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境。
闻远舟回到军营,见到了风亭钧。
风亭钧似乎已将先前的事情揭过,只专心与他商议突袭敌营的事宜。
兵力在两日之内部署妥当,当天夜里,王军分为三支,潜行着跨国休站带,朝西齐联军几个最薄弱的据点前进。其中最精锐的一支由闻远舟带领,突袭离齐都不远的渭城。
闻远舟启用了张数昔日的得力手下做了突击营的参领,仍然采用空陆联动的战术。
空军首先投掷炸药到城墙上,扰乱敌军的防守。渭城的兵力薄弱,只有寥寥几架隼翼,士兵的控制技巧也十分拙劣。这几架隼翼还没出巢多久,就已经全数被击落。王军于是掌握了制空权,肆意轰炸渭城的炮台和军械库。
待城墙上的防守完全崩溃,陆军于是架了云梯,登上了城楼。城门很快被打开。闻远舟率军鱼贯而入,直捣县令的官衙。
渭城县令正准备从后门逃走,被闻远舟的轻甲逮个正着,绑了起来,带到阵前。
“下个命令”。闻远舟斜睨着手上拎着的县官道。县官颤悠悠地向齐军喊了声:“停...停...停手。投...投降。”
“大点声!”闻远舟喝道。
县官吓得一哆嗦,使出吃奶的力气叫道:“停手!”
闻声,许多齐军果然停了手,一时间战场安静了许多。
县官又叫道:“投...投降了。”
有些齐国士兵怒眦着县官,恨不得冲上来将他宰了。也有许多人没什么骨气,毫不犹豫地丢了手上的武器。余下的士兵见抵抗已经无用,也垂丧着头丢了武器。
有一个齐军怒吼道:“你这个狗賊!”说着,举着刀冲向县官。
余下没有卸刀的士兵见了,也一起冲了过来。可惜这些人寡不敌众,很快被全数斩杀。
就此,渭城的齐军全数归降,王军在渭城建起了新的营地。
不到寅时,闻远舟就收到另外两支王军大捷的消息。闻远舟这边已经清缴渭城的物资,发信给另外两军,约定卯时合围齐都。
到了约定的时间,三军同时出发,趁着天光未明,从三面围住了齐都高阳城。
由于是临时进攻,王军没有时间准备滑翔翼的跑道。于是直接用火药弩突袭围墙上的士兵。
这弩的发射器后端填了火药,可以强力推动弩剑,射程比平常的弩多上五倍不只。张数在回朝前留下了图纸,最近才赶制出来。
第一番攻击之后,高阳城立即发出了空军,准备用炸弹攻击。
可王军这边早已准备好一排火药弩,在空军刚刚离开城墙的时候就开始向空中射击。因为有额外的动力,火药弩的轨迹更加接近直线,也就非常容易操控。齐国空军刚刚出现,就折损了大半。
漏网的空军来到王军营地上方,开始投掷炸药。等到行进了一半,齐军才发现王军后排还设有一排火药弩,已经瞄准了营地上空的隼翼。
齐国空军将领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手下命令不许后退。于是地面发射弩剑的时候,齐国空军强撑不退,终于又折损了一大部分。
不时,那将领同他隼翼一起从高空跌落下来,登时丢了性命。
剩下寥寥几架见将领陨命,终于还是仓皇撤退了。
空中战局结束之后,王军开始全面攻城。十几架攻城塔楼额逼近围墙,几百余精锐士兵很快成功登上城墙。很快,一面比较薄弱的城墙坍塌,留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闻远舟于是带着王军从缺口涌入高阳城,在城中央的大街上与其他三路成功汇合。接着,王军浩浩荡荡出发,直逼齐宫。
齐宫中仍然拥着重兵,闻远舟和风亭钧颇花了些时间攻破。到了申时,方来到正殿,见到正襟危坐于上位的齐王。
齐王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赤红着眼睛,望着殿下诸人。
风亭钧高声道:“大胆齐王,竟敢私穿龙袍。”
齐王讥诮道:“你那贼父,不也是私穿龙袍吗?你是否也该回去教训教训他?”
风亭钧眯了眼道:“看来你还不知自己的处境。”说着,他提刀奔至齐王的面前,一把将他掀下了王座,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齐王蓦然切齿:“你父子二人公然窃国,日后定没有好下场。”
风亭钧一掌扇得齐王伏倒下去:“那我让你看看你自己的下场。”
说着,他挥刀砍下齐王的右臂,欣赏着他蜷在地上哀叫的场景,一边道:“还有力气说话吗?”
齐王回过头来怒视着他,忽然发狂似的笑道:“哈哈哈哈...改天你被人篡位的时候,我一定在天上看着。”
说着,齐王咬了自己的舌头,口中顿时溢出鲜血。
“想求个痛快?没那么容易!”
风亭钧冷笑,趁着齐王尚未断气,又将他的另一只手和双腿斩下来,然后看着他垂死挣扎了片刻,终于气绝。
闻远舟在堂中深深地看着风亭钧,心下一阵恶寒。张数与冷言说的对,他心道,这个人绝不是善类,一定要小心提防。
风亭钧忽然转过杀红的眼盯向这边。
闻远舟对上他的眼神,骤然心惊,不由握紧了双拳。
风亭钧一步步走到闻远舟面前,将手搭上他的肩,忽然笑道:“辛苦了,闻将军。”
他此时笑意舒朗,竟如方才的残暴杀戮从未发生。闻远舟皱了皱眉,低下了头。
风亭钧拍了拍他的肩,向众士兵道:“你们都辛苦了,从现在开始,允许你们屠城三日!”
杀红了眼的士兵立刻兴奋起来,领了命出去了。
见风亭钧也欲离去,闻远舟上前一步拦住他的路,跪他的面前。
“请太子收回成命!”闻远舟高声道。
风亭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闻将军可真是如传言一般,一片仁心呐。”
闻远舟抬头,望见一脸的冷意。他将手举过头顶,没有回话。
风亭钧嗤笑道:“你凭什么让我收回成命?”
闻远舟默默叹了一声,“百姓无辜。”
风亭钧大笑。
“齐国百姓,于你我何干?”
闻远舟道:“那也是您日后的子民。”
风亭钧收了笑意,声音沉戾了下来:“你这是要指点我如何治理自己的子民?”
闻远舟皱了眉,低声道:“远舟不敢。”
“那就好。”
风亭钧不欲再言,将手中的刀入鞘,绕过闻远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