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醉,淹没爱恋,却无法隔绝思念;
撕破了,曾经断情的茧,涌出最后一滴血。
在这天玄皇朝我是天天郁闷,夜夜睡不着觉,这酒喝了便喝了,我还是忍不住唱起了诛仙恋,也算祭奠祭奠挂掉的公孙水落吧……
斟满,仰头,掩袖,饮下一丝畅快,反复不知疲倦一杯一杯复一杯灌进腹中,连自己也分不清手中端的是第几杯苦酒了。
与他皆在桌旁坐下,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知趣;渐渐地忘了我是要以半杯比他一杯放到流岚,瞧见这局势更像是我在买醉,不花钱而已。
好酒!
“曲子好生奇怪,水落从哪儿学来的?”杯口避在嘴角,不知笑我没有。
左手胡乱在耳边挥了几下,无聊道:“我不是公孙水落!那狗,咯!狗皇帝也不是……不是,咯!”
酒被抢去,我恼了抓起壶嘴往外倒,怎奈是空的。
这是第几壶了?
七,该是第七壶。
切!拎着空酒壶举过头。微微顿了一下。也不辨明方向遂扔到后边。忽然听到‘咣当咣当’地声响;又砸到东西了么我?
“我砸到什么了?你。看见没?”竟嘣红了脸朝流岚怀里扑就过去。他是何等机灵地。侧身避开我预备赏他地耳光。拄在高高地书案边打嗝。愣愣地望着地上地碎屑。忙想了个托词道。“脚软。呵呵。脚软!咯。看看去。看看……咯!”
走在红毯上像似踩棉花一半。晃悠地厉害。有些左右冲撞地步态连自己也担心会扑地。虽清醒地意识到半醉这。却控制不住;许久没这般醉过。隐隐地喜欢上混混沌沌、晕晕乎乎、漫天冒金星地感觉。流岚地不错。酒劲。
已然醉了;咒骂着酒量不争气。一边往地上扑了。
几步似仙。优哉游哉。岂料腿肚一软。肩膀擦着案角。差哭了;丫地真痛!然而灵台清明了片刻。几次呼吸后我又继续混混沌沌。望着地上破碎不堪地瓷像。
“呵呵。我将观音像安置得那么高居然被你砸了下来。该怎么陪我呢。”夹块腐竹塞入唇中。
流岚的脸虽红得好比猴屁股,但我看得出他是不醉的,亦摇着空空如也的酒盏对我傻笑,我劝他扔了坐地上休息,他道地上凉要去美人榻上暖暖。榻上确实垫着厚厚的橙色褥子,搁着两把流苏女扇。
“你居然用这大姑娘家的扇子,也不害臊的?”
“本预备送你,倒是这么一,还是送你宝剑值些人情!”言罢作势要撕了那扇子,多亏我鬼爪神功将它们抢来搂在怀中。
“我的意思是,你用这扇子怪,没我不能用!”强词夺理,“即是送人的东西,你好有脸皮要回去的?所以……”
“被咬了一口,既然要就收下,不然我真撕了。”
一把,一把就够。我贪那扇子是蓉锦制造的扇面,水若园里也没有这样的好货,这些毛孩子拿来的不知道,飞贼!这个职业在千世不被允许,那是迫于律法的威严;天玄皇朝,他们倒成了狗皇帝公孙玄虚的龙卫军。
九酒一行,‘另一个我’怕是凶多吉少的,千世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难道这里我还要双手沾满血腥么?是真的不想再堕落。我晃晃脑袋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其实流岚终究与我无异,因杀戮悔恨一生。
“你那院子这么多奇珍异宝,怎么就看上这破扇了?”
早就备下答案,因为是蓉锦织的啊。
后来胡闹了一阵,流岚竟开口问我要回礼,鄙视;方才想出一词还未出声,他便要一个东西,神经兮兮。
什么?
