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起身,唐风炎将手背在身后,仰头忘向夜空,手里紧紧握住羊脂玉萧,神色凝重地侧耳细听。
“二弟?怎么了?”本坐在室内畅谈,正聊到武林大会的事情,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了,唐风谨不解地望向自己的二弟。
“大哥,我确定墨君尘给柳梦菱的‘幻魔笛’有假,这墨君尘心机叵测很难对付啊。”唐风炎徒然转身,步到大哥面前说道。
“我想也是,只是那墨君尘应该不会伤害菱儿才是,这点倒不必担心。”唐风谨深知墨君尘对菱儿的情义,他一心只想挽救自己在菱儿心目中的形象,料想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可话虽然如此,既然得不到佳人的芳心,必然迁怒于他人,譬如说南宫傲,亦或是他唐风谨,凝神闭眸深思着,不知道菱儿此次去见南宫傲会不会有事,看时辰也不早了,现在还未回来,许是今晚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仍旧不放心地开口问道:“二弟,看你刚才的神色,莫非有何异常?”
唐风炎点了点头道:“我虽没习过幻魔心法,不知这心法究竟是怎样,可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有奇怪的音波在游走。”
“奇怪的音波?我为何没听见?”唐风谨随即侧耳细听了一阵,仍旧没发现任何异常,有些疑惑。
知道这音波未修练此类的人是听不见的,唐风炎有些焦急道:“大哥自然是听不见,可我刚才确实有听见,那声波混乱诡异,根本就是急促而成,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杂乱如麻,却是极高的心法造诣,除了幻魔心法,我实在想不到其他。”
“不好,岂不是今晚菱儿有难!”唐风谨蓦地起身,欲往门外而去。
“大哥莫急!”唐风炎拦住他的去路。
意识到自己乱了方寸,唐风谨有些生自己的气,每次一想到她,他就不由自主地自乱阵脚,索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一下情绪。
“是我性急了,这样吧,墨君尘藏身的地点,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少时安排人手去那里一探究竟,至于你所说的那个音波可有办法化解?”唐风谨显然镇定了许多,声音温润而沉稳。
“能不能化解我没把握,可让小弟一试……”不再耽误时间,唐风炎盘膝坐在塌上,双手合十,调节运气,将羊脂玉萧放至嘴边,寻音波而吹起悠扬的曲调。
唐风谨知道此刻不能打扰他,索性去小镇寻找菱儿,他只求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步伐如风,转身出门。
玉萧之声,音律靡靡,似有似无,茫茫林海中与那诡异音波相抵触,一笛一萧,互干互扰,毫不相让。
察觉到那诡异笛音正是墨君尘所奏之幻魔心法,唐风炎亦全力应付,身上浸出细密汗珠,墨君尘的功力果然不能小觑,只得将境界提升,以无声对幻波。
而音波另一头的墨君尘紧皱眉头,苍白的脸阴沉恐怖,双眼通红,心中愤恨难平:“是谁?是谁?谁敢坏我墨君尘的好事!”
两股以内力驱使的音波暗中较劲,墨君尘哪肯放弃,将所有的真气汇集在龈交,突然觉得全身被掏空了一般,可仍旧强迫自己吹奏下去。
唐风炎感觉到对方使出浑身解数顽抗,自己亦将内力运用之最大极限,不免觉得吃力,额上汗珠如豆,不停地滴落。
柳菲鄢端了两碗红豆羹,俏皮地敲了敲唐风炎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人应声:“奇怪,刚才还听见里面两人谈得正欢,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见房门是往外扣住的,柳菲鄢更加疑惑,谁这么无聊把人锁在屋子里,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她利索地将门锁撬开:“这破锁想难倒我柳菲鄢,门都没有!”
唐风谨出去时,本怕二弟被人打扰故意锁上的,就算事情结束他二弟要出去,一把锁也困不住他,不曾想这鬼机灵的丫头就爱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推开门,柳菲鄢见唐风炎满头大汗地坐在塌上吹玉萧,嘴在动萧却是无声的,更觉得怪异,于是走近唤了一声:“喂!呆子!装神弄鬼搞什么呢?”
早就知道她进来,可此时的唐风炎无法分神,他与墨君尘师兄弟二人正斗的不可开交,若被外界干扰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来。
索性狠下心不去理会柳菲鄢,屏气敛息、专心致志地吹奏。
看到唐风炎不愿搭理她,柳菲鄢有些生气,将手中的红豆羹用力的放在桌子上,斜了一眼,瞥见唐风炎仍旧奇怪地吹萧,却又没有声音,她有些不耐烦,大步跨过去揪着唐风炎的耳朵吼道:“呆子!搞什么鬼?”
被她打扰,唐风炎只得凝聚所有的内息,化成一股真气猛然灌输过去,强弩之末,应接不暇,他徒然喷出一口黑血,歪着身子倒在柳菲鄢怀里,不醒人事……
“呆子!呆子!你不要吓我!”柳菲鄢虽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但见唐风炎的样子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将他扶起,坐在唐风炎身后输送真气为他疗伤。
而另一边的墨君尘,被突然而来的强大内息所震,丢下手中的笛子,整个人被抛飞几丈远,与墨离的尸体摔在一起,整个人昏厥过去。
柳菲鄢焦急地运气,虽然不断地告戒自己不可慌乱,可小手仍旧抖个不停,眼见身前的唐风炎愈加虚弱,她悔不该那样顽皮。
将真心会聚于掌心,只求能救心上人一命:“只要能让唐风炎平安无事,我柳菲鄢愿意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淋湿,粉色的纱衣紧贴着她娇柔的身子,耳鬓的发丝纠结在一起,不时有汗水滴下,天啊,她柳菲鄢究竟做了什么傻事,她发誓只要唐风炎能好过来,她一定不会再这样顽皮了。
泪水与汗水混在一起,柳菲鄢早已经哭成个泪人,颤抖的手不停地将自己的真气灌输给唐风炎,只怕自己内修有限,即使是拼了性命也救不了他。
“傻丫头,我还活着,哭什么……”唐风炎虚弱地睁开眼,感觉到身后的女子伤心地哭泣,他温柔地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