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我一直低头专心的扒着饭,生怕再次说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不经意抬头时,发现木头碗筷丝毫都没动只是一味的看了过来,我莫名其妙的用手摸摸脸:“怎么了?”
木头摇摇头,有些担忧:“你体内的灵气越来越薄弱,现在等不及了,你须得随我去圣坛修炼一番,那里灵气充沛,定然会事半功倍许多。”
我有些惊讶:“已经这么严重了?”
木头凝眉道:“把手给我。”
“啊?”我突然一口饭噎住,不停的咳了起来。
木头不动声色的递过来一杯茶:“我是想帮你查看身体,那么慌做什么。”
连喝几大口茶,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忙摆摆手道:“没,我没慌。”
木头再递过来一方帕子:“没慌就好,把手拿过来。”
我无比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他用手搭在我手腕处,顿了顿道:“你近几天来可遇到了什么人?”
我摇摇头:“除了锦舜的一朵烂桃花外,其他的就都是认识的了。”
木头嘴角抽了抽:“烂桃花?”
“就是一个非要嫁给锦舜的女的,不过她应该已经走了。”我答道。
木头沉思一下,把我的手放下道:“你体内无端多了股浑浊之气,难怪你自己的灵气被稀释的越来越薄弱。”
“浑浊之气是什么东西?”我有些不明白。
木头斟酌了一下,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气,若是不属于你自己的灵气进入了你的身体,这便是浑浊之气。”
他的意思是说不属于我的灵气进入了我的身体吗?我打个寒颤,觉得有些恐怖。
木头继续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
我点点头,十分欣慰道:“你能这般大义,实在是感激不尽。”
木头皱了皱眉:“阿觅,我说过,你不用同我如此客气。”
我干笑两声:“不客气不客气,我肯定对你不客气!”只是话一出口,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什么叫对他不客气!
我再次确定了之前英明神武的决定,我果然还是专心扒饭比较好,想着,便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吃的我惶恐不已,而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悲催的没吃饱,木头结了账便要陪我回锦府,我本想支开他自己再吃一顿,不想木头分外坚定坚持要把我送回去,我用看着木头之前站过的烧饼摊,吞吞口水!再看着前边的煎饼摊,继续吞吞口水,最后看着更前面的肉饼摊,还是吞吞口水…
终于,木头对着我道:“你等我一下。”
“你干嘛去?”我问着,木头的身影却已经融进了人群。
半晌,木头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包好的煎饼,他把煎饼递给我道:“吃吧。”
我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他默了默,道:“丢人。”话虽这么说着,眼眸里却带着份笑意。
我有些不服气,上仙此言真真差矣,那没吃饱多正常的事,有什么好丢人的。他见我脸色不太好,于是又说道:“想吃就买,实在不用看着流口水。”
我拿着煎饼的手颤了颤,瞬间觉得自己果然是够丢人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在这样喧闹的大街上,木头竟然连我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果然上仙就是上仙,听力都比旁人好了许多倍。
我有些讪讪,正和木头默默的走着,卖烧饼的大妈和卖肉饼的大叔突然齐齐的堵在了我们面前,他们双眼含泪凄凄惨惨戚戚道:“公子行行好,也买一个我的烧饼吧。”
“对对对,我的肉饼可是出了名的,绝对百里挑一色香味俱全。”
“我的烧饼选用的是上好的面粉,做出来的烧饼口感好,味道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自己的东西卖力的鼓吹着,我听了半天,不得不打断他们道:“这里人这么多,你们为什么非要让他买?”
大妈和大叔幽幽的伸手指向卖煎饼的铺子:“你们自己看。”
我顺着他们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不大的煎饼摊前,此时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妙龄少女,她们使劲儿的朝里面挤着争先恐后的想买煎饼,卖煎饼的大爷笑得脸都皱成了一朵花,边收钱边道:“别挤别挤,这里还有很多,先说好,每个人买的不得超过三个,每个一两银子啊。”
我惊的下巴都掉到地上,平日里三文钱一个的煎饼现在竟然要一两银子一个,这也太坑人了吧,可就是这么坑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人抢着买,她们确定自己的脑袋没有被砸坏?
“方才公子去买了一个煎饼,离开后便成了那么个样子了。”疑惑时,大叔极幽怨的解释道。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些推搡的极厉害的姐姐妹妹们,再看看木头,他此时紧抿着薄唇,似乎这样的情况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注意到卖煎饼的大爷收钱已经收到手软了,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若是以后我来开一个卖面饼的小摊,时不时的就把木头放过来晃上一晃,那肯定将会是稳赚不赔的,到时候我就是临沙最会挣钱的女子,多拉风!
