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怎么样了?"杨樾问。
向楠安静了好久,才说:"没大事。"
"那就好。"
向楠没接话了。
整个病房里,陷入一种尴尬的安静里。
杨樾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和她说话。她怕,有些话,一开口就会让她们之间变得更尴尬。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向楠却主动先开了口。
"你和季禹森真在一起了么?"
杨樾点头。
向楠望着她,"所以说...即使我和裴锦川没什么事,你也会和他分手。对不对?"
杨樾轻咬了咬唇,"是我先对不起他。我比他更恶劣,我的心...早就不在他那儿了。"
"所以,我也不必对你们觉得愧疚。"向楠笑了,眼眶却有湿意,"只可惜...就算是你对不起他在先,这辈子...他也还是只爱你。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
"一辈子这么长,谁能保证将来的事会怎么样?楠楠,做任何决定,你都不要太冲动了。昨天的那种傻事,更不要再有。"
向楠眼神飘忽了下,落到天花板。半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是傻,为了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作践成那样,能不傻么?"
杨樾没说话了。只愿她是真的明白。
"你知道么,杨樾,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你..."
向楠突然转头看着她。
她没接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为了他差点摔死,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在我这儿露个面。就在前晚...前晚他还那么热情的吻我,要我...现在,却彻底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啊!他却只看得见你,只会守着你!"
"向楠..."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向楠的眼泪越流越多,"你不单单有他,你还有季禹森。樾樾,你那么多爱,为什么不能把锦川对你的爱,分给我一点点呢?哪怕只是他一个眼神也好。"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杨樾只觉得喉咙间堵得特别难受。
她该怎么说才对?
该怎么说,她才会明白,爱,从来就不是施舍,也不是祈求。
下午,杨樾率先办了出院手续,出了医院。季禹森和向楠还在医院里住着。
杨樾一个人呆在宿舍,心里乱糟糟的。
担心在季禹森的病房内又碰上他的什么长辈,所以下定决心不再去。反正,他只是皮外伤。
可是,偏偏坐立难安。
还是想要去看看他。
最后,到底还是借了隔壁同学的电子炉和汤锅,给他和向楠熬粥。
晚上,晚餐的时间,到的医院。先去了向楠那儿,才往楼上走。
不敢进去,只靠在长廊的尽头,转弯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季禹森,你出来一下。"
"怎么?"季禹森是一头雾水,这小丫头玩什么?
"别问了,你先出来。"
他掀开被子,踩着毛茸茸拖鞋出去了。
长廊,空荡荡的。环顾一圈,才看到她正站在尽头,探出小脑袋来冲他招手。
看见她,一整天,被闷在病房里的烦闷,顷刻间消失。
心情,愉悦了。
他握着电话,看着她笑,低声问她,"玩什么?"
她探回头去,靠着墙,"你快过来吧。"
"这么心急?"他坏笑,故意逗她。
这人真坏!
杨樾把电话收了线,等了十秒钟,他就过来了。
也没走到她对面去,就靠在拐角的地方,从上而下的看她,"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喏。"杨樾将手里的保温瓶递到他跟前。
他没动手接,只是微微挑眉看她,"什么?"
"粥,晚上你要是饿了,就拿来喝。"
"你自己煮的?"他眼神微亮。
"嗯,宿舍不准用电器,我偷偷熬的。"被抓到可是要通报批评的。
季禹森眼里漫过一丝波痕,伸手将保温瓶接了过去。
"好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回房间吧,我先走了。"杨樾道。
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就这么走?"季禹森表示很不满。
"怎么了?"杨樾被他扯住了手,挣不开。他眯眼看她,暗示性的比了比脸颊。
杨樾明白了。
才要退开,没想到季禹森一扭头,唇直接贴上了她的。她一惊,双唇便被他快速的张唇含住,舌跟着卷入进去,含住她的。
流连。
她觉得胸口在一点点膨胀,被什么充斥。
"唔...季禹森..."她喘息着,低喃他的名字。
很紧张。
"不准反抗。"季禹森的语气有些霸道,"让我好好吻吻你,我想你了..."
她有些站不住脚,只能曲着手指紧紧拽着他衣服的领口。
她微微仰首,有些意乱情迷了。
"季夫人。"突然,一道声音乍然传来。
是年轻护士的声音。
接着,便是季夫人的声音响起,"禹森已经吃过晚饭了么?"
"季先生还没用晚餐,这会儿可能还睡着。"护士回答。
杨樾一下子就醒了。
侧目,就看到季夫人和护士小姐一起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要进病房前,一定得经过他们这儿。
再近一点,必然就看到他们了。
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上次见面自己是从他床上爬下来,已经很狼狈了,这次...
若是再被季夫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当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了。
简直不敢想象。
慌了,拍了拍季禹森,眼眶都涨红了。
可,某人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就这么放了她。
单手箍住她的腰,抱起,一步迈向安全出口处。
踢开门,抱着她进去了。
门,轰然关上,季夫人和护士的脚步声,也被关在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时候,安全出口处没有一丝丝亮光,黑沉沉的,只看到他染着欲。望的深瞳。
她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沸水中一样,砰砰直跳,"我...我要回去了..."
太惊险了。
她庆幸没有被发觉。
"不准。"季禹森凝视着她,黑暗里,只有她模糊的轮廓。
彼此的呼吸,靠得那么近,整个氛围更显得暧昧。
他呼吸仍旧没平稳,只低哑的问:"晚上会想我么?"
杨樾睫毛颤得厉害,离得太近,近得让她连呼吸都绷紧了,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说话?嗯?"他手指流连到她唇上,那分明是深深的诱。惑。
火热的温度,灼得她浑身都滚烫起来。
她浑浑噩噩的,只能摇头。
他嗓音暗了,"不想?"
"不是..."怕他误会,她又点头,"是...想的。"
似乎是这才满意了,他低笑出声。
她害羞,失措的模样,像只小兔子,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动。
季禹森耐不住了,擒住她的下颔,俯首再次吻下去。
这次,吻得好重,好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就此吞没下去。
手里的保温瓶,落在了地上。
在黑暗的空间里,发出一声钝响,可是,此时此刻也没有谁有心思在意。
他吻她,她难耐的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吻。
两个人,依依难舍的缠在一起。
季禹森遇上这小东西,绝对要失控。
没几天,学校就放寒假了。
这段时间,裴锦川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和杨樾联系过。翻着手机,好几次,看到那熟悉的名字,杨樾有冲动给他打个电话,再好好的、平和的把话说清楚。
到底,还是放弃了。
终归,有些人,当不了情人,也无法再当朋友。
放假,离校的前一天,杨樾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向楠情绪不佳,已经提前一天走了。所以,现在独独剩下她的宿舍显得有些凄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