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唐延，我静站了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转身去找苏黎。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苏黎总是那样善解人意。
“唐延只是个普通人，那些傀已经撤走了。苏家的遭遇与他无关。应该是那个黑衣男干的。”
“黑衣男？”
对了，苏黎并未见过。
“嗯，未曾见过他的真容，也不知姓名。不过...”关于我的推测，我不知该不该说。
苏黎看出我的为难，笑道，“你但说无妨。”
“这仅是我的想法。我觉得他应该是四族的人。”
苏黎听完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
“你不惊讶？”我问他。
“看你难以启齿的样子，我大概有些猜想，还真和我想的一样。”
“你相信了？”
苏黎笑了笑，“为何不信，你没有必要骗我。”
“你也有什么想法，对吗？”
“四族曾经出现过破禁者。主张破除禁制，恢复自由。族史上不少这样的人，最近的一位，还活着。”
破禁者？我想起了黑衣男曾说过的话。
我看着苏黎的眼睛，“那个男人曾经对凤青羽说过这样的话，被迫当了奴隶，奴性刻到了骨子里。”
“到确实像是破禁者的话。你猜猜看，还活着的那一位，是谁？”
“龙家，龙泽衍的父亲。”
苏黎虚起了眼睛，脸上的笑意不止，似乎觉得我的言论很有趣，“你见过龙泽衍的父亲？”
“没有，信口胡说而已。”
苏黎不信，“胡说吗？我看你说的笃定。”
“感觉。青羽不太喜欢龙家人。”
“阿九父亲的死和龙家有点关系，再加上当年龙泽衍陪同凤烛隐外出，似乎是在半路上，他的父亲强行叫回了他，阿九又把这笔帐算到龙家头上。”
“原来是这样。”
“你猜的没错。破禁者正是龙泽衍的父亲。龙家此刻的族长大人。”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想获得自由吗？”
“解除禁制，我当然想。”苏黎坦然，“但破禁者的行为大都偏激，手段恶劣，那些法子多是邪门偏方。书上曾有一位，屠戮了整个国家，妄图破禁，最终被处决了。”
“那为何龙大族长还活着。”这我就不解了。
“没有处决的理由。”苏黎想了想，“那个时候，我还小，听父亲的说法，他当年有破禁者的言论却未有偏激行为。后来破禁的念头下去了，他便当上了族长。说不清楚，族与族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全是透明的。”
“你觉得，黑衣男会是他吗？”
苏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说他的想法，“没有证据的事，我不敢妄下断论。”
“邪典在黑衣男手里。”
苏黎吸了一口气，“你确定？”
“确定。”虽然我没见过，但他之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不好说了。”苏黎扶着下颌，“元家人失踪。邪典不明去向，族里一直主张是元家人带走了邪典，所以不排除是他们的可能。”
“我觉得，元家人的可能性小。元离，被人练成尸精，屡次三番的利用，你觉得会是元家人？”
苏黎瞪大了双眼，“元离她...”震惊片刻后，他又立即恢复原样，轻轻叹气，“即便如此，也未尝没有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
苏黎深情很严肃，“你不知道破禁者为了解除禁制什么都肯做，元家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人，他们是最容易接触到邪典的，元家曾有一位族人偷盗邪典，杀死血肉至亲，以他们的血肉来压制禁制。”
他的话很简单，也没具体的描述，却听的我心头一颤。唐延尚且能顾及阿圆，我父母更是，小心翼翼的将我保护者。凤青羽对我也是以命相待。我从未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苏黎看着我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凡事皆有可能。有善就会有恶。六亲不认这个词，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不是觉得，即便是做坏事，他们也有自己的缘由？”
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人总有自己的底线。
“并不是这样的。不要太高估人性了。有些人为恶，根本不需要理由。”苏黎好意提醒。
真的是这样吗？我感到一阵无力。
深吸了一口，缓了缓郁结的难受，换了话题，“青羽跟你说了吗？”
“何事？”
“主魂。”
“未曾提起，我也不便多问。”
“上次在三苗。我们见到主魂。它...已经有了实体。”
我听到一声抽气，苏黎低着头，眉头紧皱，“这...”
还不等他缓过来，我又扔下一枚炸弹，“主魂有了比青羽更强的力量，并且，在黑衣男手下。”
“当真？不是幻化之数，你们认错了？”他不大信。
“我能认错，青羽能吗？那可是他的灵魂。”
苏黎沉默片刻，“这事我会去查的。”
“嗯，灵魂的事你们擅长，麻烦你帮我找到能收回主魂的办法。否则，面对她的时候，太被动了。”
“嗯。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不用太急。以苏家的事为主，主魂在他们手上，他们暂时不会动青羽。”
和苏黎商榷完，他回了苏家，这事暂且没让他外传。待我联系上凤青羽，她和龙泽衍正在某个小院里休憩。
等到了小院我才发现，这里和事务所一模一样，只是牌匾没了。
龙泽衍开门迎我进去，凤青羽正坐在里面喝茶，我有一种已经回到A市的错觉。
“这里是？”
“和A市的一样，只是好久不来了。我们家人不多，不像苏家，只能四处游走，总得有个地方落脚吧。”凤青羽答。
“你还好吗？”
“小伤，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你，出什么变故了？”凤青羽打量着我，剿杀阵造成的伤口已经愈合，不过衣服的破损就没法修复了。
我在身旁坐下，无视龙泽衍怒视的目光，端起凤青羽的茶盏猛灌了两口，“黑衣男来了，经历了一场恶战。”
“哦？他敢对你动手？我倒确实是感应到了主魂。”
我举着茶杯端看，有些烦躁，“不是他，是唐傀。啧，全毁了。”
凤青羽听出了我的意思，“你要怎么跟那个小姑娘交代？”
“你别提这事，我也愁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