我想想着自己以后有钱了天天蹲在家里数钱的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木头眉头一跳:“你在笑什么。”
我立时回过神来,两眼冒光的看着木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谁知道木头不仅不觉得我这个想法甚好,还一本正经道:“我不去。”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让一个堂堂上仙成日里去买面饼,委实难为他了些,略微思索一下我只好退让道:“那要不我卖些其它的,你觉得土豆饼怎么样?”
木头不语,脸色忽然黑起来,拉着我就要离开,大妈和大叔着急的在后面追道:“公子你先别走啊,要不我们一人白送你一个,你拿着吧。”
木头皱眉,停下给他们一人扔过去一张银票,沉声道:“别再跟着。”
两人看了看银票,立时就喜笑颜开的道了谢离开。
我看着木头扔银票就像扔纸一样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十分痛心疾首,败家子啊败家子,他的钱实在没地方花可以给我嘛!
木头见我表情痛苦的紧,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看他一眼,忧愁道:“心疼…”
掂了掂手里的煎饼,突然感觉它沉重了许多,金贵的都让我下不了嘴,木头道:“心疼什么,吃就行了。”
您老人家大富大贵,自然挥金如土,我们这些小人物那可是打着算盘过日子的,能不心疼吗?狠下心来咬一口煎饼,我觉得这怕是有史以来煎饼最畅销的一次了。
吃完手里的煎饼,我和木头也走到了锦府门口,他不紧不慢道:“回去同锦舜说一声,明日便随我去圣坛修炼。”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木头默了默,忽然伸出手把我拉到怀里:“阿觅,你说过的话,我已经往心里去了。”
我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红着脸道:“我说的什么话?”
可是刚问完,我突然一个激灵,想起那会儿我吐字清晰的那句我喜欢你,于是瞬间跳开道:“你你你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你快忘了快忘了。”
他忍俊不禁的摇摇头:“好了,回去歇着吧,明日我来接你。”
这句话如同大赦,我松一口气,匆匆答了个好,立马便逃也似的跑了回去,也顾不上管背后灼灼的目光。
一口气跑了进去,我慌张的拍拍胸脯,说到底还得怪管家,好好的突然那么一说,我便乱了章法,才不经大脑就说了那么一句,现下木头当了真,我同他便再也不单纯只是幌子那么简单的关系了,他再见到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对我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搞不好真打算背着天帝同我劈一下腿,这里本就是过去的地方,料想天帝也不会追查到这里来,是以他就算劈了腿,天帝也不可能发现,倒是个偷情幽会的好地方…
呸呸呸,什么偷情!我同圣医那绝对是清白的同一碗水似的,我可不想加入手拉手绕玉城的几圈的队伍之中,面对木头,我须得意志坚定,决不能顺了他的意中了他的计从了他的人。
嗯,虽然他十分可人…
一路走到锦舜的院子,我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清香的茶气,待走进去时才发现锦舜正在院子里蕴着小火煮茶,我进去同他把木头明日要带我去修炼的事说了说,顺道再喝了两杯茶才离开。
回到我住的院子时,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我推开门,有些困的坐了过去。
“姑娘这几日过的可好?”
我刚坐下,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我惊愕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那里竟然还飘着一个人,没错,是飘着,因为他的脚并未挨地,却平稳的朝着这边移了过来,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鬼气,连带着走过的地方都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见我这副样子,楼言澈愧疚道:“吓到你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护好自己的脖子道:“还好。”
他眼中的悲哀一闪既逝:“鬼都是这样走路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个,你特意来是为了告诉我鬼是飘着走路的?”
楼言澈嘴角动了动,道:“自然不是,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来是想看看君心。”
“君心?”另一个女鬼?不是吧,她在哪儿?我胆怯的四下看看。
楼言澈道:“君心她因为守护神弓灵力快要耗尽,但她恐怕还不知道神弓最后还是被炎穆拿走了,若是她知道,定会第一个冲出来同炎穆同归于尽,现下,她不知道倒也算好的了。”
我有些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楼言澈笑笑,飘过来坐下道:“我这次来,是感受到了君心的惧意,你是否即将要去什么地方?”
“地方…对了,明天我要去圣坛。”我突然想起来于是说道。
楼言澈一副了然的样子:“难怪了,君心只是守护神弓的神女,是依附于神弓的,若是去了圣坛,只怕仅有的一点神力都会被净化掉,有惧意也情有可原。”
“可是…我说的是我去,那个什么君心并不会去啊。”我更不明白了。
楼言澈忽然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道:“她…在你的身体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