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来,凌云天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有时晚上做梦,有时还会做些芸儿、周芷若甚至是方尘缘浑身是血的噩梦,但是白天检查自身,却是不见异常。
他结合这一段的经历回想,隐隐猜到原因,醒悟到一味的高歌猛进不见得全是好事,便停下来打磨基础。
同时,他也开始研究一直没揣摩明白的九阳神功第三卷,神运篇。
这一篇只有境界描述,却没有具体的修炼之法,也不知道是张无忌所得九阳神功有缺,还是神运篇就像乾坤大挪移第七层一样,只是推测出来的境界。
神运篇提出了在丹田绛宫之外,于印堂泥丸宫处另辟一个新的丹田。
神运篇将这一处丹田称为入道之门,天地灵根,乃是祖窍,孕育祖气,至宝至贵。
研习一月之久,凌云天方才摸出一点门道。这神运篇,竟与他当日在高昌迷宫得到的神照经后半篇有极大的联系。
当初他在得到神照经后,前半篇只是普通的修炼内功之法,平平无奇,后半篇虽然繁琐,却如云山雾罩,让他莫不清楚用意。
而神运篇则恰恰点出了其中的目的,那便是绛宫养神,以神御气。
虽然只有这一点模糊的方向,但凌云天隐约也感觉到,混元功下一个神与意合境界与得自诸葛大师的招意,都与此息息相关,其中更隐藏着自己通往更高层次的阶梯。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凌云天正在静心修炼,杨逍亲自来报,张无忌已将谢逊接了回来。
这一点倒是不出凌云天所料,殷离被留在光明顶,无人给金花婆婆通风报信,又少了万安寺等大耗时间的行程,想来也不至于横生枝节。
来到议事大厅,众人相见,说到这些年的变化,谢逊激动的老泪纵横。他本就是个忠肝义胆的人,听说凌云天的所作所为,又听说自己的大仇人成昆已经伏诛,自然对凌云天的教主地位十二万分的认可。
不过他却是个武痴,听得凌云天的神功,手却便痒了起来。
谢逊双目虽盲,但武学天赋绝佳,独居冰火岛上无所事事,终日苦练武功,现在已经比殷天正和杨逍还要强出一线,若是双目无恙,对上成昆想必也不会输。但与凌云天一动手,只觉招式上处处受制,内力上四处碰壁,输得心服口服。
随即,凌云天便向他讨来了屠龙宝刀,又取出倚天剑,叹了一声:“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数十年恩恩怨怨,都从这一刀一剑而起,多少大好性命,都因这一刀一剑而亡。可是有没有人想过,昔日郭大侠侠骨仁心,一生为国为民,铸出这一对神兵利器,难道就是为了给这个天下留个祸胎?”
众目睽睽之下,凌云天左手举起屠龙宝刀,右手举起倚天神剑,运起神功,刀剑相交,只听“铮”的一声巨响,一刀一剑断成四截,刀锋和剑尖飞起来深深插入厅顶横梁。
群雄惊得瞠目结舌,各有不同表情,只有谢逊露出如释重负的的神情,喃喃道:“好,断了也好,佛曰放下,今天我终于放下了。”
凌云天看了看掌中的断刀断剑,从屠龙刀上取出了一枚铁牌,又飞身而起,从倚天剑断剑上取下了另一枚铁牌,两枚铁牌放在一起,凑出一幅完整的地图。
他心潮有些起伏,只要按图索骥,九阴真经唾手可得。
“襄阳城即将沦陷之时,郭大侠见南宋大厦将倾,便存了舍身报国的决心,将武穆遗书与一门叱咤风云的神功寻秘密之处藏好,又将藏宝图分别铸进了屠龙刀和倚天剑中。他本意是留一线希望,希望后世能有人继承他的遗志,驱逐鞑虏,绝不是让人争权夺利、自相残杀。”
凌云天说的正气凛然,义正言辞,群雄无不无不心服。
张无忌、小昭、杨不悔、殷离这四个少男少女,本就是崇拜英雄的年纪,更是对凌云天仰若天神。
凌云天道:“明天我便下山,其一,带无忌回武当山拜见张真人,其二,去藏宝所在之地,将武穆遗书取回。我明教都是热血男子,怎能看这天下被妖邪把持,大丈夫生于世上,当执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明教众人纷纷拜服,“谨遵教主之命。”
随后,凌云天指派谢逊、杨逍为副教主,而殷天正则行使监察之职,整顿教中风气。
众人一起参悟铁牌,那上面记载的是一幅海图。天鹰教速来在江浙一带活动,殷天正当先认出是普陀山附近海域中的一个。
凌云天自然知晓,那便是便是近百年前的天下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所居住的桃花岛。
