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接连得手,他怯意稍去,长剑剑光闪耀,如一个银色的扇面板展开。他一边舞着长剑护住身周,一边游目寻找进击的空隙。旁边的乞丐看许辽攻势凌厉,都往后退去。只有一个使着九节鞭的乞丐伏低身子,小心的躲避许辽的剑锋,伺机进攻。许辽长剑稍缓,故意买了一个破绽。那乞丐果然猱身抢进,一鞭来砸许辽拿剑的手腕。许辽剑走清灵,长剑剑身一挽,挑住九节鞭的鞭梢。他一掌在长剑剑身上拍了一下,长剑倏弯倏直,剑尖将九节鞭甩了出去,反倒去打那乞丐的后背。许辽身子往右侧抢出,那乞丐躲避自己的鞭子,果然也往右游动。许辽脚下往那乞丐的下盘踢出两脚,左手电出,一指点在那乞丐的胸口。乞丐大惊,忙收鞭来打许辽的手臂。许辽并不还招,鞭子在砸到许辽脸颊边尺许远的地方时落了下去。那乞丐双臂松软的垂着,两眼白眼上翻。许辽一剑过去,乞丐的人头被齐齐的从项上削了下来。
许辽在那乞丐的身上把长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那乞丐的无头尸体才翻身倒地。乞丐们被许辽的威势震慑住了,围着许辽,却不禁往后一点一点的退着。许辽长剑指地,眼睛环视着四周。乞丐们相互吆喝呼应着,围着许辽的圈子越来愈大。
乞丐们一时不敢进攻,许辽也趁机运气调息缓缓神。过一会,乞丐们交头接耳的商议了几句,大部分乞丐又往后退去。十余个乞丐围在许辽的四周,许辽看去,自己千万防备,还是被乞丐们的阵法困住了。许辽所学武功心法路数系道家一派,本就多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招式。尤其处在这等不利的处境里,更要坚守带变。许辽在伊川见过张保义和那些匡义门的高手们,一被困住以后就纵横驰突,反倒被丐帮的人前后牵制,耗尽精力。许辽长剑斜横在胸前,守住门户不复进击。
丐帮的人退到里许辽前后左右各有十余丈远的地方,继续将许辽围得跟铁桶一般严密。他们留出空地来,要让那十余名高手围攻许辽。那十余人围着许辽,也不急着进攻,只是在许辽身周绕着圈子缓步走着。许辽屏气凝神,只看着眼前能看到的几个乞丐。忽的一个乞丐霹雳般猛喝一声,手中举着一根丈长。小儿手臂粗细的镔铁棍往许辽的头顶砸落。许辽防着眼前止步的一个乞丐,果然那个使着镔铁棍的乞丐是虚晃一枪。铁棍快要砸到许辽的头顶时往后撤回,许辽眼前的那个乞丐悄无声息的着地滚进,手中的竹竿来打许辽的脚踝。
许辽长剑在地上连挑几下,几块小石子被挑飞出去。许辽一招“追星赶月”,挺剑跃身直刺出去。那乞丐才要举棍格挡许辽的长剑,身上好几处被小石子击中。其中一颗小石子力道强劲,打在乞丐的腿上,径将乞丐的腿击穿,打出了一个小洞。许辽一把抓住那乞丐的胳膊,一剑戳进乞丐的肩膀,双手用劲将乞丐摔了出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乞丐们看许辽颇熟悉自己的阵法,顾不得进攻许辽,先去看被许辽扔在地上的那个乞丐。那乞丐昏厥过去,眼见是活不成的了。群丐们激愤起来,看许辽有防备,又一时奈何她不得。只是围着许辽团团打转。
许辽被困在中心,乞丐们百般挑逗许辽,想让许辽出招进击。许辽谨守门户,两下里僵持了半个时辰,许辽未出一招。外围江南武人那边听说许辽被围,都努力冲杀,试图救出许辽。许辽好几次看见薛恒的杏黄大旗离自己越来越近,又被丐帮击退,直至看不见。许辽心想这样耗上大半天,万一有转机,那是自己福大命大。不然,落得像张保义那样,也只好认命了。许辽脑子里闪过柳依依、许樱、贾芸儿诸人的面容。他长吁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经过的一个个乞丐。外围的乞丐正在给围攻许辽的那十余名高手呐喊助威。
正在僵持间,有人喊:“帮主归天了,帮主归天了。”乞丐们顿时骚乱起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围的那些乞丐们都伏身跪在地上哀嚎起来,这是丐帮的一种习俗帮规。那围着许辽的十余名好手怕许辽的武功高强,暂且不敢撤围,却不在转圈了,各自站定方位。
