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天全力探查,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心中暗叹:看来果真是无法奈何得了紫影了。
他随即奔回石屋,不过才用了片刻功夫,天气清爽凉宜,清风拂面。
迎面看到小昭,小妮子两颊飞霞,只打了个招呼就落荒而逃,凌云天微微一愣,便知道小昭定然是听了一夜墙角,知道其中原因,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笑归笑,他趁着周芷若没醒的时候,仔细思虑计划。
天门,这个一直以来未曾真正谋面的阻止,终于露出森然面目。即便不为了一窥究竟,单凭敢对周芷若下手这一点,他便不能轻饶了天门。
魔门八怪大概是地位低下,对于天门只是一知半解,看来最后还要落在彭莹玉这个人身上。
此人曾与张三丰交手不败,足可见武功之高,已经臻于当时顶峰,但是自己如今集合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太极真意这当世三大最顶尖神功于一体,难道怕他?
不过具体行动还要商榷,周芷若和小昭的安全也要有所保证。
想好计划后,凌云天砍伐树木,编了一张木筏,小昭早就将蕲浠八怪的衣服编成一面大帆,取来安在木筏上。
待周芷若醒来后,凌云天连用甜言蜜语、动手动脚、海誓山盟等压箱底大招,安抚这已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美女,只是心中龌龊的在想,日后到了一起,还是应该芸儿做大,到时候大小通吃、大被同眠,岂不快哉。
又想起方尘缘,鼻血流了一地。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到了下午,看到海上风向变化,凌云天便驾驶木筏离开了桃花岛。
他飘荡了数个时辰,方才上岸,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一处官道,问了问在路边摆摊的茶博士,此地离宁波府也不过十几里。凌云天展开身形,趁着夜色潜入了宁波府中。
他直接进了浙东道都元帅府,将那肥头大耳的元朝大官脑袋拧了下来,挂在府前的旗杆上,用其血在地上书写:“杀人者凌云天是也。”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又连夜出城,一路向少林赶去。以他此时的轻功,已远比奔马还要快,在修炼动极行气术之后,奔上一天,也不过损耗一两成真气,调息半个时辰便可恢复过来。步行远比奔马灵活,凌云天除了路过大城市时杀几个高官,其余时间都在穿山越岭、昼夜兼程。
可到了安徽时,他却听到噩耗。
早在半月之前,少林被元兵攻破,除了少数高手脱身之外,悉数被元兵所杀。若非元惠帝亲自下旨,怕是连这座古刹也要被付之一炬。在那之后,元朝掀起了一轮针对中原武林的疯狂行动,除了武当和远在西域的昆仑派之外,峨眉、华山、丐帮等武林门派几乎被连根拔起,普天之下,一片血雨腥风。
故此,凌云天也愈发疯狂。
进了河南地界,凌云天的大名已经响彻天下。他连过四府二十六路,杀了四十二名三品以上的大员,连江浙行中书省的一品丞相都被他摘下了脑袋。他一则是为了宣泄胸中怒火,二则也是刻意为之,以此来吸引彭和尚的注意,免得再派人上桃花岛,对周芷若和小昭造成威胁。
这一日,他到了嵩山脚下,看到各处还留有元兵扎营和厮杀的痕迹,便潜上山去。少室山这条路是他走得熟的,摸进少林寺,只见诺大一座寺庙鸦雀无声,人影都不见一个。
一直摸到后院,才看到一间禅房中点着油灯。
凌云天在房上探听动静,只听到一个人的呼吸之声,而且粗重急促,似乎不通武功,便飘身进了房间。
禅房中那人正在桌前静坐,一见凌云天进来,慢慢抬起头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同时都愣住了。
“空智大师?”凌云天试探的问道。
面前这人满脸皱纹,眼窝深陷,面容消瘦,透着一股死气,但观其五官相貌,岂不正是昔日在光明顶上所见的空智大师。时隔数月,这位慈悲为怀的和尚,竟而变成了这般模样。
空智大师似乎有些呆滞,半天才道:“你,你是明教的凌教主?”
凌云天点头道:“正是凌某。”
空智大师身子一晃,扶住桌子,喃喃道:“你是来杀我的?也罢,这也是罪有应得。”
凌云天追问了几句,见空智大师状如呆傻,便抓过他双手,输入一道真气。九阳真气守正辟邪,最能荡涤心魔,空智大师的目光随之变得清澈起来,只是让凌云天心惊的是,空智大师不但变成了全无内力的普通人,体内更是经脉大乱,生计几乎绝灭。
“空智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谁活了下来?”
