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兴头上把手掌里的雪水往许辽的脸上抹去,许辽叫道:“柳依依。”柳依依问道:“有何贵干?”许辽说道:“你把这些雪水抹在自己的脸上试试。”柳依依往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说道:“是有些透心冰凉的。”柳依依伸手把许辽满头的雪花扑棱下来,大家冒着大雪到大堂里,许逸之和许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坐在大堂里,许逸之也给许夫人说着英雄大会的事情。大家一进屋,都先忙着抖散衣服上的雪花。许夫人出来看看屋外,说道:“雪下的这么大了?”
柳依依嘻嘻笑着对徐夫人说:“娘,酒宴过后我们还要写诗做赋的。”许夫人笑道:“你别喝醉,写首比她们几人的都好的诗,许夫人看看自己的首饰,拔下一支嵌着一颗雀蛋大小的祖母绿的银簪子说道:“你们谁写得好了,这支簪子我就奖给谁。”大家说笑着入座,许逸之吩咐仆人上菜。
紫衣几人先给许逸之敬酒,次后大家给许夫人敬酒。许逸之应为江湖上即将太平、自己又要重开旧业,又是久别重逢,是以这次宴席置办的甚是丰盛。孩子们吵闹着,加上桌子上菜肴的腾腾热气,屋内气氛越来越甜洽。许辽喝过几杯酒,好的菜肴上来了,他先夹给柳依依。柳依依对许辽笑道:“哥哥你少夹点嘛,吃多了呢又会变胖变沉,变沉了呢,你又会背不动。”许辽不和柳依依说调笑的话,他只平心静气的说道:“没事的,你多沉我都背的动。”柳依依也不嬉皮笑脸的了,她给许辽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哥哥你也吃一些。”说着低下头吃起碟子里的菜肴来。
菜肴一样样的上过了,孩子们打盹哭闹起来。许夫人带着孩子们过去了。紫衣几人还把簪子还给许夫人。许逸之喝了几杯酒也走了,紫衣笑道:“我们还是行诗词酒令,还是写诗角逐高低?”
柳依依说道:“明天我们把诗题诗韵定好了给刘姑娘她们送过去,我们再写。今晚我们行诗词酒令吧?像哥哥呀,芸儿呀,都不太会写诗的。”大家都依柳依依的提议,开始行诗词酒令。
夜宴过后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大家都酒带半酣。来到外面时雪停了,暗夜里雪光将四处照亮。柳依依小心的从台阶上探下脚去,地上的积雪没到她的膝盖处。柳依依娇滴滴的喊道:“哥哥,你背我过去,我的新靴子脏了可惜的。”许辽迈步踏进积雪里,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柳依依的面前,背起柳依依。许文打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带路,大家跟在后面。大家先送贾芸儿和宛如回屋,又送紫衣和逸仙公子回去。许辽背着柳依依,许文在前面打着灯笼,到了柳依依的屋里。许辽放柳依依下来,柳依依欢欢喜喜的给许辽斟上一杯茶,她轻飘飘的在屋内飘过来飘过去的。一会到水银镜前补补妆,一会又到书架边给许辽说着新近购入的书。柳依依忽然想起刘月要她的日记,她很是烦恼的对许辽说道:“哥哥,刘姑娘要我的日记,这个怎么办?我不想给人看我的日记。”
许辽笑道:“刘姑娘把她的日记给你看了,还只给你看。你怎好不给她看的?”许文说道:“你去看一下,她最近的日记里疯疯癫癫说的那些话。刘姑娘看了不把后槽牙笑掉才怪。”许文最近也学着许辽的样子,和大家说一些俏皮话。柳依依和许文争辩道:“我不是东门口的牙医,怎么会把刘姑娘的牙笑掉呢?”许辽说道:“你拿过来我看看。”许辽又累了似得大哥哈欠说道:“我带回去看吧,我有些困了。”
柳依依脱下靴子,赤脚到床上。她的床边的柜子上顶端有几个抽屉,柳依依站在床上打开抽屉,拿着日记薄下来。她用手擦擦说道:“你保管好,要是给紫衣她们看了笑话我,我唯你是问。”许辽说道:“我也有些日子没看你的日记了。”许辽拿着日记薄要走,柳依依点着方才许文拿过的灯笼,追出来给许辽。柳依依说道:“哥哥,那这个过去。日记薄你收好。”许辽说道:“太冷了,你快回去。”柳依依赤脚站在地上,她脚底冻的生疼,柳依依抱着许辽的脖子,双腿夹着许辽的腰,让脚底离地,她往屋内叫道:“二哥,给我拿鞋子出来。”
许文给柳依依拿出鞋子,许辽抱抱柳依依,自己打着灯笼,踩着尺来厚的积雪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辽才和贾芸儿用过早饭,柳依依和宛如。紫衣过来了。三人都是脸蛋冻的通红,紫衣和宛如到暖炉边暖手。柳依依双手冻的像是无处安置了似得乱甩着,跑过来把手掌贴在许辽的脸上。许辽“啊”的一声,柳依依把手掌手背在许辽的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的问道:“你啊什么?”许辽问:“你做什么去了,冰成这样?”柳依依说道:“先不给你说,待会让你看看。”许辽抓住柳依依的双手,呵了一会气,把柳依依的两只小手搓热了。
柳依依和紫衣三人在许辽屋里粗粗的用过早饭,柳依依就拉着许辽的手说道:“宛如做了雪人很有趣的,我们过去看看。”两人往外跑去,柳依依回头叫贾芸儿:“芸儿也来看看。”到了院子里,朝阳才升起不久,皎洁的雪光耀的许辽睁不开眼睛。湛蓝湛蓝的天空应着乾坤里的茫茫白雪,万物都带着一丝淡淡的蓝色。
冰凉的空气让许辽昏昏沉沉的心神顿时爽朗了许多,许辽但觉心中忽然清净了许多。他深吸了两口屋外的冷气,柳依依对许辽笑道:“忽然天地间干净了许多似得,是不是哥哥?”她说这话,嘴里喷出一团团的白雾。许辽问:“你给我看什么?什么雪人?”
紫衣几人也跟着出来了,柳依依拉着许辽的手,吃力的在尺厚的积雪里往前跑去,边跑边说道:“是宛如堆了雪人,你看看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