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看了看萧夙尘的背影,眯了眯眼抬剑就要出手,我身影一动挡在了他面前:“跟我回教内请罪。”
月奴冷笑了几声:“你以为我回教内还能活着出来吗?自从我决定脱离玄阴教的时候起,我就从来没有再打算回去过。阿左,你……”
他欲言又止,飞身跃起消失在小巷内。徒留蹙眉的我一人。
“哎呀,师妹,你的奴仆就是这般张狂,当年我们师兄妹六人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救他。他呀被峨眉派的女人玩完后就甩掉了,这才几天啊,追杀他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啊!看来他喜欢上的那个女人比他狠啊!玄阴教的人竟然也会被正派人士耍的团团转,真是好玩。”
东卿几近讥讽的话语让我极其的不舒服,无心和他纠缠我决定先行离开:“火君如果感觉好玩,就接着玩吧。公子,今日承蒙相救,改日定当报答。”欠他的我真心感觉无法还清了,那就只好下辈子再说了。
“姑娘留步。”他恭敬有礼的道:“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吵闹着要见你,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与我见一面呢?”
我黛眉紧皱起来,一旁的东卿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识趣的行礼离去了。
远处一阵脚步声靠近,萧夙尘强行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另一条小巷内。
“萧公子,请你自重。”我冷着脸想要推开他的臂弯,却发现我越挣扎他手中的力道就越紧。我一向自认为修炼的忍功算是极好的,为何在他面前我总是会想要发火呢?
“嘘”他伸出食指点在我的唇上,似笑非笑的低声道:“东卿实在是顽皮,假装离去后就来偷听墙角,我可不想让他知道你我之间的秘密?”
我内心一惊,闭目凝神聆听四周的动静,除了听到一些散乱的脚步声后并未在听到其它的声音。
他明显在耍我玩。我睁开布满怒意的眼眸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瞳孔,在他瞳孔的深处却挂着沉静的认真之色。
“你有一双黑白透亮的眼眸,很干净。”他不得不惊讶这双眼眸被腐烂肮脏的尸骨洗礼过后竟还这般透彻。
“萧公子!”我的声音严肃了几分:“你若在纠缠下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的眼睛、脸色、声音均是冷冷的,只有增快的心跳是热的。
“你不想见紫仙吗?”
我垂眸,手指揉搓着衣衫不语。
“看来你也不想看看天问了,听说玄阴教教主可是很想得到它。”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眉眼,看着我眼帘上浓密的睫毛低头吻了上去。
我猛然抬眼冷厉的朝他看去。他勾唇笑了,这一笑不似温和的浅笑,瞬间迷惑了我的双眸。我暗自气恼:无耻!他竟然妄图想勾引我吗?
他松开双手温文尔雅的看着我道:“君子和无耻是挂不上边的。”
“你……”我隐忍怒气,冷冷的盯着他:“我看你这第一君子的名号是徒有虚名。”
“第一君子我是当之无愧,如果你暗示我不必对你君子相待的话,我依你就是。”
“你……”我再一次被气得哑口无言,只得暗自忍耐,我一定要忍。
“不说话那就表示同意了。”他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低头咬了咬手指默默的跟在他身旁走出了曲折婉转的小巷,来到了天都城第一酒楼醉轩阁。
走至醉轩阁二楼的雅房,我抬眸看到了躲在一角害怕的卷缩起来的笑颜和冷漠不语的金童,还有一位坐在笑颜对面落落大方的亮丽女子。
那端庄的女子看到他们后优雅的起身走到了萧夙尘三步之远的位置温婉启口:“萧公子。”
萧夙尘朝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身旁的我:“我朋友李公子。”然后别有深意的看向我道:“这位是峨眉派下任继承人紫仙姑娘。”
我不露声色的朝她浅淡的一笑:“紫姑娘,幸会。”原本以为这迷倒月奴的紫仙姑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今日一见才知道,这紫仙姑娘的美不是外貌而是全身散发的内在。她的仪表、谈吐、举止、和走姿都独具女性的魅力。
我不仅内心调侃,月奴眼光果然独特。
紫仙冷淡的冲我一笑后看向了萧夙尘:“萧公子,没想到盟主真的能把您请来,上次您资助峨眉,家师非常感激,此次出山还一直嘱咐紫仙一定要报恩呢?”
