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事我可帮不了。”宁沁音的话还没说完,容凝便笑出声来,可手却担在了她的细腕上,如花的面容登时如霜打一般败退光彩。
“这毒难解吗?”宁沁音动了动唇,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毒已到了非找容凝不可的地步。
“多久了?”毒虽未攻心,但已经入了骨髓,要是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宁沁音却抽了手,柳眉淡然一舒,“妾身回答之前,可否先问王妃一个问题?”
呵!没想到这个时候宁沁音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反而是她。
“你说。”
“王妃想要什么酬劳?”果真是精于算计的女人呀,生死之际要顾及的全然是安定之策。
既然宁沁音都不愿再与她打什么哑谜了,容凝也落得个干脆,径自吐出两个字,“后路!”
“这……”自信之色转瞬成灰。
“怎么?沁妃妹妹是没有把握咯?”
“那妾身的毒还是不解了吧,想来自己也没有这个享受荣华的命了。”明眸之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哀伤,径自起身冲着容凝委身作揖转身就要离开。本是抱着希望求的她,不想自己却没什么把握给自己续命。宁沁音只好默声离去了……
这一出唱的又是什么戏,容凝心里明白的很。
不过也不能怪宁沁音这个态度,“后路”两个字说的简单,可要做到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要从慕泽钦的手里头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就很难,况且她担心的反而是那个表面无害的亲妹。
“也罢,等沁妃妹妹想清楚了再来寻我,别院的炼药房里有一瓶药暂时能克制你体内的毒。”瞧着宁沁音离去的背影,容凝只能用这种方式先拖住她,好歹也能算半根救命稻草,且不能丢了。
“那妹妹先多谢姐姐了。”门外已然不见宁沁音的身影,但那声道谢她听得很清楚。
一切又恢复如初,静悄的房内不闻一丝声响。
不知不觉天色也晚了,最后一抹余晖甚至都没有光顾这间屋子便迎来了黑夜。
没有人替她点灯,也没有人替她将燃尽的木炭换上新的。身子越发的寒冷,一边哆嗦着一边抱紧了自己。不觉,又想起了那个戴着薄玉面具的温润男子,还有他的怀抱。
一丝贪慕由心而生,般箬是吗?
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很快的就摸到了一只通身乌黑的小瓶子,里面仅剩一颗药丸,亦是黑的发亮。容凝也不做犹豫直接吞了下去,只盼一切还能躲过那人的耳目才好。,
原本就到了安寝的时候,不想这房梁上的动静未免有些过大,冲这情势来看倒是不像是慕泽钦能训练出来的人。
容凝辗转反侧终究还是受不了上方的动静,反手一发,便将你头上的发簪冲那处打去。
果然一抹黑影立刻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居然是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绪烟。
“怎么,犯了错也不知道认吗?”容凝撑着头望着那抹黑影。
“……”绪烟不应,仅仅是捏紧了拳头。
“掌灯。”揉了揉惺忪的眸子,撇了一眼窗外,约莫刚过三更。
绪烟不声不响的用火折子点了灯,顿时屋子便的通亮,借着烛光也将她脸上的伤痕看了个清楚,也难怪白天的时候她不现身呢。
“慕泽钦做的?”容凝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不过话刚出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大对。
“与你何干?”明明被打的是自己,不想这会儿还跟容凝扬眉吐气起来。
“那就是般箬做的咯?”
“你……”绪烟的不服气不由得让容凝想起那日她跟般箬在门外斗气的场面,而现在所说的话才是真性情呀。
容凝弯眉浅笑,拨弄着额间的长发,“这事哪里与我无关呢,毕竟我肚子里的可是般箬的种。这要是被慕泽钦给弄没了,我是没怨言。可是被你给弄没了呀……”这一笑越发的高深,根本就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思来。
“容凝!”绪烟大叫道,“别以为般箬护着你我就没办法了,影卫门多的是毒药,我倒要看看是你容凝的本事大,还是我绪烟手段毒辣!”
她的手差一点又要扼住容凝的脖颈,只差方寸的距离,可突然间又想起般箬的警告。强忍着心里的怨气,最终只得放弃。
见她这般的不甘心,容凝心中越是觉得有趣。
“我从未想过跟谁比毒辣,一直以来不肯放过我的是你们。呵呵,别说的我好像十恶不赦一样,你们做的难道都是善事?”
她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讽刺谁,可凭心而论这三年来她可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独上一次给容兮下药。
可偏偏那药居然还是被人动了手脚!
也罢,暂且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容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白天时骗慕泽钦孩子没了这才让他离开,想来不用过多久他还是会怀疑的。
“王爷做的事不过是为了扳回三年前的局势,再者我们就算不是什么善茬,可你容凝已经是地狱里的恶鬼了。”绪烟字字珠玑,一言一词无一不是再强调三年前她做错的事情。
“对。”容凝不否认,连连说了三个“对”字,往身上套了一件外衫直接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脚下还有些虚力,挣扎了几下后只得扶着床帏勉强自己站好。
“不过……”争执进行了一半,绪烟突然没了兴致,“你放心,你有孕的事除了王爷与我知晓之外暂时还未泄露半点风声。”
“多谢……”沉吟许久,容凝淡淡的挤出这两个字来。
“我不是在帮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绪烟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踌躇的神色,浅薄的唇紧紧的抿着,犹豫了很久后才说出这句话来——求你别再害般箬了。
“好!”容凝不做犹豫,信口回答。
“……”对于她爽快的答复,绪烟有些惊讶。
“哈哈——”突然间,容凝指着一脸惊讶的她放声大笑起来,“呵呵,我说慕泽钦到底是怎么训练你们这些影卫的?是不是谁的话你们都相信?”这笑声越发的没了底限,即使不动手也能狠狠的给绪烟一巴掌。
“够了!”下意识就要抽出腰间的银丝软鞭狠狠的给眼前的女人一个教训,可是手却在触碰到腰间的时候失去了力气。
不敢相信的抬眸看向容凝,诡异的神色似乎在等着她求饶一样。
“替我办一件事我就给你解药,当然,你刚才说的事我也可以考虑考虑。”看着绪烟不堪痛楚半跪在地上,容凝挪了一步蹲下身子,挑起了她的下巴。
变戏法似得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膏药递到了她的手里,“每日三次,保证你比以前好漂亮。”
“你什么意思?”绪烟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腹中的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看来容凝还是记恨她下药的事。
“不为什么,打心底喜欢你的。”她的解释有些出人意料,敛眸凝视着绪烟的脸,看的久了更觉得绪烟漂亮的有些不食烟火。
“哼——”
“替我在府上找一个叫舒珏的丫头,要是死了就替我寻个好坟地葬了她。要是没死,替我照料她,怎么着都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