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口不大,但看在楚昭昭眼里却无比清晰。
容灵器摔坏了?那为什么刚刚还能用!是本来就要坏了,在用了最后一次后彻底报废?楚昭昭脑子在此刻一片空白,接着手比思维更快,直接将摔坏的容灵器扔回火海。
“快,用法阵!”
这些人还是反应过来的晚了,鬼灵在容灵器被扔出去的时候就破开了那道防御,冲离着她最近的楚昭昭冲了过去。楚昭昭祭出一件防御神器,将自己护在中间,鬼灵一击未得逞,很快将目标转向其余人。周围会法阵的人已经动起来了,三三两两将人护在阵内,但是这点时间里做出来的法阵根本不足以抵御过大的伤害。
“朝渺怎么还不来!”
楚昭昭大喊一声。
眼见鬼灵撕开防御就要冲进来,懂法阵的护着不懂的人往外撤,鬼灵抓住机会就对人下手,武器上附有法阵的人攻向鬼灵,试图将它斩杀,现场一片混乱。宫九歌遥遥看见这一方狼藉,半眯着眸子。
“怎么回事?”
赫琢手作遮阳状,眼神很好地捕捉到了那只半漂着的灵体。
“娘亲,有东西在飞。”
宫九歌心生不妙,见是冰窖的方向,她先前将关着楚描鬼灵的容灵器放在了那里。
楚昭昭的神器尚且能抵挡,可惜了用着法阵的人,因为要护着手无寸铁的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加持法阵,一时间竟然成了鬼灵的活靶子。
“咔嚓咔拉”法阵的防御到了极限,在鬼灵的攻势下碎裂。一道悠长的口哨声吸引了鬼灵的注意,鬼灵动作僵硬,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它就扑向了新的目标。
“夫人!”
宫九歌一手牵着赫琢,另外一只手捏了个诀,法阵在眼前成形,撞上了扑过来的鬼灵。
赫琢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灵体迎面扑了过来,接着碰到法阵的刹那身上燃起青色的火焰,灵体眨眼间被燃烧殆尽。
宫九歌轻描淡写解决了这只鬼灵,接着靠近那边的人群,看着有不少人都受了伤:“小七,你安排人都去看伤,那两个没事的留下清理现场。”
人群很快恢复了秩序,楚昭昭收起神器看向宫九歌:“你怎么会把……”
不等她说完,宫九歌一拳狠狠砸在了她脸上,将人打倒在地。
楚昭昭眼冒金星,被砸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朝渺你做什么!”
宫九歌冷笑:“做什么?你倒是先说说你做了什么?”
楚昭昭无言。
宫九歌:“烧了冰窖就算了,还把鬼灵放出来了。而且,你是真没本事重新将她关回去?”闹这么大动静,是担心谁发现不了?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个意外,楚昭昭深呼吸几口,咬牙道:“容灵器坏了,关进去后又跑出来了。”
宫九歌:“冰窖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昭昭:“……我只是觉得火能更快地毁尸灭迹。”
宫九歌看着眼前的废墟,地上的血迹,真觉得这把火放的比对方背着尸体招摇过市还要惹眼百倍。
楚昭昭将功补过,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说到鬼灵时,宫九歌忽地问:“你刚说鬼灵是一出现就对你们动的手?”
楚昭昭不明所以,如实道:“对啊,话说它之前不还有意识的吗?今天怎地这样凶性大发,还追着我打?”要说全无意识吧,倒也不像,刚刚宫九歌一声口哨不就将她招过去了么。
宫九歌半晌无言,接着她看向冰窖里焦黑的尸体,猜测某种可能。
“或许,鬼灵的意识,和它们生前的躯壳有关。”这点包括鬼灵与其躯体的距离,甚至是躯体的新鲜程度脱不开关系。
这次意外中木十四是伤的最重的,宫九歌由衷觉得当初还不如让人跟着赤厌晨走了呢,瞧瞧把孩子都祸害成啥样了。木十四见到宫九歌,在下属口中也听到了当时的情况,是宫九歌以身做饵,力挽狂澜,他不禁为当初的猜测质疑内心深表歉意。
不过关于那具尸体的身份,始终是木十四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儿,眼下宫九歌在这里,他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城主,那具尸体,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宫九歌忽地眼神一凛,看的木十四心底一慌,难不成,那楚昭昭说的竟然是真的!不,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那尸首之前想必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却见宫九歌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神情严肃道:“此事我若说了,你切记不能外传。”
木十四也随之郑重了起来:“城主放心,十四就算赔了这条命,也绝不泄露半分出去。”
宫九歌:“包括赤厌晨?”
