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言裳恍惚地咀嚼着冷柏轩的话——需要她的帮忙?
所以说她这次是真的要做名副其实的“特助”,辅佐那个对公司事务一无所知却坚持要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运筹帷幄的人。
先是同意和她关系正常化,再是入主冷氏,这两件都是他一直没有妥协和接受的事,现在竟然主动要求去做,冷子砚到底在想什么?这不会又是他一时兴起、心血来潮要捉弄她的新方式吧?开她玩笑就算了,可是公司绝对不是能让他拿来玩的道具!
言裳有些愤懑地想着,思忖着要找冷子砚好好谈谈这件事,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容忍他任性妄为地胡来。
**
【本色】豪华包厢内,没有旋转的七彩镭射灯烘托气氛,室内是一片明黄的暖光。
“你要回去接班?”楚君烈的手停在半空,将已经放到唇边的酒杯搁下,对冷子砚的决定感到非常意外。
“开玩笑的吧!”从高中时代熟识了冷子砚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机械迷,但凡跟机械制造有关的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而从商?他从来志不在此。
“我是不是游戏人间太久了,认真的时候都没人信。”冷子砚自嘲地笑了笑。
“我有点好奇是什么令你做了这个决定……等等……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言裳!”楚君烈自顾自说着,最后的定论绝对不是妄自揣测,如果要冷子砚失常,除了言裳不作第二人想。
“看你现在满面春风,莫非你跟她有了新进展,准备在商场上双剑合璧双宿双栖?”爱情啊总会让智商变得多余,再聪明的人也会一头热地冲进去然后变成傻子,楚君烈不禁感叹道。
“恢复正常的兄妹关系,算不算?”如果真要说新进展,这个算是了吧。
“不会吧!打回原形?”楚君烈抬手贴上冷子砚的额头:“兄弟,你确定你脑子现在还是正常的吗?”
明摆着是恋情告终,那么现在冷子砚不是应该喝闷酒发发疯吗?可是他的表情……实在和失恋沾不上边,难道是悲极生乐?
“停止你脑袋里的那些无稽的猜想,我好得很。”冷子砚拨开楚君烈的手,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在计划着什么。”楚君烈给出肯定的猜测。
“你可否不要那么了解我?”冷子砚碰了碰楚君烈的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杯里的红酒,还不错,味淳而美。
“说说看。”楚君烈更有兴趣知道冷子砚要如何玩以退为进、请君入瓮的把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八卦是女人的专利。”冷子砚笑他。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清官难断家务事?”楚君烈反将他一军,关于他私下纵容楚婷婷去香港的事,他还没有和他算呢!
“一笔还一笔,不能这么混淆来谈!再说了,婷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个做哥哥的……”
“少罗嗦。”楚君烈在冷子砚胸口捶了一记,冰山脸再现以示警告他少给他转移话题。
冷子砚耸耸肩,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向楚君烈说了个大概。
从回国到现在,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像坐云霄飞车那样高低回转,冷子砚的心也因此挣扎过动摇过彷徨过。那日他去公司找言裳,在等待的时刻他想了很多,他不想就像现在这样,困在一个僵局里不上不下,他吻她而她没有拒绝的那晚,他就知道她心里其实有他,既然是两情相悦的事,他更不可能对她放手,但是他们之间有着他所不了解的阻碍,是什么他无法确定,她也不愿意开口说明。
也就是在那时,楚婷婷的话给了他启发,也许反其道而行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她不是一直很想让两人保持兄妹的关系不越界吗?如果这样,她能安心地让他呆在她身边,不会再想如何去躲着他,那就依她好了。从最基本的改变做起,他相信他迟早有办法能让她对他敞开心扉,慢慢接纳他。对她,他有一辈子的耐心。
他不想等幸福主动来敲他的门,因为他要的幸福单靠等待是不会来临的。就像石磊和方卿,如果当初他们其中一个退却了,今天就不会成就这样的圆满。既然一开始他就是主动那方,他不介意继续将这个角色扮演好。
接手冷氏,不过是他更接近她的一种方式,虽然这不见得是他想要的,但是为了她,他可以不去计较那是否算是一种牺牲,更何况冷氏是爷爷和父亲的心血,是他逃脱不了的责任。自由得够久了,所以是时候回巢了,反正只要有她的地方,地狱也会美好得像天堂。
“要说‘祝你好运’吗?”楚君烈听完冷子砚的自白,调侃道。好吧,他得承认爱情真的会使人疯狂。
“你可以说得更没诚意一点。”冷子砚斜睨他一眼。
“例如?抱得美人归?”
“喝酒吧!”
透明的水晶玻璃杯在空中交会,发出清脆的一声“锵”响。
“预祝你早日得偿所愿。”楚君烈真心实意地说。
“彼此彼此。”冷子砚知道,楚君烈现在的处境和他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别听石磊那小子胡说。”
“他可什么都没说哦,你说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哈哈!”冷子砚看到赧然的神色覆盖上楚君烈的峻容,笑得更起劲。
“冷——子——砚——”楚君烈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他的名字,暗示他想死就继续说下去。
“OK,我不说了!”冷子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现在越来越好奇方卿说的那个能让楚君烈“兽性”大发的女人了,可惜这小子死鸭子嘴硬,硬是不承认有这回事,听说都金屋藏娇了,还假得了吗?
楚君烈其实不是不想承认,而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经冷子砚那么一说,他倒担心起那个该死的女人今天是不是又给他捅出什么新的娄子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