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秋的前一天,许逸之带着大家去夫子庙买书。第二天中秋,早上大家去过城隍庙,从中午开始,许逸之去操办府上过节之事,大家约定今天暂且不读书,午后小憩半天——近来大家老是找借口休息、不读书。
大家正在亭子里避暑纳凉,刘月几人又来了。
许杏儿和许辽到亭子外,迎接宋远志刘月几人。刘月笑容明朗的走进亭子里,给紫衣几人见过礼。许辽笑道:“你们不是每逢佳节就起诗社的吗?今天怎的又荒废了。”
刘月笑道:“今天我们拟定的课题是咏月诗,我们是晚上才聚社的。”
许辽请刘月坐下,笑道:“晚上你们又要狂欢了,可怜我们,只能在这里冷冷清清的读两本书。”
刘月把蓝盒放在石桌上说道:“也不用说的那么可怜见的,我给你带了月饼来,是我学娘亲亲自做的,你尝尝。”
刘月说着打开蓝盒,取出里面一小碟一小碟的月饼和甜点。许辽才说的一声:“大家都过来尝尝。”几碟点心被大家一哄抢完了,点心虽然可口,但都是小巧精致的。许辽想着尝尝刘月的手艺,只得笑道:“明年的中秋了,月儿给我悄悄的送过来就好了,你看他们,正经给我带来的东西,我连尝一口都不能。”
刘月笑而不语,柳依依正好两口吃完了甜点才想起给许辽分一点,柳依依对许樱说道:“樱樱这个吃不了,给大伯好不好?”
许樱把月饼拿在手中,当玩具玩。许辽走到许樱的身边蹲下身子,给许樱说道:“来,樱樱给我吃。”许樱看许辽张着嘴,‘啊’的叫出声。她也对着许辽的嘴,张着小嘴‘啊’的出声。柳依依指着许樱手里的月饼对许樱说道:“樱樱,把这个给大伯吃。”
许樱把月饼拿到许辽的嘴边,柳依依在俯身往前凑近一点。许辽咬了一口尝尝,说道:“这是刘姑娘的手笔,月饼不是甜的,却是酸的,还有一些苦味。”刘月笑道:“有三个是我给你做的,其余的都是娘亲做的。怎么会是酸的?”
许辽指指月饼让刘月自己过去尝,刘月也俯身把嘴凑过去。许樱却不给刘月吃,她把月饼凑到许辽嘴边。大家都笑起来,许辽笑道:“又挺香的,吃起来。”刘月哄着许樱给她吃一口,许樱把手伸到身后,许辽一凑过嘴去,她就把月饼放进许辽嘴里。许辽哄许樱说道:“给这个姐姐吃一口好不好?”
许樱看看,才把月饼给刘月尝了一口。许辽笑道:“她就听我的话。”刘月笑道:“多是把你当成二哥。”一句话说的许辽急了,他叫道:“文儿你过来给樱樱说,看她听不听你的话。”
许文笑道:“不用,她最不听我的话。”
刘月笑着归座,许辽亲亲许樱。大家闲聊一会,晚上刘月几人是去吴元春家聚社的,丽娘又带着小厮过来了。许辽几人归还了刘月几人的日记,送刘月几人到门口,刘月几人要离去了。许辽叫声“刘姑娘”,刘月转身等许辽说话,许辽说道:“谢谢你特意给我带来月饼。”
许辽这是第一次和刘月正经,刘月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镖局,丽娘也给许辽带来了甜点果品。丽娘坐坐就回去了。大家听说吴元春几人聚社,也都逸兴勃发起来。大家在亭子里,商议着大家也起社。紫衣笑道,我们小半人还是不会写诗的,依我看就打着读书社的名义,晚上对酒赏月,也算雅事。本来大家对酒联诗最为高雅的。”
许辽说道:“无非大家喝一场酒而已,多置办好酒好菜才是正经。非要打着个‘诗社’‘书社’的名义喝酒吗?”
紫衣说道:“偏你多说多话。”
大家整日读书,似乎书社不书社的倒是末节。中秋佳节热闹一场才是正经的事,商议了一会,大家都是没有什么主见的。逸仙公子说道:“我去和爹商量去,你们不用在乱抓忙了。筹办好了你们只过来饮酒就好了。”
逸仙公子说着走了,这时已是午后近黄昏时分,大家也都回去要收拾一下。许辽扶着宛如往屋子里走去,柳依依却在后面叫一声:“大哥等等。”许辽和宛如都驻足停住,柳依依站在亭子边等许辽过去。宛如不知道柳依依要和许辽说什么,自己先走了。许辽过去笑道:“有何吩咐?尽可示下。”
柳依依说道:“你最近老是一句话把别人说的欲说无语,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许辽问道:“哪里有?我没这样说过。”
柳依依说道:“还说没有,你叫二哥来问樱樱。刘姑娘笑着坐下了。方才那样说,紫衣也只是笑笑而已。”
许辽想想说道:“好像真是如此的。”
他又心里虚了,说道:“刘姑娘会生气吗?”
