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非常具有古典气息的二层楼前,一排一排得堆满了私家车,很多人进进出出,这里是个生意红火的酒店。
苏熏衣在这幢典雅的建筑物前,抬头看着那大大招牌,上面写着“乐天酒楼”。
乐天,乐天,到底是何意?天天快乐?乐意每天来此?
她扯了扯嘴角,去看停完车走过来的杨谨,问:“杨真和楚黎已经到了吧?”
“恩,应该到了!”杨谨点头说。他心里却觉得杨真和楚黎的消息可真快,这么早就知道苏熏衣回来了。虽然他不曾隐瞒苏熏衣回来的消息,但是也不希望其他人过早得知道,影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
不过,杨真不亲自来找他们,反而打电话约他们在这里见面,这应该是楚黎的主意吧!
想到这里,他不免担心起来,对于苏熏衣,杨真是讨厌的,毕竟她假冒杨依依住在杨家,同时,似乎杨真和楚黎采取统一战线了。
他们两个一同走了进去,被服务员领到一个大大的包间。
一脸严肃的杨真早已坐在包间里,而面容冰冷、头发挽起的楚黎则坐在杨真的旁边,待看到苏熏衣的时候,同时向她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
此时,苏熏衣却忽然紧张起来,恍若第一次见公婆似的,她不禁心下稍稍鄙视自己一番。然后她面上挂起敷衍的笑容,说道:“二哥,楚黎,真得好久不见了,这几年你们还好吧?”
看到活蹦乱跳的苏熏衣以及那笑容,楚黎只觉得刺眼极了,并没有开口说话。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两个男人,她早就指着苏熏衣的鼻子,怒斥她不要脸了。
而杨真却满眼讽刺,冷笑着反问,“你这声二哥,我可担当不起,我妹妹以及大嫂可真是拜你们苏家所赐,遭遇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你到底是凭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跟我哥在一起?”
顿时,苏熏衣的身子一震,脸色惨白,有一瞬间不敢置信眼前跟她说话的是那个疼爱她的二哥,就算她的身份是假的,没有血缘关系,难道那么些年的相依相伴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杨真!”杨谨皱着眉头怒斥,他真是没有想到杨真说话竟然这么不留情面,他不应该把苏熏衣带来,应该把杨真解决之后再让他们见面。
他现在后悔了。
对上自己的大哥,杨真不再说些什么了,反正他对苏熏衣的印象不会改观的,来日方长。随即他淡淡道:“坐下吧,大哥,呃,苏熏衣,今天我请你们吃饭,你们两个可不要不领情!”
恨不得马上离开的苏熏衣只能硬着头皮坐下,真是坐立不安,如鲠在喉,全身上下都难受。
她身旁的杨谨蹙了蹙眉头,直接拉起苏熏衣,对杨真说:“熏衣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带她离开,你留在这里和楚黎吃饭吧!”说完,也不等杨真的反应,直接拉着苏熏衣就往外走。
苏熏衣跟着他走出去,回头看杨真一眼,却发现杨真一脸铁青,似乎处在发怒的边缘。不由得她心下有些不安,毕竟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影响杨谨和杨真的感情。
走出酒店后,苏熏衣不免忧心得问:“就这样离开,杨真会生你的气吗?”
闻言,杨谨微微一笑,不禁刮了她一下鼻子,揽过她的腰,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和杨真是亲兄弟,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产生隔阂的。”说到这,他顿了顿,搂住她的腰,安慰着:“杨真只不过比较倔强,觉得以前你欺骗了他,你放心好了,他会想明白而接受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委屈了你!”
本来对杨真的话耿耿于怀的苏熏衣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阴霾少了大半,顿时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她也相信那个疼爱她的二哥会回来的。
他们三个人可是在一起面对并且经历了很多事情,期间凝结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
就这样,杨谨两人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便挑了个高大上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回到家里恩恩爱爱一番。
这样的生活很美满,简直甜到人心里去了。
但是,美满、幸福并不是生活的主旋律,顽皮的上天总是忽然间往人面前扔一坨臭气哄哄的狗屎,磨练一番人的心魂。
一大早,充满着狗屎气息的一通电话打到了苏熏衣手机上,待她接了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犹如被狗屎影响的坏心情应时而生。
因为给她打电话的人是那个和她永远势不两立的楚黎。
楚黎很直接得开门见山约她出来见面,语气很平静,无法让人得知她心情的好坏。
得到邀请,觉得相见不如不见的苏熏衣无可奈何得准备一番,然后就去约定的地方找楚黎了。
她的心情有些低沉,恍若今天真得踩到一坨狗屎。
坐在轮椅上的楚黎看到苏熏衣后,柳眉一竖,眼中的怒火止都止不住得往外喷,还勉强自己得装出冷静的模样。
看到她如此压抑自己的情绪,苏熏衣有些同情她,觉得她这样有可能被憋坏。“楚黎,你找我来,是想说我爸开车撞人的事情吗?”