他发布最后一个命令,让明教火工借助昆仑神火之力重铸屠龙刀和倚天剑,又以“教中百废待兴、大局为重”的理由拒绝了一干电灯泡想要发光发热的无理请求。
此时,张无忌取出一株药草,道:“凌大哥,你让我留心的药草在冰火岛上长有不少,却在一场山火中付诸一炬。我们找遍全岛,才发现只留下了这一株。”
凌云天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株五片完整叶子的石毒草王。这可是意外的惊喜,足以媲美数千灵石,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他觉得先前服用的灵药不少,必然有不少药力还没消化,若是此时就吃下去,难免会有浪费,故而先将石毒草王炮制一番,收藏起来。
又一日清晨,他带着小昭、张无忌和执意做跟屁虫的殷离,下光明顶去了。
其时,正是天下**之时,各处都有起义,元朝对马匹、刀具都严加管制。一行人为了避免麻烦,便不走大路,只是翻山越岭,不时可见小股的元兵和流寇山贼。不说凌云天,便是九阳大成、已经到达九虎九牛巅峰的张无忌已经堪称倚天世界的巅峰战力,自不会将这些杂军放在眼里。
但那烧杀抢掠过后,生灵涂炭的惨象却深深地映在了凌云天的心中。
他穿越前是和平年代,穿越后的主世界也几乎没有战乱,除了被魔狼屠杀了整个村落那次以外,虽然手上也有不少人命,但何曾见过这哀鸿遍野的惨景。
一股戾气,在心中隐隐生出。
这一日,进了四川境内,来到闽江下游的一处滩涂,连日奔波,小昭和殷离都疲惫不堪,马匹也走不动了,四人便停下来休息。小昭去河边取水,殷离生火,张无忌则扎下帐篷,刚要做饭,忽然望见对面山坡后冒起了一大片黑烟。
凌云天一皱眉道:“无忌,你保护他们,我去看看。”
他展开身法,疾掠而去。自从修习了地龙篇以后,他的身法又有了极大的进步,虽然仍然比不上韦一笑的极速,却也是今非昔比了。
一盏茶的功夫,凌云天便奔上山头,只见数里之外隐隐有一座村落,火光冲天,风声中隐隐夹杂着哭喊的声音。
凌云天全速赶去,到了村口,只见一队元兵正在狞笑着屠杀村民,有几人正将赤身裸体的村妇压在地上行苟且之事。
哭声震天,烈火将房屋烧得劈啪作响。
一个与小昭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裸着上半身,哭喊着从草地里跳了起来,踉跄着向凌云天这个方向跑来,身后钻出一个元兵,狞笑着提刀来追。
凌云天便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心头压制的戾气陡然翻腾了上来。
在他眼中,这小女孩仿佛变成了东方芸儿,追赶在后面的元兵的面容渐渐变成了任我行、岳不群等人,正在被屠杀的村民似乎正是那个小山村的王大婶、高大哥、李家妹妹、赵家小子。
“给我死!”
凌云天一纵身,轻轻抱起那个小女孩,九离破空剑一震,将数颗人头斩了下来。
忽觉怀中一片热潮,低头一看,那小女孩口喷鲜血,竟已咽气。凌云天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仿佛看到一个个元兵变成了曾经死在他手下的程家三子、魔修等人,桀桀怪笑,前来索命。
他再也按耐不住胸中杀意,冲入元兵之中。
他看到自己的拳头将胳膊、大腿打断,将一颗颗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看到鲜血漫天飞舞,原本凶神恶煞的元兵从负隅顽抗到四散奔逃,从磕头求饶到惊恐至发疯。
他的魂魄仿佛飘上了半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却狰狞如厉鬼的人正在无情杀戮。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个人的恐惧,无论是正在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元兵,还是正在挽回本应逝去的生命的村民。
甚至是他自己,也为看到鲜血、人头、残肢后生出的轻松、愉悦和渴望而恐惧。
杀!杀!杀!
一个个被他所拯救的村民,却以比看元兵更加惧怕的眼神,瑟瑟缩缩的盯着凌云天。
他将村子中的元兵悉数屠戮之后,目光一动,看到了这些村民,缓缓举起九离破空剑,喘着粗气,举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