“带。”他指了指我头飘着的红色,要定了它?
不。
“那水落让我抱一下。”明知不可能却这般调侃道。
“门儿都没有!丫的,整一帮牲畜,忒没素质了!”恍惚间我竟破骂了好几句千世的口头禅,那流岚听了居然毫无反应,怀疑耳朵被堵了吧……
“丫的!”补充道。
动手了动手了,爪子居然绕到我头了,拽着宽大的袍袖向下拉,喃喃道:“你解了我带,没东西系着,想让我成批魔女不是?”
暂停。
“魔头,魔头!”好险,嘴无遮拦怎么把水落的性别忘在脑后了,我心慌慌不再动弹。流岚顺利解了我带,散了一头青丝。
……默默坐着,没有话。
偶尔抬头对上他微皱眉头的红脸,‘噗嗤’笑出声后毛样儿将袖子挡在嘴前,飘过一行字:贼偷笑,当心被抓!
屋外起了大风,将一扇窗子吹开,嗖嗖地冷风吹得我直哆嗦。起身掩上窗扉,我是懒人一个不愿动,尽管他无辜的眼神看了我很久,照旧无动于衷。
“这儿怎么有窗子。”甬道狭长昏暗,我跑路也有几遍的脚程,唯独这个房间是通风的。
“所有人进出都会经过这里,九哥他们便是从这里出去的!”他伸手指了指刚才的窗子,低声道。丫的,原来这是大门,那流岚不就是门卫么?两眼光。
你走不了的。
莫非我想偷溜的心思他已经知道?
“若是你走了,我……我怎么办?”好酸,听着熟悉的话,酸酸的;若是我走了,若是我走了……
“不要走。为了九哥他们,不,他们是为了你!你要留下的,不要走。”来不及收起的带缠绕指间,挽住双肩一眼深深望进我的灰眸,苦苦挽留,无声。
落也狂生耳
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
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
向尊前、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月如水
——
共君此夜须沉醉
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
一日心期千劫在
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将那纳兰容若的《金缕曲.赠梁汾》的字“德”换成了自己“落”,我缓缓吟诵,将原本欲当作赠别的词曲,留在这里。
“九哥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纯属熏陶,要我低头叫那破孩九哥。
嗯……
流岚的屋子外空灵,隐约有回音在四周环绕,我的酒劲还未完全散去,挪近他在背后靠着,方才被我从美人榻上拉了下来,当靠垫。枕着呆板硬直过头的背,我极不情愿地又换了一个地方,躺下,离他远远的。
“怎么了?”
“背太硬,硌人。”猫在墙角,昏昏欲睡。
耳边窸窸窣窣,那流岚竟将我搂着放在自己腿上,瞪大了眼睛我诧异道:“你想干嘛?!”
这样就不硌人。
哗哗,我吐死……天玄皇朝专产gay的,和水落认识的公类没有一个正常:萧梧这俗人逼着水落在身边睡觉;公孙玄虚不当皇帝,剿杀树精氏族后,放过古影,又将水落收养;公孙焕和古影怪怪的关系;九酒丁大背把长剑,还这么早就做嘿咻嘿咻的yy运动;流岚也是闺怨中的少男,竟求我留下,酸的我怪不意思逃跑。
装尸。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激动(因为偶酒品不是很好的噶~)。
没有太多的感触,第一次枕着男生的腿犯困,只觉得彼此的酒味都很浓郁,窃窃不真实幻觉,梦也罢醒也罢,酒醉,醉人,醉了人世天涯。只需心中无恨,亦不要留下悲伤的痕迹,只管痛快地喝。
打盹,困了……
“嗙!”头传来惊天的巨响,我惶惶猛坐起,完全不知生了什么。身侧的流岚正襟危坐,双眼锐利地穿过我望向后边,立即明白生了什么。
“九哥!”
九哥!
羽白色的长衣狰狞可怖,血淋淋的长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弧线;而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