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道长站在队列面前,手中握着长剑,望着丐帮的阵型出神。大家都在猜测若愚道长还在估量双方的实力强弱,实则他对双方的实力高低早已经有过精密的权衡,以丐帮目下的人众,那些援手们又都逃走了。江南武人们全歼丐帮有九成半的把握。他是在一时一刻的计算去丐帮后路上截击丐帮的人有没有到达若愚道长指派的地方。
丐帮的人看若愚道长似乎在等待什么,一直不对丐帮进攻。丐帮的人等的越发心里没底起来。
若愚道长一会抬头看看天上,一会看看自己影子的方位。丐帮的人不复有先前的那种骄横。他们多是想逃走,又抱着侥幸想和江南武人一战。
丐帮的举棋不定若愚道长诸人尽收眼底,若愚道长估摸着派出去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他对许辽关琳几人摆摆手说道:“我们杀过去。”江南武人们依旧是抱着先声夺人的想法,若愚道长身边的一个侍从才将令旗挥了两下,江南武人们这边一些身手敏捷的人已经往丐帮那边冲过去。
丐帮的人也这时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他们才和江南武人们站了几个来回,丐帮反而对江南武人们开始猛烈地反攻。江南武人们后续的人纷纷跟上了。初时许辽。关琳几个高手在前带人冲杀,双方厮杀了半个多时辰,都是各有杀伤。江南武人们这边人数在丐帮的两三倍以上。丐帮的人反抗的甚是激烈,若愚道长派人从丐帮阵营的两翼包抄丐帮,这时前去丐帮后路上堵截的人看丐帮的人并没有撤退逃跑,他们听见天摇地动的喊杀声,上来从后面夹击丐帮。
丐帮做困兽之斗,无不以一当十,若愚道长诸人也拼命冲杀。丐帮渐渐的陷入江南武人们的重围之中。这时江南武人们反倒不急着将丐帮一举击溃了。他们前排的人厮杀的累了到后面,后面的人换上来厮杀,——这也是从丐帮那里学来的战法。丐帮的人像被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剥掉,越剥越小。江南武人们以车轮战的方式反复进行冲杀。两下里厮杀了有半天时间,丐帮只剩下五六百人。
丐帮剩余的人都喊着:“我们投降了,放我们一条生路。”江南武人们不予理会,将余下的那些丐帮人众彻底一个不留的全部杀完了。
目下只有那些前来援助丐帮的还有两三千人盘踞在城内,若愚道长留下一些人清理战场,带着四千余人进城,去追杀那些前来援助丐帮的其余门派的人众。
若愚道长将丐帮在金陵的驻扎情形摸查的一清二楚的,他们先到黄庄大院里,那里有几百名中州其余门派的人驻扎,若愚道长诸人到了大院里,已经人去院空。若愚道长诸人接连到了好几个住着援助丐帮的人众的院子里,那些人都已经跑的不知去向了。
有人说这些人撤走没多长时间,应该是抢着渡江北上了。大家来到江边时,江面上只有一些游弋巡视的丐帮的船只,江边只有一些丢下的马匹和粮草,江边的沙滩上是凌乱的人脚印和马蹄印,那些门派的人已经撤的不知去向了。
大家回到薛恒的府上,薛恒已经被敛藏了。大家祭拜过薛恒,若愚道长和一些蜀中武人要去祭拜贾仙芝。许辽牵挂着贾芸儿,自己单骑先去宋府。
许辽来到宋府,贾芸儿依旧是被宋夫人看的紧紧地,不让她到处乱走。许辽谨遵着从书商看到的胎教之法,不喝贾芸儿说那些血腥之事。之事略略的说说把丐帮打败了,丐帮已经撤出金陵。许辽就要去接柳依依诸人回来等事。
晚上许辽回到薛府看过一遍,若愚道长几人给许辽说着两边的战损情况。丐帮的四千多人被全歼,一个都没有逃出去。江南武人这边却也不是大获全胜,伤亡死难之人也有两千多。若愚道长自己似乎都有些不忍心了,他仰天长叹道:“全为张保义一念之差,一心要一统江湖。掀起这样的大风浪来。眼下许多地方的门派也都跟着效颦,相互攻伐不已。不知这血雨腥风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许辽听着不禁也代为怆惶起来,问道:“道长可有什么高见?”若愚道长说道:“不知道那边魏高阳他们怎样了?倘若他们能消灭丐帮,我们一定要举行一次英雄大会,将大家召集到一处,找出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大家约法三章,不许在无故的进行仇杀斗狠。”大家听了也都纷纷献言献计。