柳依依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她也不会生气的,我们明天也回馈她一些果品才合适。”
许辽说道:“甚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越来越像当家的少奶奶了。”
柳依依说道:“又说。”
许辽笑着摇摇头,柳依依抱抱许辽,转过身,一个人擦着眼泪走了。
许辽立在亭子边,自己反省了一会,近来却是老说堵人的话。他无可奈何的站在亭子边踟蹰了一会。心里又害怕紫衣和刘月都生气了,想着怎样陪个不是还是怎样的,又似乎没有由头去说赔不是的话。自己在亭子边出会神,转身回房。
大家好容易等到天黑,许逸之让大家去大厅吃了团圆饭,许逸之要去宋远志家赴宴。大家到亭子里,一切已经布置停当。一轮圆月从东方冉冉升起,满天心斗灿烂、银河皎洁。大家到亭子里聚齐了。许夫人先带着大家拜月。亭子边是一张方桌,上面放着各类瓜果和月饼。许夫人和紫衣几人在亭子里聊到圆月升到东墙墙顶。大家到桌子前拜月。拜过圆月后许夫人就回去了,紫衣几人在亭中分次入座。
紫衣笑道:“怎样?今晚只是酒宴、还是仿效吴公子他们,也行点高雅的酒令?”
许辽也笑道:“反正诗词令我是不会行,要是写诗,我只好给大家些三苏的那些策论文章。”
紫衣说道:“那诗词令就算了,等你写出一片洋洋洒洒的长篇大文,我们得等到天亮。”
许辽说道:“那好吧,我和宛如先给大家敬一巡酒。咱们在开酒宴。”
许辽执壶站起来,宛如也挺着肚子站起来,贾芸儿笑道:“宛如坐下,我暂且顶替你吧。”
大家都说应该是这样,许辽和贾芸儿敬过酒。柳依依和紫衣商量着只能一个人喝酒,敬到柳依依的头上,柳依依举起酒杯,就要和许辽喝对饮杯。许文劝柳依依不要喝,柳依依已经一饮而尽了。
敬完酒后开始上菜,第一道菜上来是大家都认不出是什么。许辽撸起袖子说道:“待我先给你们尝尝。”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大家都看着许辽的嘴,好像能看出是什么味道似得。许辽说道:“果然好吃,紫衣也尝一块。”许辽说着给紫衣夹过去。紫衣不伸手接,径伸长脖子凑过嘴来。逸仙公子说道:“这是那边吴侍郎府上送过来的,是闽浙那边的一道菜,名字也取的特别,叫西施舌。”
许辽笑着对紫衣说“紫衣吃了自己的舌头。”柳依依也取笑许辽:“那你还吃了紫衣的舌头。”她惊觉失言,自己吐了一下舌头。许辽笑道:“来来,大家都尝尝紫衣的舌头,味道怎样?”
大家吃着,赞不绝口。这西施舌是一种产自闽浙沿海地区的海鲜,类似牡蛎一类,味道鲜美柔滑,大家却是头一回吃到这样的东西。
稍稍用过菜,许辽建议大家划拳行令。宛如不能喝酒,紫衣也不喝。许辽似乎兴致很高,他劲力张罗着,场上氛围也热闹起来。许辽以前常在酒场和几个朋友厮混,他猜拳之技甚高,除了柳依依赖掉了两次,和许辽平手而外,其余的人那里都是许辽赢得。到了贾芸儿那里,贾芸儿一连输了四五杯酒,许辽陪饮一杯,接下来是许杏儿。许杏儿也逸兴遄飞,她揎拳掳袖的站起来,一只脚踩到凳子上。许杏儿和许辽抓着手,只是看着许辽,半天不出拳。大家都等不及了,催她出拳,许辽数了三个数,一出拳,许杏儿似乎是径直撞上去的,一出便输。
许杏儿也一连输了几杯,到了宛如那里,宛如笑道:“我喝不了,这杯茶代饮,算是我输了。”许辽斟了一杯酒,陪宛如饮一杯。
菜肴一样样的上来,可能是大家抢着吃的原因,似乎每样菜肴都比平时要可口。给身边次后上酒的两个丫鬟分一些而外,菜肴上来不一会就吃光了。许辽要让大家喝的尽兴似得尽力的张罗酒桌气氛。
许辽和逸仙公子轮流做行令官,许文量浅、柳依依喝的每一杯必滴酒不剩。两人先醉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