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书壳令他眼前一亮:“百草集!”惊呼一声,却又不敢伸手去接:“柳姑娘这是……”
“你先拿着看罢,不懂的就来问我,等你看明白了,自己来试试怎么配。”我将书塞在他手里,拿起药包转身往内室配药。
“谢谢,柳姑娘!”说完钟淳坐在桌边只手撑住下颌,如痴如醉地看起来。
半晌,我将药膏灌进小瓶里,若是能碰见刘伯先将这些交与他罢,剩下那些交由钟淳试试,偏过头,见钟淳仍旧坐在那仔细地边读边细想,只是换了只手拖腮,我不禁点点头,天机老人的医术该是后继有人了。
天色微亮,我安下心低头细细捣着药,忽然听见前室有异响,似椅子翻倒的声音,我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步至门边……
“你终于出来了?”说话的男子正是迹墨阁主墨君尘,一身墨黑的纱衣,绣着银丝的细纹,在嘴角挂着鬼魅似的邪笑,一手掐住钟淳的脖子,竟将他举起,钟淳已经憋得脸部煞白,双腿离地不定地抽搐。
“放开他!”怒叱一声,朝墨君尘射出一枚银针,却见他举手双指一夹,那枚银针被他食指与中指稳稳当当地截住,丢弃在一旁。
“哼!”似不屑,墨君尘挑眉冷哼,掐住钟淳的手一松,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钟淳!”惊呼一声,若是让他因我而无辜受伤真是于心不安,我跑过去蹲下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与脉搏,还好只是昏厥过去并无大碍。
伸手拿出药瓶欲给他救治,谁知被墨君尘一手打翻在地,紧握着我的手腕有些生疼。
我漠然起身,微怒的眼睛直视墨君尘的双眼,冷冷地开口:“这样做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要怪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冷淡?”邪魅的眸子透着不甘,不肯放开我的手。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相持片刻,我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竟然没有再坚持,慢慢松开我的手,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
“还会疼吗?”突如其来的关心,墨君尘迎上前问道,他的脸映在烛火的光晕中更加清晰。
带着邪异的微笑,望着他那魅深眼眸,分不清楚究竟是正亦或是邪?见他凑近,我立即退后几步,感觉碰到了床塌只好停下来。
“你很讨厌我吗?”墨君尘见我不说话,邪魅的眸子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是怎样找到这里的?究竟是何目的?”黛眉深蹙,心中反复思忖他来这里的原因,他究竟是怎样发现这里的?
“我的目的只有你,至于我怎么来这里的,还得感谢他,应该说是他带我找到你的。”,邪眸偏向倒在地上的钟淳,亦道出了他心中所愿:“跟我走吧,做我的妻子,我墨君尘此生有你一人足以,他们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做到!”誓言,永远都是美丽的……
温柔的话语在看不到我有任何反映之后逐渐变得激动:“菱儿,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在这里等傲,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侧目看向窗外,天有些微亮。
“菱儿!”墨君尘猛然冲上前,将我死死按压在床塌上,他的唇霸道地将我的唇虏获,舌尖妄图探入更深。
我使尽全身力气去推,却无济于事,终于,咬破了他的唇……
墨君尘蓦地站起身,殷红的鲜血从他破了皮的下唇流出,那媚红的颜色像及了他所挚爱的“彼岸花”。
墨君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并不用手拭去,任凭血从他唇边流下,邪魅的眸子开始有些涣散,举起手里翠绿的短笛,绝望地冷笑:“菱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似有不祥的预感,在他染血的唇触及短笛的一刹那,这种感觉愈加强烈起来,魅唇开翕触上翠笛,奏出声声凄凉的曲调,旋律没有过多的跌宕起伏,却令我意识逐渐模糊起来,那短笛、那唇在靡靡之音的伴奏下竟化作群魔乱舞。
我捂住双耳也无济于事,努力攀住床沿勉强站起身,试图阻止这扰人心神的声音来源,却无能为力,摔倒在椅子边,绸缎般的黑发泄了一地,更显得柔弱无力。
墨君尘突然停住吹笛,短笛染上了他的鲜血,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为何要拒绝我?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菱儿,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是不得以,现在他们两个都不在你身边,你何苦挣扎,那样只会让你自己更难受……”墨君尘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伸出手欲扶起依在桌子边喘息的我。
毫不犹豫推开他的手,不解他手上拿着翠绿短笛为何物品,不过吹奏一首曲子,怎奈令人神智模糊不清,微弱带着轻颤的声音道:“墨君尘,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咔嚓……”桌上的茶杯被墨君尘握在手中捏了个粉碎,白色的碎末洒在桌子上,慢慢积成一座白色的粉堆,嘴角微抽搐了两下:“你何苦自找苦吃,幻魔笛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你做梦!”喉咙底艰难吐出两个字,我斜了他一眼。
“哼哼,你若今日不肯跟我走,往日定会哭着来求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男子,他心里究竟想得什么,情绪变换如此之快,墨君尘,低头俯视着我,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宣布着他要掌控的将来。
绝情的执起短笛,沾血的唇再次吹响了那无情的摄魂之音……
“唔……”强忍着意识被侵袭的痛苦,这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音律,似化做一根无形的细玄,猛然穿过我的大脑,阵阵心悸,仿佛身体就要被撕裂开来。
“当啷!”一声,翠笛突然落地,紧接着耳旁传来打斗的声响。
神思恍惚地睁开眼,朦胧中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拾起地上的翠笛,与一抹白色的身影缠斗在狭小的室内,似屋内无法施展,两人皆破窗而出,在房舍外继续争斗不止。
黑色人影定是墨君尘无疑,那白色的呢?莫非……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猜想,我扶着桌椅,踉跄来到两人破窗而出的地方,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向室外张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