许辽和若愚道长诸人聊着天下大势,他宋夫人叮嘱许辽晚上一定要去宋府,她设下盛宴等候。许辽应诺下来了,他还记挂着关琳。许辽别过若愚道长诸人,自己去关琳的屋子里找关琳。到了关琳的屋外,屋子里灯影绰绰,许辽才要敲门,想想又一把直接推开房门。关琳吓了一条,喝问“是谁?”忙从床上跳下来,拿着衣服掩住身子。许辽笑道:“我妹夫家今晚设宴要招待我,我来叫姐姐一块去。”关琳看许辽是故意的,她生气的指指许辽,自己慢条斯理的当着许辽的面穿起衣服来。那个小生躲在关琳身后,关琳说道:“你穿好衣服了,我们去赴宴。”
许辽笑说:“扰了姐姐雅兴了,我在这里陪个不是吧。”关琳笑道:“以后再说吧,我们过去。”关琳说着走到一面水银镜前面,自己对着水银镜梳妆了一下。许辽和关琳并那个小生往宋府而去。
关琳和许辽闲聊着,许辽忽然问道:“关姐姐你的这个小生尊姓大名?”关琳说道:“免尊姓白,叫秀生。”许辽心想这小生长得白皙俊秀,倒也名副其实。许辽和白秀生说几句话,白秀生只应一两句,这是关琳全然照着柳依依的样子调教出来的。
大家到宋府,宋夫人和贾芸儿张罗下了丰盛的晚宴,只等许辽的到来。到了宋府的大堂里,宋达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自己摇着扇子喝清茶,宋夫人焦急不安的在大堂里来回走着,怕许辽不来。两个丫鬟服侍着贾芸儿,坐在窗边读书。
许辽说声:“宋婶母,我们来了。”宋夫人甚是欢喜,忙过来握着许辽的手,许辽给宋达见过礼,他叫声:“芸儿。”,给宋夫人和宋达引见关琳。
关琳向宋夫人和宋达见过礼,她和贾芸儿相识的,笑着对贾芸儿说道:“妹妹还没生产?”,也拜下去。贾芸儿慌忙向关琳回礼,关琳吩咐身后的白秀生说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拜见过了。”白秀生依言向贾芸儿深深下拜。
宋达邀大家入席,才敬过一巡酒,宋达向许辽打听许逸之和江南武人们的消息,许辽附在宋达耳边,悄悄的告诉宋达许逸之负伤的事情宋达沉吟半晌问道:“亲家他没有大碍吗?”许辽说道:“没有大碍,我明天就南下去接他们回来。”宋达看许辽在酒席上对于江湖上的事模糊其词,也不在多问。
宋夫人情谊殷勤的向大家敬酒敬菜,大家欢饮到深夜,关琳要回去了。贾芸儿也坐不住了,两个丫鬟扶着贾芸儿回屋去。宋夫人带了酒意,禁不住自己的和许辽亲昵起来,过一会她也自己回屋去了,宋达这才向许辽问起江南武人们和丐帮之间的争斗。许辽将若愚道长带着大家先屠灭了丐帮的两处约千余人,丐帮激愤,出城来骂战,以及被江南武人们全歼于城外的事情详细的说给宋达,聊到三更过后,许辽到贾芸儿的屋里,贾芸儿还在灯下打盹等许辽回去。
第二天早上许辽去过薛府一趟,若愚道长说在得到魏高阳那边的消息以前,江南武人们暂时不会有大的举动。若愚道长和几位首领要带着手下去江北扬州等处巡查清扫余留下的丐帮的人。以一位江南武人的说法,是“江浙不留乞儿。”言下之意,是要将丐帮的人彻底扫除清为止。
许辽去向关琳告别,关琳带着白秀生送许辽到城外。关琳颇有些恋恋不舍,许辽忽然怜惜起关琳来。他已经上马了,却撩起衣襟,一跃跳下马背,走到关琳面前。关琳带着有些凄凉的微笑看着许辽的眼睛,许辽吻吻关琳的嘴唇,说声:“关姐姐保重,我先去了。”许辽转身要走,关琳在背后叫道:“等一下,我有话说。”
许辽手中提着长剑转过身,关琳说道:“江南局势已定,我要回武昌了。”
许辽颇感意外的问道:“姐姐你还要去武昌。”
关琳叹气说道:“不是我要去,兄弟们都说要回去,重振匡义门的神威,我也只能回去了。”
许辽点点头,关琳说道:“回去后我就要和秀生完婚,我问你,我的婚礼上你来不来?”
许辽想说恐怕赶不上,他点头说道:“姐姐派人拿着镶金请帖来请我,我就来。”
关琳点点头说道:“你去吧,路上保重。我会派人来告知于你的。”
许辽别过关琳,纵马往绍兴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