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握着猎刀的手往前方侧面一指:“你看!”
我顺着看过去,顿时心头大骇。乱尸林!还真的是乱尸林,比我想象中的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看的我脑子直发炸。
那些尸体有些是完整的,但大部分都是支离破碎,一眼望去,都是一些残肢断腿,那腐烂的尸体上爬满了颤颤蠕动的白色尸虫。
特别是那些半风化的尸体,头部已经完全风化,头顶是脏兮兮的散乱成一团的毛发,两只眼眶和鼻孔部分完全塌陷,只露出上下两排的森森白牙,说不出的狰狞。
尸体穿的衣服已经烂成碎布,呈黝黑灰白状,小马哥带回来的那种草正一颗颗的从腐烂的尸体,嘴巴,鼻子上长出来。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双腿直发软,空气里又散发着一股股腐尸的味道,嗓子是一紧再紧,胃里也一阵翻滚,几欲作呕。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再看,可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现出那一幅幅恐怖的画面,心里更是发寒,还不如直接看。
这时,高四手喝道:“别看,我们绕道走。”我们避开乱尸林,小心翼翼的走着,越走心越慌,四周除了一具具腐烂的尸体还到处散落着非常逼真的巨型石雕。
这些石雕简直栩栩如生,有身穿华服,头戴冠帽像是文官一类的人形石雕,也是身穿盔甲一副武官打扮的石雕。
除了人形石雕,还有马,象,龟之类的,还有一些我都说不上名字的,表情非常狰狞的怪兽。
有些石雕很完整,有些却已经碎裂的掉落在草丛里,不管我们走,它们的眼睛都似乎死死的盯着我们。
四周安静的出奇,连虫鸣鸟兽声都没有,只有我们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老三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臂,我们俩都在微微发抖。
突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
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但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还是被无限扩大。我心头一紧,停下来看怎么回事,就看到疯大抬起一只脚愣愣的看着脚下,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他脚下的一根枯骨被他踩的粉碎。
疯大把猎刀往腋窝一夹,对着那枯骨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嘴里好像还喃喃念叨着什么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你上天堂,有怪莫怪之类的。
念完他还没完,竟然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大面额的票子,迟疑一下后又放了回去,随即抽出一张较小额的票子点着打火机作势要烧。
我过去一把拉住他,“你这是干嘛?”疯大甩开我的手道:“我把别人的骨头都踩成粉碎了,赔点汤药费也是应该的嘛。”
我真是哭笑不得,立马拐他一脚道:“你这又不是冥币,你叫人上哪花去?再说,你这面值那么小,人家都是用百万上亿的,你就不怕人家找上你说你小气?”
疯大愣了下道:“也是哦。”就把钱放了回去,又对着枯骨双手合十道:“不好意思哈,今天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钱,下次补发...下次补发。”
高四手看我们停了下来,走过来问道:“干什么你们?还不快走?”
我们随高四手绕开乱尸林走了一阵,已经到了开阔地的中间位置,我回头看了看,也就几百米的距离,我们竟然走了几个小时,这时天色已经更暗了,我看了一眼表,已是下午五点。
这山谷是标准的葫芦形,我们站立的位置是葫芦底部,左手边是葫芦口,靠近葫芦口的位置还有两颗貌似柳树一样的植物。
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往葫芦口走是不行了,我们看到前面黑乎乎的一处貌似是山洞的样子,高四手大手一挥,带着我们朝那山洞走去。
走近一看,还真是个山洞,山洞里有些潮湿,我们捡了些枯木烧起了一堆篝火,就着篝火烤了些侬老爹送的烟熏腊肉吃。小马哥没吃,只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点水,就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我忽然想到,这小马哥一路下来似乎都没吃过肉,都是吃一些素菜,没想到他还是个素食主义者。
刚才那乱尸林实在是太恶心了,我也没什么食欲,胡乱吃了一点也找了一处石壁靠着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睁开眼一看。
我擦!这是哪?
