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报仇?
见几人脸色有疑,宫九歌嗓音中含着悲怆,将一个故事缓缓道来:
“家父的死,对外传言是因公殉职,但是我查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说,“是因为家父曾撞见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才被人灭口!”
辛:“他撞见了什么?”
宫九歌话就说到这里,语气毫无起伏:“私事而已。”理由是有,但是不打算此时说出来。
卯想的是,对方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自己的目的是需要助力,不外乎两点,首先,她的敌人是她这个“万护法”奈何不了的,其次,她的目的远非报仇,手刃仇人这么简单。
“若只想为父亲报仇,万护法大可等我们达成目的后出手帮你,”己说,“您说的助力,怕是不仅仅如此吧?”
“关于这一点,”宫九歌没否认,“既然是合作,本护法定会先让几位主事先满意,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自己顺心了,也该着付出相应的酬劳才是。”
“这是自然,如果我们的利益不冲突的话,”辛接过话来,“不过万护法先透个底也好,若是我等的实力达不到你的期许,这对你不公。”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对方并没有这所谓的“达不到”的心思,宫九歌凉凉地回道:
“主事言过了,透底什么的,这是绑定之后的事,你若是觉得自身实力不及,那我等的话题就此结束便好。”这人还真笃定她找不到别人合谋了?
宫九歌不动声色拿起筷子夹菜,好像就真是来吃饭的一样。她这反应就像是在告诉开口的辛,“没实力你和我耗个什么劲儿”,成功噎到了在场其余几人。
场上寂静无声,连人的咀嚼声都清晰可闻。宫九歌自顾自的吃好后,拿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手。
“多谢款待。”
宫九歌到走都没再提合作的事,就像她刚刚说的,话题就此结束一般。
“我送送你。”寅这厢站起身。
剩下三人没动,辛看着像是毫不在意合作会不会黄,己看了眼寅和宫九歌离开的方向,没有做声,倒是卯看着像是想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合作定是难免的,”卯看着二人出去后,方才说,“这个万护法是个看不出底细的,而且和我们没冲突,可以试试合作。”甲是真的等不了了!
“我若猜的没错的话,”辛舔着唇角,少年意气的脸上带了几分邪气,“这万护法心可大着呢!”
“怎么说?”己想听听他的看法。
“严格来说,我们合作的桥梁都是出于同一个点,”辛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楚惊凰。”
这边寅送宫九歌出来,走了一段路,宫九歌说:“送到这里就行,你回去吧。”
寅顿了顿,看了眼自己出来的地方,接着他唤了一声:“子矜,你想要什么?”他脸上不见迟疑试探,只是在很认真地问她——
你想要什么?
宫九歌觉得这个话题耳熟:“刚刚的对话,你都在走神吗?”
说真的,要不是她现在顶着男人的身份男人的脸,真要以为眼前这人是不是对她动了某种念头。
“你觉得我现在如何?”她问。
寅:“很好。”他几乎是下意识回答。
宫九歌:……
宫九歌:“我是说我的身份,以及现如今我的地位。”
说完,宫九歌觉得对方要是再冒出一句“很好”就没得聊了,她抢先道:“万某也是男儿,不说顶天立地,却也不愿被人肆意轻贱,楚惊凰承了我万家的情,却是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原因这般待我万家。”
“主事觉得,万某想要什么?”宫九歌反问。说真的,站在万护法的立场,她和实验品们合作的这个抉择太冒险了,暴露出的弊端也多,但是,谁让她不是万护法呢!
