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霓的疑问让言裳原本坚定的意志发生了倾斜——她会吗?就算能瞒住所有的人,她心底始终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对的,没有人会祝福这样畸恋,她还会坚持下去吗?
望了眼窗外,午后的阳光在热辣辣地肆意流窜,却怎么也照不到言裳心底那个阴暗的角落。
“你和哲尔怎么了?”想不出任何答案,言裳只好先将问题摆到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言霓的事上,听起来她情路不顺?
“分手了。”言霓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和神色都是认命,而不是应有的洒脱。
“你爱上他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如果不是,言霓不会那么怅然若失。
“是吧……我终于能体会你和我说的那种见到了会开心,见不到会想念,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想和对方黏在一起的感觉。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情缘自己从来没有遇到他……爱情,是双面毒吧,喝下去了,不是飘飘欲仙就是肠穿肚烂。”言霓仰头,眼神无焦地盯着天花板。
“那为什么分手?”看得出来哲尔.特洛斯对言霓用情很深,而言霓也终于开窍了,识得爱情的滋味,她不明白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手,他们又不像她和冷子砚那样……不觉又想起这件事,让言裳的心情顿时又低了八度。
“因为我不能自私地只照顾自己的感受,而将世界和所有人抛在脑后。我们的结合是不被祝福和允许的,那么分手,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言霓说得似是而非,言裳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只是现在言霓没有心情去细说而已。
言霓的话再次提醒了言裳——她真的能自私地只想着和冷子砚永远在一起,而不去管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将这个秘密瞒一辈子,要是将来他知道了真相,大家知道了真相,到时她该怎么办?
心情好矛盾。不得不恨起自己的悠柔寡断,说好了不想的,却总在脑海中反复思虑;说好要坚定不移的,却因为言霓的几句话又开始动摇……
“……那哲尔是什么态度?”言裳不相信那个男人会那么轻易地放弃。
“他被注射了麻醉剂,现在被软禁在家里。”言霓的眼睛变得异常忧郁。
“啊……”言裳轻叫道,是什么原因要用这种强制手段将一对有情人强行分开?家世的悬殊吗?还是特洛斯家族有内定的继承人夫人人选,不能接受突然从天而降的言霓,?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些原因。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一切还和以前一样,我不过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失恋了而已。”言霓转头对言裳露齿一笑,笑灿了一地的阳光。
言裳好羡慕言霓对感情豁达的态度。换做是她,她真的做不到……只要一想到要与冷子砚分手,她的心就会开始抽痛。
“对不起哦,你和冷子砚快要结婚了,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小宝贝,姨姨在发神经啦,你不要被我坏情绪影响到哦!”言霓趴在言裳的肚子上,柔柔地对腹中的胎儿说。
“我们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言裳又一次感到心虚,因为关于生母颜永熙的事她只字未敢对言霓提。
“你呀,要每天多笑笑!你看你,最近是不是都不常笑,脸部神经都变得忧郁起来!妈妈不开心,生出来的宝宝会丑丑的。别把我的小外甥生丑了!要不然我就塞回你肚子里重生!”言霓调皮地揉着言裳的脸,做了几个丑怪的形状,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说。
“知道了啦!”拍下言霓作怪的手,言裳对她绽放出温暖的笑意。
**
“子砚,要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办?”洗完澡吹干湿法躺上床盖上被子后,言裳转过头来看向在自己身旁躺下的冷子砚。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冷子砚捏了捏她的俏鼻,伸手将房间的大灯按灭,直留他床边的一盏床头灯,以便言裳半夜起身不会被黑暗绊倒。
“今天霓霓和我说,她和哲尔分手了……”言裳将白天知道的事对冷子砚娓娓道来:“我没有问是什么原因,但是我想大概是家庭反对吧!”
虽然冷家也算是一方富甲,但比起特洛斯家族来说,他们不过是一只蝼蚁。神秘莫测的大家族,一定也有自己成文或不成文的规矩,更何况哲尔.特洛斯并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弟,而是这个巨富家族的龙首,他的妻子人选,当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这样……?”冷子砚疑惑着陷入短暂的深思,哲尔现在和言霓的局面那么僵持吗?他一直将中心放在言裳身上,已经很久没去关心过其他人了。
“这就是你胡思乱想的原因?”冷子砚再次把心思摆正,如果他们的分手像言霓说的那样的注定,他们这些旁观者能做什么?感情的事只能靠自己,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只是做个假设……”心畏缩了一下,却仍是期待他给出的答案。与言霓聊过后,她心底开始冒出一个念头,就是她很想知道冷子砚对于不得不分手这样的事会有怎么样的看法,或者说,她想试探出要是冷子砚知道他们关系的真相,会有什么反应。他,会欣然接受不当一回事地牢牢牵着她的手,还是会深受打击地选择放手?
“没有那样的可能,我们不会分手,永远也不会。”冷子砚在言裳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低醇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坚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