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打段宝,是段宝全家,乃至段家整个家族,以及朱书记整个家族的耻辱。
段正才的段家,朱书记娘的朱家,都是王庄街上,以及临近村庄的大家族。人数多,男人多,且有一些人在县里甚至地区当官的。
张才的一顿暴打,的确惹怒了这两个家族。但朱书记和段正才,非常冷静地死死地按住了这件事儿,和张才实现做的各种“功课”有着关系。
出于自我保护,尤其是朱书记的“丑”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原因,朱书记强行阻拦了一切针对张才的“报复”行动。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按照“组织纪律”的规则,默许了段宝的投诉活动。
段宝请假去了铁路公安局,去投诉张才了。
他先去了张才所属的相关铁路局去投诉,他拿着自己被打伤的照片,去找香瓜负责纪检和监察的领导。领导看后,非常重视,当着段宝的面,紧急约谈了铁路公安局的负责人。
“这位,是张才家乡的王庄乡的办公室主任,这些都是他被打伤的照片,现在头上还有伤,季局,你现在处理一下,违纪的话,纪律处分,违法的话,依法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好吧,段宝同志,你现在跟着我们的季局,去铁路公安局,把整个事件的,起因,过程,结果,以及,你的诉求讲清楚,我们一定为每一个公民主持公道,无论是谁,一定要严肃处理,公正处理,依法处理,段宝同志,您看,这样行吧!”一位局里的领导严肃地说。
季局非常客气地用警车带着段宝,在行走了几百公里后,到了分局里。
季局先安排段宝在铁路折返段的宿舍住下来,“段主任啊,你先住下啊,我们铁路公安局很忙的,我现在啊,手头有个案子需要紧急处理一下,麻烦你先等一下,好吧,我已经安排食堂了,你自己可以去吃饭,不要钱的,放心啊,等不了太长的时间,好吧,案子就是命令,案子就是战场,希望你能理解啊,好吧!”季局非常客气说。
段宝也不好意思了,“哎呀,我这,这,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季局神秘地笑着,“是我们委屈你了,要不是张才啊,唉,这样吧,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以到我们局里随便转转,没事儿的,我都安排好了,没有人拦你,但是,我们有的办案的机要室,还是不要进啊,这是纪律啊,哼哼哼,好吧!”季局说完就出去了。
吃过午饭的段宝,随便地沿着铁路转悠着,道工们扛着各种工具,一条轨地检查着,敲打着,甚至还会不嫌脏的,趴在铁轨上用耳朵听着什么。
看看不见尽头的铁路,段宝心中的仇恨也渐渐消了。心中升腾的,更多是对个人前途的迷茫,尤其是反思。
尽管,在自己的家乡,自己也算是个干部子弟,自己也是个干部,年纪轻轻,0多岁,就是党政办的主任了,只要不违纪,硬是这样熬下去,也会成为副乡长、乡长、书记,甚至走向更加大的政治舞台,但总感觉自己缺失了什么,压抑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但这长长的铁轨,仿佛通往光明的钥匙一样,激发了段宝极大的好奇心。
他随便地逛着,甚至忘了自己是来投诉张才的事儿了。直到饿了,才去食堂,一位师傅正站在门口等着呢,非常客气且和蔼地招待着段宝,“段主任啊,季局交代了,要招待好你,嘿嘿嘿,我在这儿等着呢,其他人都吃过了,我给你留着饭菜呢!”
他说着带着段宝去了食堂,并拿出了饭菜,四菜一汤,比较丰盛,显然,是他自己吃不完的。
正当段宝充满好奇地吃着的时候,来了一个警察,大声地叫喊着,“老崔,老崔,崔师傅,有吃的吗,饿死我了,哎呀,饿死了,在铁路上趴了两天了,饿死了,饿死了······”
段宝好奇地审视着他,脸上有点一道一道的油污,身上的军绿色的警服裤子更是脏了,上身的便装夹克,尤其是袖口的位置,都破损了,裤子的膝盖处也有破洞了。
他先是走到水盆洗了一下手,都没有来得及擦手,就走到段宝吃饭的桌子边,冲着段宝笑了一下,坐下,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饭菜,大口地吃起来了。
段宝愣了,他又冲着段宝笑了一下,直接拿过段宝手中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原本段宝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四菜一汤,现在却在转眼间,只剩下了空盘子了。
然后,冲着段宝笑一下,就又转身走了。当崔师傅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了,“哎,段主任,人呢,这孩子,真是的!”
段宝笑了,“吃完,就走了,哎呀,这是饿几天了,唉,干啥都不容易啊!”段宝去洗了一下筷子,又坐下来吃起来了。
吃完饭,段宝在铁路分局的院子里随便地走着,其他的警察,也很忙,都是来去匆匆的,也没有人搭理他。
在段宝随意走着的时候,就见一群警察押着五六个人过来了,这些人可能都是农民。
分别关押了几个房间里,然后,就开始了一个一个的提出来,进入“审讯室”了。
很快,就听到了惨叫声,“唉吆,唉吆,唉吆唉吆,唉吆,唉吆,唉吆唉吆······”很快,两位警察出来,解开了扣子,满头大汗地扇着。
然后,再进去了两位警察,里面就是很安静的了。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人就被驾着出来了,脸色苍白,走路无力。
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个人,同样传出的是惨叫声,如此,被带来的五六个人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段宝坐在分局的院子里,听着看着,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的,甚至都不会思考了,对里面充满着好奇。
由于对公安的办案充满了新鲜感,段宝不知不觉就坐到了深夜。等到这些人都被送到了一间羁押室的时候,段宝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快一点了。
忙完的警察,非常疲惫地坐下来了,崔师傅用一辆小车,推着一口锅,和一摞碗来,给每个人盛了面条,他们一开始是狼吞虎咽地,但有的人吃着吃着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