寅听她这番话心中触动不已。
“和几位主事合作,说起来,也是冒险之举。”宫九歌说,“因为对于几位而言,楚惊凰的优势更明显。而我的优势,则是你们对楚惊凰的忌惮。”
面对寅,宫九歌也没兜圈子:“话尽于此,好好想想吧!”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转身回去。
“合作?”宫九歌知道他们会这么选,但是没料到他们决定的这么快。
这消息是第二天来给她送饭的寅带来的,宫九歌还当送饭一事对方只是随便说说场面话,不想还真来了。
“对,合作,”寅看她大快朵颐,唇角上扬几分,“不过他们这边也有要求,便是立下合约,标注好合作的详细事宜。”
宫九歌“哦”了一声,从桌子底下摸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看看有没有问题。”
寅看着她这动作,和这些纸上描述详尽的内容,不由失笑,眼里又多了几分欣赏:“这是早猜到他们愿意合作了?瞧着这准备多充分。”
“有备无患,”宫九歌还在吃东西,口齿不清,“我这还有准备给别人的东西。”她那意思就是,没了你们,她还会和别人合作。
寅笑了笑,开始翻看合约。
上面有承诺帮助他们找到法阵,并且在自身权限所及的范围内倾力相助,而实验品们则需要在得到法阵的具体位置后,帮助万护法达成所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另外就是,合约不能被第三方所知。合约上已经署了万护法的名字,这种契约是有一定的效用的,署了双方的名字便意味着生效。
“有问题吗?”宫九歌问。
寅:“我看着是没问题。”他将合约收起来,打算带回去给另外几人。
“等他们签好了,我晚上过来。”
“明天吧,”宫九歌浑然不觉地说,“这里乱石遍地都是,夜路不好走。”
“好。”听着她像是关心自己的话,寅心情大好。
等实验品们签下名字,合约就此成立,一张承载着契约的纸张立刻燃成灰烬,化作两道金光,一道分散融给场上的人,另一道则奔向西山方向。若是有人在场,定会察觉异常。因为契令不是融给了宫九歌,而是飞向了暗室的方向,融给了关在里面的万护法本尊。
迎着对方惊悚慌乱的眼神,宫九歌说:“淡定,死不了人。”
万护法嘴巴动了动,想要问问清楚她做了什么。宫九歌没等他问出来便自行解释: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就是给你找了几个打下手的,让你在神王阁能更加的,”宫九歌想了个合适的词汇,“如鱼得水。”
万护法听的心动,接着便是忌惮。他可不觉得她是好意帮他,毕竟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单方面不属于他了。
“不知大人可还满意我的身份?”他现在就怕宫九歌用惯了他的身份,将他彻底灭口。
宫九歌挑眉:“你想说什么?”
万护法小心地说:“大人用的满意就好,我定会好好拥护大人,不让他人发现异常。”他在暗暗提醒宫九歌他的作用,眼下他还不能死。
宫九歌说:“放心,有蛊虫的约束在,我对你放心的很。”
有了合约在,宫九歌向寅借了个人来顶替侍从“黑影”的身份,接下来便专注探索西山。却说楚惊凰这边,他为了安抚卯交代了法阵的大致方位,他做这个决定,看的就是实验品们手里并没有精通法阵的人,位置说归说了,可想要找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卯这几日非常平静。确实,这是他的脾性不错,但是甲出事不久,前几日卯已经为此事爆发了,现下不应该只是这种反应。是什么让他有了依仗?这是楚惊凰的第一反应。
莫不是事情有了变故?楚惊凰守着朝渺一时脱不开身,便差了人去西山探查,昼被委以重任。
宫九歌收到昼到了西山这个消息时,和身边的寅对视一眼。
“本护法亲自去接。”
寅问:“可要我先回避?”
宫九歌摇头:“不用,你待会儿别说话就成。”光明正大反而显着更正常。
昼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珞璜。珞璜待在昼身边可要惬意多了,昼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却是对他极好的,他是真的将珞璜当了自己的弟子培养。宫九歌看到面色红润的珞璜,多时不见,她都快要忘了这孩子了。
现如今看来,这孩子处境应该还是不错的。
见到宫九歌,昼推了一把珞璜:“还不给你师父行礼。”显然,在他眼里,珞璜的师父还是万护法,他只是代为照顾。
珞璜看着宫九歌,眼里的恨意不曾消减,但是在昼面前,他还是做了样子。
“珞璜见过师父。”
宫九歌颔首示意,接着看向昼:“怎么有空来这个穷地方,也不怕脏了鞋!”
“奉宗主之命前来……”本想说视察,但是昼记起来身边的人大多不喜欢这种形式,便中途改口,“来看看你。”
更怪了。昼皱紧眉头,往常他都是有一说一,但是万护法被罚没多久,他来此的目的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对方定会更加不喜。
宫九歌自然是猜不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先将人迎了进来。
“寅主事也在?”昼忽然注意到了宫九歌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