“微薄小力不足挂齿,静心师太竟然还想着,连在下都忘记了有帮过峨眉的事情了。”
两人相谈甚欢,一旁的我默默的退了几步,发现卷缩在一旁的笑颜正露出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我时。我不语,冲她温和的一笑。
笑颜看到我的微笑后立刻从椅凳上跳了下来冲到了我面前:“李公子,我好想你。”她的声音像黄鹂一样,清亮悦耳,瞬间打断了紫仙和萧夙尘的谈话。
前者凝眉问道:“这位姑娘是?”后者万年不变的浅笑道:“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紫仙不可思议的看向如仙子般美丽的人儿:“萧公子,竟然……竟然已定了亲事。”
萧夙尘微微点头,侧眸看了一眼表情淡然的我又和紫仙聊了几句。
紫仙走后,笑颜就拉扯着我的衣袖闹着要让我送她回家,在看到萧夙尘后就躲到一边不言不语起来。
我跟随萧夙尘走至走廊栏杆处不仅调侃道:“萧公子你可是把羽姑娘吓得不轻啊!你们的婚事,难。”
萧夙尘接过金童呈上的书信一边浏览一边回应:“你怎知羽姑娘心中所想,也许我内心深处是极其爱我也说不准呢。”
我原本是要嘲笑他一番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伏在栏杆上我朝下望去,一些达官贵族搂着衣衫不整的女子进进出出在酒楼内,这样荒淫腐化,奢华无度的生活让我眼神黯淡了下来。
“原来有钱人钟爱这般生活。”
“那你想要的是哪种生活?”萧夙尘站在我的身侧盯着我恍惚的眼神询问着。
我?我想要的仅仅是自由自在填饱肚子的生活。每天醒来,不必担忧会不会有危险,不必小心谨慎的游走于正邪两派之间,不必屈服于别人的脚下,不必看别人眼色行事,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还想要有朋友有家人,家里最好热热闹闹的,每天吵得我睡不着我也感觉幸福。越想越感觉那种日子很幸福,我发自内心的轻笑出声,却因手腕上的疼痛拉回了现实中。
萧夙尘眼中的怒意被他强制性压了下去,却多了几分冷清:“你笑了。”
我皱了皱眉,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他的怒意让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手中的力道未松反紧,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眸紧紧盯住我,良久才松手温和的一笑:“我以为你不会笑呢?没想到你的笑容……可惜不是为我啊!”
我垂眸什么话也未说,扭头拿着房牌走到一旁的雅间内,关门后才摁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刚才的一刹那,我以为他会杀了我,那种死亡的气息我不陌生。我想了许久就是想不到他们之间有何仇恨。难道因为我拒绝了他,他才会心生怨恨?如果是的话,那也太鬼扯了。
子时,窗外闪过几个响雷,我打开窗口,任凭冷风参杂着细雨吹进屋内,抱起全身湿透的信鸽拿下了信纸。
韩飞扬已到天都城,暗中保护天问,--------吴霸天
毁灭纸条后,我的脸色也未好转,教主竟然已经到了天都城,而我竟然不知。明宗掌门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屋内的烛影晃动起来,一道利器从窗内落入我身旁的桌上。我打开利器上的纸条。
明日天都明镜台上,助我夺得天问-----------韩飞扬
手心紧紧碾碎纸条,我抚额坐进桌旁静思起来。每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我始终保持静观其变的态度。教主眼神颇为犀利,如果让他发现我有一点点可疑之处的话,那我就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月奴这件事情还未解决。
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现乌黑的发丝之中隐藏了一根白发,这让我瞬间感伤起来。想我才刚过二八年华啊!我以后该是多注意放松心情了。
烛台被窗口的冷风吹灭,我连叹数声后才起身走向床榻,一道雷电划过夜空照亮整个房间,一道身影闪过,让我心中立刻生出了警惕,几十种思绪均在脑中过了一遍。
“如此大的雷雨,你仅穿中衣也敢开窗。”萧夙尘关上窗户后走至桌前点燃了烛台。
我看向紧闭的门扉悠悠道:“萧公子,你也知道我仅穿中衣啊!我记得门是锁的。”
他斜看了眼门扉就开始解玉带上的玉佩,我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