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又从远处走了过来,是蔡桑!
“母亲,请你吩咐管家,让他将所有的人叫起来,大家往细处再找找。孩儿就不信了,这小丫头又不曾离府,她还能上天入地?”他说。
蔡桑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头,隐约的有种不好的预感:笑笑肯定在府中,但她凶多吉少!这跟那把尖刀有关,也跟他最亲近的人有关!
想着,他又走了回来,对公主夫人如是说。
黑暗,万物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刚熄了没多久的灯笼、火把又点燃了起来,沉寂才一小会的蔡府,重新被各种声音充斥着,撞击着。
天边已染微曦,淡淡的晨光掩去了昨夜的星辰。只有那颗最亮的启明星,璀璨耀目,熠熠灼人。
上房的院门被轻轻叩开,有些疲惫的值夜老婆子,嘟哝着将门轻轻掩上,也不看人,重新跌坐回原地,很快就拾起了刚被打断的呼噜。
进来的人直接往公主夫人的厢房走去。
站住,屈指轻轻地叩了三下。
屋里头没有任何反应。
修长的手指蜷起,成拳,擂门。
动静很大,在貌似比较宁静的上房院显得有些突兀,有些惊心!
雕着云凤图案的门,被轻轻地拉开一缝隙,一声很威严的喝斥立马送了出来:“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双手猛地一推,径直闯了进去。
里头这位好不容易站稳的人恼羞成怒,挥拳便打:“哪里来的狗贼,竟敢乱闯公主卧室!来,先吃-”
“嬷嬷好身手!”说着,进来的人已掀起通往里卧的绣幄了。
“哎哟,原来是桑二少爷啊?多有冒犯了。时辰还早呢,此刻也不是请早安的时候啊。”说着,便要伸手去阻拦。
“不安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请安!”
一夜未睡的公主夫人闻声拥被坐了起来,撩开的纱帐,“是桑儿?”
那个男人婆般的嬷嬷一边上前剔亮油灯,一边偷偷地看了看蔡桑的脸色,“回主子,是桑少爷。”
蔡桑的脸上,依旧带着平日的那般从容与恬淡,狭长的凤目里透里浅浅的笑意。只是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邪魅,当然,这只是一闪而过。
“桑儿有事吗?笑笑那丫头找到了吗?”在晕黄灯色的渲染下,高雅端凝的公主夫人越发显得柔和与慈爱。
蔡桑在对面的化妆镜前坐下,将一头被风吹乱的青丝往后一甩,动作飘逸潇洒,“孩儿就是为了这丫头的事来烦扰母亲的。”
“桑儿这是何意?”公主夫人一脸的不解,好看的杏眼放射出少女般迷茫的精芒来。
蔡桑避开了对视,对眼前寸步不离的嬷嬷笑道:“嬷嬷还是心疼心疼我吧,找了一天一夜也怪累的。”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嬷嬷一甩手,准备回自已的屋。
谁知蔡桑在眨眼工夫便跳了出来,一个大大的耳光就落在了老嬷嬷保养的很好的脸上!“狗奴才,跟小爷也你呀我的乱叫起来!再不去将人交出来,小爷一刀便宰了你!”
说着,从袖袋里抽出一把刀来,恶恨恨地架在嬷嬷的脖子上!
“桑儿,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公主夫人吓得脸都青了,鞋也不穿,披着头发,滚下床来拦在嬷嬷面前。
蔡桑看了一眼继母,脸不由的红了。公主夫人一身很薄很透的浅色睡衣裙,胸前的两粒红樱桃若隐若现,曼妙的体态毕现……“母亲也太激动了些。”
蔡桑冷笑着。
随即,将刀扔在桌上,“哼,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都是瞎了眼的……今儿我只想问母亲,这把刀能换回小丫头?”
公主夫人的脸色由青变成了红,转眼又变成了灰,期期艾艾地说:“桑儿的……意思,是笑笑这丫头……在我这儿?”
“母亲是个聪明人,我蔡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心里有数,这丫头为何会到你们这儿来做客。只要她好好的,我权当什么没看见,不知情。”说完,蔡桑拿起那把刀,在衣襟上反复地擦了两遍,重新放回到袖袋里。
站起来,笑微微地说:“孩儿告辞了,我希望天亮的时候能见到这个倒霉的小丫头。”
说完,竟扬长而去!
听得房门一声巨响,公主夫人的腮帮子咬得直响,“好个狼崽子,竟然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
“公主,我在旁细细看去,十年前在他身上种下的‘狼’毒苗已成活了,且已到了第二期。你看他阴阳不定,动辄狂怒,瞬时平息,这都是第二期的症候啊。”
嬷嬷边说边脱下大袄,麻溜地钻进了被窝。
“还有心思睡?那小东西怎么办?”公主夫人焦躁地推开嬷嬷的伸过来的手臂。
“本来趁半夜无人将小丫头扔进湖里淹死了事,偏这个小狼崽子搅乱,弄得满府里到处都是打着火把灯笼的人,害得我没有机会实施计划……奇怪的是,这把刀怎么又到了蔡桑的手里了?”
“这还看不出来?蔡桑这小狼崽子是成心的,他昨夜就已经怀疑上我们了……先不管这些了,你还是先把小丫头片子避开耳目悄悄地送去给他吧。惹火了他,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这毒到了第三期就好了,第二期的时候最得小心,这个时候他是会亲疏不分的。”公主夫人唉声连连。
“这小丫头出去乱说怎么办?”
“你这点办法都没有?亏你跟了本公主十几年。”
嬷嬷扑过去,在公主细嫩精致的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笑道:“等着哦,我去去就来。”
蔡桑这次回国,并没有住进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他母亲二夫人的院落,而是住到了蔡燊的院子。
以前就说过,蔡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儿女在未成婚之前都得跟母亲住在一起,这是蔡府唯一一条体现人性化的安排,当然蔡大小姐除外,因为她是凤起国的皇后。再则,蔡燊也在这个规定之外,因为他自小就没有母亲,所以他自小就由奶娘伴着占了府中的一个独立的小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