木十四熄声了:……
好一会儿,二人面面相觑,木十四小心翼翼道:“真的,不能说吗?”
宫九歌盯着他没说话。
木十四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眼一闭,挣扎道:“那,那您别告诉我了。”
不愧是赤厌晨最信任的人。
宫九歌:“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楚昭昭,你也知道她这个人,行事总是……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得罪了她,毁尸灭迹竟然找上了我,我想着我们在楚家立足不易,便被迫答应了她的条件,没想到竟然闹出了这种事!”
木十四听了,一脸的“果然不出我所料”。
宫九歌:“所以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信,也别传的到处都是,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要是诚心想扣黑锅给我们背,谁也没办法。”
木十四不知道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宫九歌竟然忍辱负重至此,内心愤懑不已。
“城主你放心。”
宫九歌:?
“等去了罗家的人回来,我们就再不用看那楚昭昭的脸色了。”
宫九歌:现在也不用。
宫九歌:“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来周旋楚家。”
搞定了木十四,宫九歌让赫琢小朋友打掩护,自己随楚昭昭出了府,会面楚深。
宫九歌对楚深说了自己对鬼灵的新发现后,楚昭昭友谊第一地邀功:“这还是多亏了我。”
宫九歌捏在手里的杯子差一点就要被她给握碎了。
“……当然,参照太少,只是个猜想,楚公子可以去试验一番。”宫九歌提出来的理论基础自然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楚描,不过多的也就不必和楚深交代了。
楚深说:“可以。”
等宫九歌离开后,楚昭昭问楚深:“这么快就能抓住这一点,小叔你真的相信她只是接触了一个楚描?”
楚深反问:“能在楚家的监视下避开所有眼线接触鬼灵,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楚昭昭当即否认。
就算是赤厌晨,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举动自由。
楚深:“那就对了,排除她会飞天遁地外,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个天才。”
楚昭昭合理客观地分析:“我本人更偏向她会飞天遁地。”
楚深:“……”
楚昭昭说:“可是这怎么想都是歪打正着吧,她肢.解了楚描也没有个结果,我毁尸不成点醒了她。”
楚深觉得这话没毛病,但是宫九歌长久以来给人的印象又没有这么不靠谱。
楚昭昭说了这段时间和宫九歌接触以来,对对方最直观的感受:“她过于个人主义了,按理说那里是赤厌晨造出来的庇佑所,缥缈跟出来的人也都在,但是她在其中,简直跟没回去时没有差别,反正就是活的像是一个人,除了那个小崽子,别人都跟她隔了几万八千里似的。”
楚深知道女子的心思向来缜密,所以没去反驳她,而是对此评价:“孤僻跟智商没关系。”
楚昭昭摆手:“我倒也不是说她智商有问题,就是感觉,感觉你知道吗,朝渺这个人,眼界太高了,她看你我时,就跟看她府上的一个洒扫丫头似的,眼神都不带变的。”
楚深仍不为所动,手里把玩着一个新做出来的容灵器:“天资过人者心高气傲不足为奇,若她为此自得倒也是我们的机会。”
楚昭昭挠挠头:“小叔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意思呢!”心气再如何高,也断然不会将位高权重者与地位低下的家仆一视同仁。
楚深抬手制止了她说下去:“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管是巧合意外,还是人真就聪明,朝渺此人绝对大有用途,你先随她回去,半个月后,开始第二次交接,务必要在赤厌晨回来之前。”
这本是他们事前的计划,楚深也是顺口提了一提,却不料楚昭昭脸色有点难看。
楚深:?
楚昭昭摸摸鼻子,表情看着有几分尴尬,这还是楚深第一次在自己这个侄女儿身上看到这种表情。
楚昭昭:“回不去了。”
楚深忽然就听不懂了:“什么?”
楚昭昭顶着内心的巨大压力将话说了出来:“我,被她赶出来了。”
楚深面无表情。
楚昭昭半天没等到对方表态,脸上欲哭无泪:“父亲交代的任务没完成,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现在朝渺那个黑心的也不让我进门了,小叔,我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