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先回梧桐镇。”轩辕璋说。
子书谈剑嘴里发出一声长啸,蓦闻一阵“得得”之声,由远而近,不绝于耳。
转瞬之间,就见四匹骏马蹄下生风,宛然踏云而来。
那四匹骏马之中,其中一匹,通体雪白,只在额头上有一铜钱大小的红点,殷虹似血。
此马名唤雪里红,体貌伟然,蹄似扣碗,能飞蹄伤人于十步之外,它是轩辕璋的坐骑。
另外三匹,浑身乌黑,三匹黑马如三朵乌云,唯那雪里红马首是瞻。
此三匹神骏,并非中土之物,它们产自南海一个神秘的国度,那是一个蕞尔小国,名叫独脚国。
独脚国国中之人,不论男女老幼,只有一脚。据闻是被一海中妖物下了恶咒,此咒已有三百年之久。
四人飞身上马,向着东南方向,绝尘而去。
梧桐镇是雷鸣山不见峰下一个热闹的集镇,离不见峰约莫五十里,此地商贾云集,店铺酒肆林立。
来到梧桐镇,四人下得马来,那四匹马也不用人牵着,悄然跟随在侧。
“我们另外找个客栈吧,”公门踏雪说,“昨晚那个客栈来了些不明身份之人,看来是不能再住了。”
“公门先生,我看你是小心过头了吧,”子书谈剑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啥可疑之人?”
“先生所虑不无道理,”轩辕璋说,“我也觉察到那个客栈的气氛不对,子书谈剑以后要跟公门先生多学学才是,凡事不可莽撞。”
“是。”子书谈剑嘴里只说出一个字。
“你呀,就是不服公门先生,”百里子燕说,“现在少主发话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公门先生对着干。”
“子燕,”子书谈剑瞪了百里子燕一眼,“你说,我啥时候跟他对着干了?”
“子书谈剑者,忠勇之士也,”公门踏雪说,“子燕,你就不要调侃子书将军了。”
“你们看,前面街边有一卦摊,”轩辕璋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少主,”公门踏雪说,“那些摆摊算卦之人,无非是些江湖术士而已,说什么可以断人吉凶祸福,说穿了都是骗人的把戏,不看也罢。”
“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子书谈剑说,“那些人之中,藏龙卧虎,也有看得准的嘛,我就曾经找人看过,准得让我吃惊。”
“我看啊,那个人不怎么样,”百里子燕说,“你们看他卦摊前,鬼都没有一个,而且,我觉得那人恐怕是个疯子,你们看他招牌上写的是啥,‘看不准’,真是太可笑了。”
“这倒有点意思,”公门踏雪盯着那古怪的“看不准”招牌,“这算命测字之人,谁会打那样的招牌?那不是分明砸自己的饭碗?”
“公门先生言之有理,”轩辕璋说,“我们过去让他算上一卦,准与不准,也不伤大雅,一笑了之。”
四人兴致勃勃来到卦摊前,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白净面皮,青衣小帽,举止文雅,像个落第的举子。
“小可姓徐,名而已,”那人虚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四人,“你们之中谁要算命或是测字?”
“给我测个字看看。”轩辕璋说,在卦摊前坐了下来。
“我是有言在先,”那徐而已微微一笑,“我可是算不准的。”
“无妨,”轩辕璋也淡然一笑,“我命由天不由人,准与不准先生都有卦资。”
“虽说如此,但我是先收卦金的。”徐而已依然微笑着说。
“我看算了吧,”百里子燕说,“这人就是骗钱的,我们不要上当。”
“如果不准,”子书谈剑挥舞着拳头,“我就砸了你的摊子。”
“嘿嘿,”徐而已笑出声来,“我不仅有言在先,而且是有招牌在先,上面有三字,名曰‘看不准’,朗朗乾坤之下,童叟无欺。”
“这……”子书谈剑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我看先生是光明磊落之人,卦金五两如何?”公门踏雪又“哗”地抖开那把凤骨扇,将一锭银子置于扇面之上。
“如果换作别人,五两银子那是多了,”徐而已瞟了一眼公门踏雪扇面上的银子,“但这位先生嘛,那要纹银百两。”
“少……少爷,”百里子燕说,有外人在,她不能叫轩辕璋是少主,“他要百两纹银,我看他纯粹是在敲诈,我们走吧。”
公门踏雪也是吃了一惊,轩辕璋也犹豫起来。他看了一眼公门踏雪,见公门踏雪沉吟了片刻。
“既然来了,我想还是算一算吧。”公门踏雪忽然说道,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