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窝在东君的怀里,只会哭,她抬手,上面被天女握住的地方,赫然有五个血窟窿。
“爹爹,好疼……”
“乖,睡会儿就好了,睡会儿就好了。”东君拍着圆子的背,哄她镇定心神,可她手上的血窟窿明摆着是那个贱女人的公然挑衅和示威,东君握拳,却又只能忍气吞声。
他斗不过天君,昊止和墨菲护着那个贱人,他们斗不过。
圆子渐渐地沉入了梦乡,东君抱着的女孩儿慢慢化成了一缕星光,被收入了养种的罐子里,白色的星光萦绕在种子周围,慢慢又回到了种子之内。
东君抱着自己的罐子,怒火难熄,英招天君在他身边,接过罐子,又添了几点灵泉水,看种子慢慢自己没入土壤之中,才放心地把罐子还给了东君。
“呼,好了,你回去好好养着,种子有任何异动都要注意,”说到这里,英招看东君眼里微微有泪花,也于心不忍,今日之事,换做是下位者,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可奈何墨菲是主呢?
他拍了拍罐子,苦笑着安慰东君,“你啊你,过去就过去了,倘若以后真种出女儿来,千万躲远了便是,墨菲君他可是个横主儿,除了在天女那里,他可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
“多谢英招天君,臣告辞了。”
东君说完,礼也不行,径直走了,英招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直叹气,何苦要生气呢,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墨菲是君,阿东是臣,将来就算是墨菲君要强求谁的女儿,做臣子的焉能拒绝?
沉睡中的圆子终于知道为何自己无力反抗了,原来她在这个时候,连个成熟的种子都不能算,她的父亲,还在养种子,自己只不过是寄存在种子里的一缕精魂。
她痛恨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她也明白了为何真魂会将她送回到这最无力的一刻。
那个‘她’想让自己知道,没有力量,说再多的正义都是无用,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其余都是狗屁!她的真魂在竭力告诉她,她需要力量。
这么努力的真魂,却被自己用条条锁链所束缚,圆子想不明白从前的那个‘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抛弃最值得深爱的东西。
毫无疑问的,她现在和真魂是一样的,渴求着力量,试图找打碎懦弱自我的出口。
梦境缭乱,圆子挣不开向她压来的男人,也逃不开他粗重的喘息和揉捏,她是哭醒的,但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真魂的结界里,而是回到了现实世界,自己睡在温软的被子里,身边还有沉沉的呼吸声。
金色的屋子里,有刺眼的光,穹顶上画着很漂亮的花朵,仿佛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圆子觉得自己很困很累,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微微偏转目光,身边睡着元博,他呼吸沉稳,抱着自己,睡得很甜。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自己,元博皱眉,悠悠转醒,看到圆子目光疲惫地看着自己,他眼中的警惕,马上被心疼所代替,“圆子,你好些了么?”
圆子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没有回答问题,软软地问,“元博,你怎么来了?”
看到圆子仍旧是病弱的样子,元博微叹,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低头吻上了圆子的额头,“你呀你呀,洗个澡都能淹死自己,若不是北君发现的早,你就没命了,小傻瓜,天君说你坐牢表现好,就让我来陪你了呀。”
元博撒着不眨眼的谎言,继续往下吻,“我都陪了你整整十日了,你再不醒来,真是要急死我了。”
圆子靠在元博怀里,整个人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她觉得奇怪,但是又没有太多的精神思考。
她不知道,自己真魂的第八条锁链解开了没有,也不不知道,在那天后续到底如何,到底是因是果。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元博又回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
刚刚醒来没有多久的圆子又昏昏而睡,元博在一旁摸着圆子的脸,见她睡沉了,才起身。
他出门,看着等在门外的人群,低眸道,“圆子醒了,你们不用担心了。”
“是嘛,元博大人真是太厉害了,我们神女没有救错人,果然还是心尖尖上的人来陪着管用嘛。”貔貅神挤眉弄眼的,话里有话,他身后一群神君也都揶揄地笑。
但是元博却没心情,他转身进门,眼底是浓浓的烦躁,“你们别打扰圆子休息,有我在就够了,都回去吧。”
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元博看着坐在厅里的人,如同过水的白纸一样,完全没有了面对任何人的勇气。
“东西到手了吧,拿来我先瞧瞧。”
昊止笑着向他伸手,索要‘东西’,元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颗鲜活的红色球儿,昊止接过,摇了摇,笑意更甚,“果然,还是墨菲君出手更快,一个血魄就到手了。”
血红的灵魄透过晶瓶在他的白衣上投下一团模糊的血影,昊止凉薄的笑在血色中越发冷入骨髓,元博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恨,同样的,他也恨自己。
察觉到了同伙的挣扎反抗,昊止将瓶子收好,他半蹲下,和墨菲直视彼此,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墨菲君,不是我们太狠,而是这个女人太不会挑日子来,如果她不是天降九重天女,我可能会看在天地孕育艰难的份儿上放她一马,可惜,她是个女的,是要替代元子的存在。”
昊止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圆子,然后狠戾又轻蔑地笑了,“听听,圆子,连名字都好像呢,就算是天地万道,也不能带走我的元子,所以,这个赝品必须死,只有她死了,元子才会安然无恙。”
“七颗血魄我会慢慢取出,你走吧,我要陪着圆子。”墨菲仰头看着屋顶,不想和昊止再说任何一句话,这个人太狠,他也不遑多让,狠心亲手剜了圆子的一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