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衬衣上有泪湿的痕迹,钟荏放开了言裳,审视着她带泪的俏脸,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温柔的口吻带着千丝万缕的眷恋:“傻瓜,你这样我怎么走得安心?”
“对不起……钟荏……对不起……”言裳泣不成声。
“今晚,你已经说了足够多的抱歉了。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要过得幸福。这个,能答应我吗?”钟荏用诚挚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他默默守护良久,想要守护一辈子却不得不放弃的女人。
“嗯,我答应你。”言裳抬头,坦然地迎视着钟荏的目光,盈盈的眼波让人为之动容。
“笑一笑吧!”钟荏提出最后的要求,言裳扯唇,献出最甜美的笑花。
钟荏微笑着转过身去,才抬手挥了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再见!”
再见!言裳,再见,我的爱!将她最美好的一面深深地烙印在心田,从此,她的世界将不会有他存息的空隙。
秋风飒飒,卷起一地的沙尘。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和寂寥……
言裳目送着钟荏远去的背景,将所有的歉意和心酸都化成了祝福——钟荏,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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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钟荏,言裳拨通了冷子砚的电话,却一直是在服务区外的状态,转而拨了言霓的电话:“霓霓,哥回家了吗?”自从上次和冷子砚达成恢复邦交的口头协议后,在家人和外人的面前,她总习惯了称呼他为“哥哥”,为此还遭来言霓的白眼,因为她都直呼冷子砚的大名。
“嗯。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和他讲话没有反应,进房门后就没出来过……”言霓在电话那头简述了一下冷子砚回家后的情况。
“好,我知道了。”言裳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不会是在生气吧!这件事,明明是他做得不对,他有什么理由来和她闹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吗?”言霓好奇地追问,从言裳打来的电话中听出点问题来。
“没事,今天遇到个难缠的客户。”言裳不想言霓生疑,只好扯了个小谎。
挂了电话,言裳踩下油门,往冷家别墅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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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十一点,言霓和乔翩正关闭了偏厅的液晶大电视,挽手往楼上走去。最近一周时间的相处,让臭味相投的两人生出了革命同志般的情谊。乔翩更是像足了言霓的跟屁虫,言霓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言霓最近忙于完成新药品的实验,本应一直呆在实验室的,但因为那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所以言霓只好每天带着乔翩出门,结束后再回家。
“你回来啦?”
“裳姐姐,你好晚哦!”
两个神色有异的女人对着刚进门的言裳表现出最大的热情,一个帮她脱外套,一个帮她拎包。
言裳有些受宠若惊地左瞅瞅右看看。
“裳姐姐,你最好上去看看。”乔翩伸出一个根食指向天指了指,目光飘向二楼的方向。
“冷子砚好像在摔东西,你……小心点。”言霓也有些不安地瞟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二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冷子砚这种样子,不安中带着一丝畏惧,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言霓也不敢贸贸然去询问,现在只能靠处事冷静的言裳去出面解决了,因为没有言裳搞不定的事,这是言霓长久以来得出的经验总结。
“嗯,我上去看看。”言裳抬头看向二楼靠近转角那道紧闭的房门,迈开脚步缓缓而上。
在房门上轻敲了几下,门内完全没有反应,言裳轻唤了两声,仍旧没得到任何响应,便伸手按下了门把。
没锁……
“我进来咯!”
屋内一片昏暗,言裳才走了两步,脚下就踢到了什么硬物,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摸到墙壁上大灯的开关,按下——
地上是一片碎物的狼籍,屋内没有完好无缺的摆设品。
破碎的玻璃片折射着明黄的灯光,散发出水晶般的耀眼光芒;室内的几张沙发被踢得七零八落,墙上的挂画被重物砸过,倾斜了弧度……
怪不得冷子砚的手机打不通,原来已经支离破碎地躺在墙角里。
躺在床上的人并因为灯光和声音的关系,身子有了细微的波动和起伏,但是仍旧安静地背对着言裳斜躺着。
“冷子砚……”言裳有丝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站在床沿边俯瞰着那具挺拔的身躯,轻唤了声。
“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是要求得不到满足而乱发脾气的小孩子,而且还是用最糟糕的发泄方式——砸东西。你可不可以更幼稚一点?!”忍住内心的勃发的怒意,言裳用最为平静的口气说道。
冷子砚没有任何反应地躺趴在床上,像是对言裳的话充耳不闻。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言裳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别走!”手腕瞬间被人抓住,下一秒就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与手臂的主人双双跌坐入大床。
东西也砸完了,脾气也发完了……冷子砚知道自己的行径可媲美无赖,但是他就是无法自控地表现得像是一个要引起大人注意而大肆搞破坏的孩子。那种被言裳抛下后的不甘和愤懑无处可说,他只能做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的事。
“……别走!”冷子砚将头埋在言裳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