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的脑中立即划了个问号,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昵?
但是,已经晚了。
一张木板床上仰躺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入望着她哈哈地笑起来。
程华刚要回身退出这间屋,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向她狞笑着。
“你们要干什么?”我向他们问道。
又是一阵狞笑。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新闻记者。你们要干什么?"她又一次向他们发出警告。并将自己的身体退向左边的墙边,以保护自己。
那躺着的络腮胡子男人坐了起来,大声喊遭:“我们找的就是您,程华小姐。”
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听他的话,程华的内心不禁思索着:他们是什么人呢?是美国政府的人还是社会上的黑组织?绑架是属于政治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为了搞清这个问题,她不禁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像头儿的络腮胡子,对那两个大汉说。“给程小姐搬个凳子,倒杯水。”
等她坐定后。络腮胡子声音温和地对我说:“你先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回答清楚了,马上就送你回去,一根汗毛不动你。要不,那就对不起了。不过也没什么,在这儿由我们三个人陪你玩,也不会寂寞的。怎么样?你可以选择啊!"
这两种选择都意味着耻辱和卑贱,所以,她什么话也不说。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和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看她不出声,那络腮胡子以为她在等待他交代需要回答的问题,所以,他对程华说:“贵国政府准备怎么安置夏南?你这次回美国来准备如何行动?”
真卑鄙!
他们肯定是受美国官方的驱使对自己进行绑架的,黑组织决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
程华对他们警告道:“告诉你们,你们这种所做所为,要引起外交纠纷的。再说,我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得到的。”
“小姐,你错了。”那络缌胡子继续说道:“我们把你弄来,就不怕什么外交纠纷。是你自己找来的。再说,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您被绑架了啊!你即使被弄死了,又有谁知道你是死在我这里呢?”
他说得的确有理?
程华只好不吱声了。她靠着墙,闭着眼睛,但心里却忐忑不安,像提防饿狼一样,不时地睁开眼看着这三个犹太人。
络腮胡子对她这种漠然的态度有些沉不住气了。用手指着她,对那两个大汉说:“先给她治病!”,
其中一个红头发的推开门,对着走廊喊了一声:“朱迪!“
一位身穿自纱薄裙,头顶一块白纱三角巾的姑娘进来了。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有这样美丽、飘逸的女人?程华似乎第一次见到朱迪,可是又觉得面熟。
朱迪眨着蓝色的眼睛,盯盯地从上至下打量着程华。程华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这样面熟,那小巧的鼻子和嘴,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搪瓷盘子,里面装着像药之类的瓶子和针管。一步步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站住了,侧过脸对那络腮胡子说:你们谁来?我头痛。"
说着,她把方盘子放在程华身边一张小桌上,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下了。
“真是他妈骒马上不去阵!”那络腮胡子骂了一句,挽了挽袖子向她走来,并对那两个大汉说:“来,按住她。”
她像只小鸡一样被两个大汉缚住了,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拽着她的胳膊,络腮胡子把一个粗大针管里的药水推进了程华的左臂里。
她的头有些迷糊,面前就像有个投影器在转动一样,一些图像似曾相识的在她眼前闪耀而过。程华恍惚知道,他们给她注射了记忆再现剂。这是美国亚特兰大医学院博士纪尧姆的最新发明,它可以让人在几分钟内将一周内的往事清晰地在大脑中浮现,并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坦白出来。
这比战争时期使用的忠诚探测仪要先进得多。因为在亚特兰大参观时,程华见过这种实验,所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并咬着嘴唇,决不说什么话,也极力不去想什么。
关于夏南回国的问题,程华曾经找了中央的一位领导,他的见解十分开明而通情达理。他说:“人非草木,孰能无过?有了错误就踏上一只脚,让人家永世不得翻身或拒之于国门之外,不应该是我们共产党的政策。对夏南问题也要进行具体分析,一是她年轻无知,二是我们工作也有缺陷。现在她转了一圈,经过对比之后,如果真要回来,我们要真心热烈地欢迎。应该说这是件好事,回来后请她讲讲感受。我想现在不少年轻人会信她而不信我们。他们听我们讲话,总认为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听她讲讲,他们会从中悟出点道理的。但是,至于如何回来,我对外交部说,一定按外交政策办,不要捅漏子……”
朱迪,朱迪是谁?噢,想起来了。她曾经在玛丽夜总会呆过,记得去找于雨时见过她。当时她给我的印象是那样文静,那样美丽。据说她是著名石油大王哈罗德森.享特的女儿。
听于雨说,在萨克拉门托的密尔沃基农场度假时她失踪了,原来她跑到纽约来了。可是怎么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了呢?
程华是靠着墙躺着,还是躺在床上?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朱迪又端着一个方盘子进来了。这次不是药物,似乎是食物,还有一瓶酒。
他们连吃带喝地调笑、胡闹着。程华发现朱迪的眼睛不时地瞅着我。
旁边似乎有一台录音机。
程华明白了,他们在等待我说什么。
上飞机前,程华去西苑旅社看望了齐枫书记。他正在北京开中央全会,听说她要出国走了,对她说:“告诉于雨和夏南,我们欢迎他们。共产党讲话应该是算数的,决不会歧视犯了错误的人,当然,于雨本人没什么错误。夏南即使有错误也可以理解,她毕竟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朱迪手里拿着根木棍驱赶着这几个男人说:“滚滚,去睡觉去吧!别想在这儿找便宜!”
络腮胡子站在床上,躲着朱迪手里的木棍,一本正经地说:“你陪她?她把你整死跑了怎么办?不行!我在这儿睡!”
“叭”朱迪真的打了他一棍子,说:“你找死啊!头儿怎么说的?她是中国记者,不是美国妓女!滚!”
几个男人真的走了。
临走时,络腮胡子用绳子把程华的手倒背着捆了起来,以防她行凶或逃跑。
她醒来了,只是感到头疼,嘴里也感到发酸。
她听到远处轮船的鸣笛声——一个自由和运动的世界的声音。
她咬着牙,用力地无声地挣扎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