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为什么晴心阿姨和修女阿姨们都喜欢我们,可是大家却讨厌我们,我们做错事了吗?”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刻,她们才敢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
被问到的小女孩也是一脸茫然,看着在不远处草坪上一起玩乐的小孩子们,笑得那么快乐,心里也感到无限的惆怅。
“我想回家……裳裳……妈咪什么时候才来,我不要和晴心阿姨玩游戏了……我想回家……呜呜呜……”说到最后,大眼一眨,眼泪伴着呜咽声,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跟着,另一个也开始小声抽泣,两个小人儿蹲在角落里,独自伤心难过,将眼睛哭得像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没有吃晚饭就跑回了房间,想要等王晴心来。
今天是周末,她们打算找王晴心问她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们不想呆在这里,她们想妈咪了,她们要回家!
然而那晚她们并没有等到人,等来的是更糟糕的事——【晴心育幼院】一夜之间易了主。
于是她们掉进了更深的渊潭,开启了一段不堪回首的人生历程……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不到两个星期,周围的一切又发生了急骤的变化,那些原本就已经不算熟悉的人全都消失了,除了身边这几十个朝夕相处过的小朋友,晴心阿姨不见了、原来照顾她们的修女们也换人了……她们也从宽敞明亮、漂亮温馨的小屋搬到了这拥挤不堪、混杂而居的大房间里,和十几个别的小朋友住在一起。
除了孤单和无助,现在又加入了不安和恐惧——来自对环境的变更,来自对周遭人对自己大转变的态度。
原来那些小朋友只是不理会她们,不和她们玩耍,现在却会明摆着欺负她们,故意抢她们的食物、抢她们的玩具……如果她们敢告诉修女,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惩罚”。
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两个小女孩紧抱着挤在又小又硬又有异味的一张小床上,两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都充溢着心惊和胆怯。
十点睡觉熄灯前,修女过来将两人硬生生地拉开,安排睡在相邻的两张床上,当她走掉后,床上的一个小女孩快速地爬过另一个小女孩的床,钻进她的被窝里,寻求安全感。
“裳裳,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我也想妈咪了……”
低低的呜咽声渐起……
“你们不睡觉就出去,明天我们还要表演!”恶狠狠的警告声突然传进耳膜,裹在身上的毯子陡然被人掀开,两个泪眼汪汪的小女孩借着床外透进来的朦胧银色,看到不知道何时立在自己床边的几抹高低不齐的黑影,吓得马上止住了抽泣,互相抱得更紧,恨不得能和对方融为一体,簌瑟的两具小身子像是被秋风吹动的残叶。
而这样的恫吓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而已……
新来的院长叫华建豪,听说正在积极竞选立法会议员,买下【晴心育幼院】不过是为了仕途走得顺坦的作秀之举。
今天就有一场义演,华建豪打着慈善的名目邀来了一些深交的商政名流来捧场。台上的小朋友认真地表演着才艺,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媒体的镁光灯在台下不停地闪啊闪……
谁也没注意到在大合唱时,被挤落板凳的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搀扶着被擦伤了小胳膊的另外一个,蹒跚着走回了后台。
“好痛……”水润的眼睛里盈满了晶莹,只要眨眼就会潸然而下。
“吹吹,就不同痛了……霓霓不要哭……妈咪很快会接我们回家的……”小女孩嘟起小嘴,往胳膊上刚用清水清洗过的伤口吹气,减轻痛楚。
以前家里有医药箱,受伤了胖婶婶会帮她们擦药,可是在这里,她们不知道应该找谁。经过这些天的变故,两个小小的孩子似乎也懵懂地知道,不会再有人像以前那样小心呵护着她们,细心地照顾她们,能够支撑她们变得勇敢的唯一信念,就是等妈咪接她们回家,离开这里。
“裳裳,我饿了……”扬着水眸,弱声开口。
“我也饿了……”肚子咕噜噜地叫出声来。
两个小女孩从后门钻了出去,偷偷跑进了露天自助餐区,那是今天要招待出席的嘉宾和记者用餐的地方,她们并不知道那是她们不能进入的禁地。
义演结束后,嘉宾和记者纷纷离场移向餐区,修女们也正打算带着参加表演的小朋友回校舍区去吃午饭。
“咦,怎么少了两个?”一个修女认真地点过一遍人头后,发现人数不对。
“是啊,跑哪里去了?”另一个修女也晃着手指点了一遍人数,发出疑问。
“小朋友们,知道少了谁吗?”实在是想不起来少了谁,修女们扬声发问。
一群站得笔直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齐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在修女们忙着找人又怕惊动了院长和客人时,两个已经被饥饿控制了的小女孩,在人流还没入场前,从早就摆好的、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条形自助餐桌上,抓了满满的两盘食物,躲到了桌子底下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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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