看起来似乎是一处峡谷。
四周阴森森的,出奇的寂静。
天色也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就要黎明的早晨,还是将要入夜的傍晚,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迷雾,脚下都是一些零碎的石子。
举目望去,远处是灰白高耸的山峰,两边是光秃秃石壁,忽然发现,那石壁湿漉漉的异常骇人。
石壁整体呈现棕红色,还源源不断的渗透出如水的液体,极其骇人,也不知道是渗出的液体把石壁染红的,还是那石壁原本就是棕红色的。
前方像是一个峡谷口,黑洞洞的看不到尽头,看的我心头直发紧,给我感觉就像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正看的心头直发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非常低沉“昂哼”声,像是人抿着唇,只用喉咙和鼻腔发出来的声音,却又像是牛在喘着粗气。
我转过身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就要喊出声来,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全身直发麻,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一只独角狮头,壮若牛犊,通体细短黑毛的怪物两眼泛着凶光正恶狠狠的瞪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之余,我看着这怪物,忽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怪物见我转过身看着它,立即把头低下作俯冲状,一副就要向我发起进攻之势。我擦!这要是被它撞个正着,身体还不被它那独角撞个对穿?
当下,心里一寒,顿时缓过神来,哪里还敢迟疑,连忙拔腿就朝谷口跑,那独角怪又发出更为低沉的“昂哼”声就追了上来。
我暗骂一声,心里只有一个字——跑!一时,真是健步如飞,心跳如鼓,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那独角怪依然不依不饶的追在身后,像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仿佛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要是条件允许,我真想停下来大骂,问问它我是杀了你儿子,还是给你带了绿帽子?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这样,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每次在它快要接近我的时候,我就忽左忽右的变换方向,每次都能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每次都能换来它更低沉的怒吼咆哮声。
跑了一阵,害怕之感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些戏虐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在这碎石满地还坑坑洼洼的峡谷中跑了那么久竟然也没感觉到有多累。
这时,我心里一动,不对啊!这独角怪怎么好像不是有意的要伤害我,而是好像是在驱赶,是在逼着我往一个方向跑?就凭它的体型,我就是再怎么左右的变换位置,它也能轻易的把我扑倒吧?
这想法一出,我才觉得惊骇起来,要是我这个想法是成立的,我起码死了十几次了,刚才还觉得这独角怪智商低,现在才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傻x。
那,如果我的想法是成立的,这独角怪为什么要驱赶我?它这是要把我赶到哪里去?当然了,无论它把我赶到哪里去都要比被它的独角穿肠破肚而死来的舒服。
如果我的想法是成立的,那这独角怪显然是不想我死的,而刚刚我又对它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会不会我们之前是认识的?
如果我的想法是成立的,我又要怎么样来证明我的想法确实是成立的呢?
我是停下跟它sayhello?再问问它?如果它确实没有恶意,再相互握握手,好朋友,以后的路一起走?
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要是我的这个想法是成立的,你敢肯定人家就听的懂你说的话?说不定人家听不懂,一着急,就把你给弄死了。
退一步讲,要是你的想法不成立,人家立马就把你给弄死,还会觉得你是傻x,心甘情愿还义无反顾的把肉送到人家嘴里。
真是好奇害死人,心里有疑问,跑都跑不痛快,对了!我为什么不来个急转弯往回跑呢?这样不就可以测试出我的想法是否成立嘛!没错!我真是聪明到不行!主意一定,就看好形势,正准备来个急转弯。
突然!
心中一紧,脑子一蒙,一脚踏空,身体一个趔趄就直往下掉。
这一下,吓的我连忙四肢胡乱的挣扎起来,慌乱中一个翻身就看到那独角怪站在悬崖边,依然瞪着它那亮腾腾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这时,身体掉落的速度忽然加剧,我竭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啊......”
睁开眼睛,我擦!原来是做梦!
奇怪,这个梦我不止做过一次了,难怪连梦中都会觉得那独角怪眼熟,得空得找个人算算,看看这个梦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恍惚间,看到火堆旁坐着个人,眯眼一看,原来是高四手。借着微弱的光抬手看了一眼手里的腕表,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我看他坐在篝火旁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看篝火还烧着,心里一暖,这高四手怕是一夜没睡,在为我们守夜呢。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高四手听到有响动,回过头来看着我,我顿时脑子就蒙了,几乎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