楚黎冷哼一声,“是啊!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个如此不知廉耻,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勾引我的老公,苏熏衣,我简直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说完,她胸口起伏得快速了些,显然已经很是气恼。
而苏熏衣实在不明白她所指的过分的事是什么事,她总觉得楚黎这么说就像是被调戏的黄毛丫头,一脸羞恼得指着登徒子说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马上她甩甩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胡扯到一定程度的幻想。最近她的思维越发不严肃,她应该改掉这种毛病了。“我不知道你所指的过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曾经我们两个的确年纪较小,行事冲动任性,但是这几年过去了,我们两个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论何事,我们都是可以好好商量解决的,不要再用偏激的方法了。”
偏激的方法?楚黎只觉得很好笑,便真得大笑了出来,形似癫狂,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这下,苏熏衣心中一紧,很是不安。她总觉得有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否则楚黎不应该是这样的。
岂料,楚黎笑罢,坐着轮椅来到了苏熏衣的面前,看向她的眼睛问:“如果你变成我这个样子,你还能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和别人好说好商量?”
真是好笑,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偏激不偏激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楚黎那一动不动的腿,苏熏衣的呼吸骤然一滞,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喃喃着:“你的腿,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年拜你所赐,我发生车祸,我的腿就不能动了,这一生我都只能这样了。苏熏衣,你说我该怎么不恨,该怎么维持内心的平和?有些事情真是说得好听,倘若我们两个交换,我就不信你还能维持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温和模样!”楚黎嘲讽得说道。
始料未及的苏熏衣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真真觉得疼痛难受。她虽然厌烦楚黎,但是从来没想过害楚黎。她真是没有想到因为当年的意气用事,她竟然害得楚黎一生不能走路,如此一说,她确实罪大恶极。
独自悲伤了一会,她真诚得向楚黎说:“对不起,我真得没有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的腿重新站起来吗?苏熏衣,你把我害成这样,仅仅想通过一句对不起就推的一干二净?我告诉你,你休想,你必须对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楚黎咄咄逼人得说。
满心自责的苏熏衣恨不得尽可能做些事情补偿楚黎,自然也不会在意楚黎现在的不良居心了。“好,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你做。”
得到满意答复的楚黎微微点头,冷笑了出来,“很好,那么你就不要继续纠缠杨谨,赶紧离开这里,我会为你准备出国的护照以及签证。以后你永远不要再出现,这就算你对我最好的补偿了!”
闻言,苏熏衣面上满是无可奈何,暗暗叹息,沉思了一下,便说:“楚黎,感情是很神圣的,任何人都不可以随随便便得就把感情抛弃,更不能为了所谓的赎罪而放弃一段感情,如果一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如此随意,那么她就不配拥有一段美好的感情。”
她顿了顿,看着楚黎,继续说:“楚黎,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你也知道勉强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就算我真得不存在了,你们也不会幸福得生活下去。你何不放了你自己,让自己的身心获得自由,只要你放过你自己,放过这个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你就真得能获得快乐了!相信我!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害你!”
“放屁!”楚黎歇斯底里得大叫,“放屁,放屁,你放屁!”大叫之后,她的眼睛通红,剧烈得喘息着,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苏熏衣那张臭嘴,也好过听她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论调。就算自己得不到杨谨,宁可毁掉,也不会把他让给苏熏衣。
让他们两个双宿双飞,幸福美满?呸!怎么可能!
她觉得她真是吃饱撑的,才会在这里和苏熏衣商量,“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留在这里,我会配合警方把当年案子真相找出来,估计你的那个父亲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第二,用我给你办理的签证和护照永远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我也不会为难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其他家人!”
此时,苏熏衣知道就算她再苦口婆心,楚黎都是执迷不悟的。她已经痛失双腿,认为自己很是不幸,所以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更不希望看到别人幸福。她已经走到死胡同,却不愿意回头,只愿偏执得挣扎着。这就是苏熏衣对楚黎的认识。
不由得,苏熏衣无奈得叹口气,她依然很讨厌楚黎。“我不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你不要后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