许辽想着要不要突围,他心念电闪,想着机不可失,不一会不知又会有何变故。许辽跃身一招“金鸡报晓”,一剑往眼前的一个乞丐刺去。一招使到半途,许辽又是一招“丹凤朝阳”,长剑分刺左手边的一个乞丐。那两个乞丐看许辽剑气如虹,不敢正面直撄其锋,往后退着避开许辽长剑的锋芒。两个乞丐却从身后来攻许辽。许辽力贯长剑,往身后一挥,剑气将一个乞丐的胸口划破。那乞丐慌忙后退。许辽认定了眼前的那两个乞丐,一位的出狠招向那两个乞丐进攻。围着许辽的圈子跟着许辽开始往城门方向上移动。
许辽冲杀了几十丈之远,他又能看见城墙下迎风招展的那面杏黄大旗。许辽求生的欲望越发强烈起来,心想怎么着都应该再见柳依依一面,届时生死再论。许辽将贾仙芝所授的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只是往外强攻。乞丐们的包围圈却丝毫不见散乱松动的迹象,乞丐们反而彼此呼应,应对的越发沉着起来,他们跟着许辽也往城边一点点的移动过去。
这时丐帮的人开始有序的撤退了,渐渐场上只剩下那几个围攻许辽的十多名丐帮高手。许辽若愚道长诸人还在追击丐帮的人,江南武人这边过来围攻那十余名丐帮高手。这十余人看许辽武艺高强,一旦他们的阵型瓦解,那是个个都会成为许辽的剑下之鬼。他们眼看着江南武人攻过来,却只能顾着守住阵型,不敢撤离逃跑。江南武人呼声震天的往那十余名乞丐那里冲过来,一个乞丐叫声:“弟兄们快走,黄八和何五留下来断后。”那乞丐一声令下,乞丐们纷纷掉头逃跑,两个乞丐向许辽出招进攻。
阵型一撤离,许辽顿觉如释重负,浑身为之一轻。许辽看乞丐们要逃走,他先不顾留下来进攻自己的那两个乞丐。许辽脚下着地的时间少,凭空的时间多,身子几个起落,已经赶在那十多个乞丐的前面,截住那些乞丐的逃跑之路。
许辽头发凌乱,身上脸上满是鲜血。他双眼带着几分严厉的杀气,长剑横胸的看着那些乞丐。乞丐们看许辽截住了去路,忌惮许辽剑法了得,不敢硬冲,掉头往被逃去。
许辽身形有如鬼魅一般,那些乞丐逃向那个方向,他就拦在那个方向的去路上。后边的江南武人已经攻过来了。乞丐们无计可施,只得又要布阵围困许辽。乞丐们才要移动方位,身后几名江南门派的高手已经抢先攻过来。
许辽仗剑不动,看着成百上千的江南武人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江南十余名乞丐围攻击毙。
许逸之和镖局的几个武师过来看许辽,许辽浑身殷红的鲜血。许逸之吩咐许辽回城去休息,许辽身上有几处被乞丐偷袭打伤,甚是疼痛,却没有大碍。薛恒开始分派人手,去协助若愚道长他们追击丐帮的人。
大家都不明白苏封为何会无故去世,但这是天赐良机。江南武人追杀出五六里,丐帮开始不在逃跑,驻扎在原地要反攻江南门派。薛恒诸人这才鸣金收兵。
城外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和阵亡的尸体,大家来不及歇息。薛恒令人清点阵亡人数,收敛战亡的兄弟。忙到快天黑时分,大家才草草的收理完毕。清点已过,两方都有三千余人的伤亡。江南门派这边多是在对阵时战死的,丐帮的有一半人却是在逃跑撤离是被若愚道长和关琳带人斩杀的。算来正面交锋上,还是丐帮大占上风。江南武人们听说两方杀伤相当,能对丐帮取得持平的战绩,已然是老天的垂青眷顾了,都兴高采烈异常。
晚上薛恒和大家举行庆功宴,第二天早上薛恒商议顺便将西门南门的丐帮余众歼灭,那是丐帮就元气大伤了。大家斗志高昂,几千人又往城西而去。
到了城西门,丐帮的五千多人还在优哉游哉的闲游,浑不知大敌当前。薛恒许逸之诸人在城楼上估量了两下里的形势,丐帮的高手尽多聚集在苏封那边,留守西门的人多半是一些武功平庸之人。江南门派这边却是所有的精锐高手都聚集在此,若愚道长又遇到一些前来应援的闽浙高手,也都收编进自己的麾下,他手下现在有将近五百人。城东一役,若愚道长手下的人战损最少,杀伤却最多。薛恒这次胜券在握,他令若愚道长从城北们出去做迂回,自己带人正面冲杀。大家都抱着不让丐帮一人跑走的决心,开始紧锣密鼓的分派部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