
“哦,没事了……”言裳微笑着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剧痛,淡淡地说。
“骗人!有什么好事瞒着我?快说,快说!”言霓已经从愤慨和悲情中走出,开始闹起了言裳来。
“是啊,我就是骗你的!好久和你在家一起吃饭了嘛!我想你了。”言裳强颜欢笑着,故作轻松地说。
“喂,你要不要那么肉麻?”言霓笑着想要推开言裳,却发现被她抱得紧紧的。
“裳裳?”言霓察觉出她有些许不对劲,收起了嬉戏的心态,不安地轻声叫唤道。
“我没事……”言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了手,调皮地眨了眨眼:“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嗬,你吓死我了!”言霓轻轻推了言裳一下,然后板起脸来正色道:“有事不准瞒着我!”
“知道了啦!”
言霓退出房间后,言裳就保持着放空的状态,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耳朵什么都听不到,脑海里一片空白,四周也万簌俱静,有点冷。
不会的,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冷子砚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给那个女人的不会是支票,他不会用钱去打发一个如此可怜的女人,他不会残忍地这样去剥夺一条还未来得及面世小生命……是她自己想多了,一定是这样……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言裳感到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便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楼下走去。
“你醒了?我正打算上楼叫你吃饭呢!”言霓欢快的声音从饭厅里传来。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熟悉的香草味袭来,一如往昔的温柔嗓音,言裳却在顷刻间想要逃离,在冷子砚伸过手来想要扶住她时,言裳却刚好侧身坐进了位子,让他的手僵在半空。
冷子砚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言裳在避开他的触碰。是错觉吧?
“没有,吃饭吧。”语气有些淡然,冷子砚心里有些不安的动荡。
“可是,你真的劝她去堕掉吗?冷子砚,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开动后,言霓与冷子砚在谈论下午的事,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烈。
“嗯,虽然很残忍,但是这样对她或许比较好。我给她找了新的落脚处,也给了她一笔钱,希望她能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冷子砚边回应着言霓,边悄悄观察着身边言裳,除了脸色比较苍白外,精神似乎也不太好,她怎么了?
言裳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饭,觉得胃翻腾得难受,想要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冷子砚在桌底下伸过手去,握住她空闲着的另一只手,言裳身体突地一僵,脸上还是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任他握住没有挣开。
手怎么那么冰?冷子砚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大掌里,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她的每一根冰凉。
胃里一再翻江倒海,喉间不断由异样感上涌,终于在吞咽了几次后,言裳忍不住地霍然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奔去。
“裳裳——”
“裳裳——”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在她身后响起,言裳猛力地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将他们的担忧隔在了门外,抱着洗手盆大呕特呕了起来。
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经这么一呕,更像是要将身体里的心肝脾肾肺都吐了出来似的。漱了漱口,言裳将污物冲掉后,抬起头来看向光洁的玻璃镜,里面印照出一张异常惨淡的脸。
这是她吗?脸青唇白得像是病入膏盲似的。
言裳展开手掌轻轻地在脸颊两侧拍击了好一阵,直到出现红润的色泽,才关掉了水龙头,打开门走出去。
“你没事吧?”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我去打电话。”
言霓和冷子砚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关切地看着她,两人的脸上都是担忧不止的神色。
扯住言霓欲要离开的手,言裳笑得虚弱地说:“不用了,我没事,别担心。霓霓你扶我回房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来吧。霓霓,你帮我去倒杯热水上来。”冷子砚不由分说地挽住言裳的手臂,小心地搀扶着她往二楼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