在空智断断续续的述说中,凌云天渐渐了解了一切。
原来,自从光明顶返回之后,少林便不断接到元惠帝的懿旨,责令少林统御中原武林门派,不得参与到各地的农民起义之中。空闻大师拒绝了几次,元人便要挟道如果少林不作为,就要发兵剿灭各大门派,故而空闻大师才邀请各大门派到少林相聚,商议对策。
可是,所有人都想不到,这竟是元人的一条毒计。在中原各派聚集在少林之后,元人便出动大军,将少室山团团围住,若不是乔装成范先生的明教光明右使范遥以身犯险,偷了元兵的军阵布置,上山献图,群雄几乎要被困死在山上。
但众人杀下山去之时,汝阳王带着玄冥二老、波斯明教以及扶桑浪人组成的高手队伍出现,配合大军,将中原武林截杀在少室山下。
那一日,少室山下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凌云天厉声道:“武当七侠呢,难道也死在乱军之中?张无忌张兄弟呢?”
空智双掌合十,闭目朗诵佛经,凌云天心中不耐,抓着空智肩膀一摇,却见空智脑袋一歪,已没了呼吸。
凌云天愣了一会,才长叹了一声,将空智的尸体平放在地上,为其整理衣襟。他本是少林神僧,无论武功还是品德都堪称当世第一等的人物,本不该如此悲惨的死去。与其说他是死于重伤,不若说他是被那股沉重的压力给活活压死的。
一股烈火自胸中熊熊燃烧。
凌云天舌绽惊雷,大喝一声,一剑挥出,将禅房的墙壁像切豆腐一样破开,缓缓走了出去。
微微抬起头,他扬声喝道:“凌某在此,你们现身吧,今日我要大开杀戒。”
房顶墙上,树下井边,瞬间闪现出数十道身影,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为首一名胖大的汉子开口道:“凌云天,你竟然还敢上少林,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胆大,还是该骂你目中无人。”
凌云天冷冷一笑,道:“你是何人?”
“玄冥二老,鹿杖客。”
“你便是鹿杖客?”凌云天向他旁边那个黑瘦的人看了一眼,道:“那你就是鹤笔翁了?”
鹤笔翁道了一声“然也”。
凌云天点了点头,转眼将四周的情势收入眼底。玄冥二老身后,站着数十名藩僧,东面是十几个身着白袍、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南面却是六个扎着猪鬃小辫的扶桑浪人。他又听到身后窸窸窣窣,不少人爬到了禅房顶上。
鹿杖客喝道:“凌云天,你若肯束手投降,还可饶你一命。”
凌云天冷哼一声,极为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一群杂碎而已,要送死的便来吧。”
“八嘎。”不等鹿杖客说话,一名扶桑浪人已经按捺不住,单手扶住刀柄,大踏步走上前来。他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心跳的间隙,愈来愈重,到了最后一步,竟如让大地震动了一下。
凌云天冷眼看着他道:“你是何人。”扶桑浪人也不说话,摆了个八字步,缓缓抽出腰间宝刀,握在双手之间,提至头顶。他的气势也随着这个动作积蓄到顶峰,就像是一头即将扑出囚笼的凶兽。
鹿杖客道:“这位是东瀛拔刀斋第一高手,二道里有希。”
在凌云天眼中,这扶桑浪人的身影已完全被那柄长刀掩盖,仿佛他的人也化成了长刀的一部分。那一刀高举过顶,其势有如天外悬石,随时都可能发动雷霆一击。
可凌云天却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早知道这帮倭瓜起不了什么好名字,耳朵里有屎,哈哈。”
见凌云天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那扶桑浪人的面色丝毫没有动摇,忽地大喝一声,长刀生出一股凶厉的狂涛,迎面劈下。这一刀其势如电,将相隔的数丈视若无物,几乎瞬息间便到了凌云天面前。
拔刀斋是东瀛最负盛名的剑道门派,二道里有希更是其中的最强者,也是来到中原的扶桑浪人中最强的一个。他这一刀,曾经将华山掌门鲜于通一刀斩成两半,鲜于通还说了一句“好快的刀,好狠的刀”,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二道里有希眼中,这个刀锋扑面还呆立着不动的年轻人,已经是一个死人。
凌云天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立起九离破空剑,任由胸中怒意将极火真气催发至极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