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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chapter 61

替身前妻 菰生凉 3720 2024-11-19 04:53

  你知不知道, 我还在等你…

  我回头看着奶茶,她低着头捏着小猫的身体, 痛得小猫拼命挣扎,要逃出她的手心。

  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 回来是个天大的错误。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绕开樵慕白奔出药店,一格格的旋转玻璃,好似怎样都无法摆脱的樊笼,沉重的金属框抽打在我身上。

  “椰子,我要订婚了…”

  中国,y城,原来, 还是那样遥远。

  冬日的一轮暖日下, 红尘滚滚中我的心发了虚的空,连最初的震惊也无影无踪,这阡陌红尘每一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和足迹,而我应该往哪走?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有了今天不去想明天浑浑噩噩地过, 可为什么让我又要这样遇到你?

  身后的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 狠狠地将我拽到路边一个小弄堂里:“丁享洁,你tm还知道回来!”

  樵慕白几乎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粗话,他良好的教养让我以为他不会说粗话,第一次听到他说才知道他是气极了:“我像白痴一样找遍了全世界,四年了,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想忘记,你一个字也不留就走了, 好,要走,你tm永远别给我回来!你凭什么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和想要过的生活,也有自己要把握的东西,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着你,不过就仗着我这辈子就放不开,你走得远远的,把我玩弄得团团转!”

  他猛地把我的手一拽,拖着我往前走,我问了一句:“慕白,我们要去哪里?”

  他回头痛恨地望着我,吼道:“闭嘴!”

  那副样子,哪怕他现在说他要去杀人我也相信,现在的慕白身体承载着是别人的灵魂,一个凶恶杀人不见血的魔头,比如樵曙东。他松开的胳膊隐隐作痛,他的手本来像钢圈一般箍在上面,直到松开了炙热的疼痛才一阵阵泛上来。

  熟悉的y城街道是浮现在眼前的海市蜃楼,亦如我和慕白那些过往,四年前的往事迎面而上,樵慕白拖着我往前走,一言不发。

  他带着我去了汽车站,在售票口买票,去a城,q大…

  漫长的旅行,因为开学,汽车上很挤,车上去往q大的大一新生如曾经的我那样,絮絮叨叨地在车上唠嗑刚进大学的茫然,却是踌躇满志,慷慨激昂。

  小小的汽车穿山越水,一往无回地向前奔着,让我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希冀,以为我和慕白的过去可以重来一遍。

  q大,梦中无数次出现的q大…

  到站了,等到全部旅客都下了车,樵慕白对我冷冷地丢了两个字:“下车。”

  看我不动,他说:“是要你自己下车还是要我拖你下车?”

  可能因为冷的缘故,我的牙齿打着冷战:“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蛮横地抓过我的手,硬把我拽下车,我一直在喊:“樵慕白,求你不要…”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面对我们的曾经,曾经的幸福,三年前的幸福,那生命之中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只要让我以为樵慕白还在那个世界等着我,我就会好过一点,但我不是真的想要回到那个地方,不是要樵慕白真的在等着我,所有的过去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地回去,更何况只是简单的一个地点的转换——除非是在悠远的梦中。

  我们站在久违的公交站牌下,仿佛还在昨天,站牌旁边有家花店,我就拉着樵慕白的胳膊说:“樵慕白,你还从来没给我买过花呢?”樵慕白说:“上次把我的川崎玫瑰都拆了害得我折回去要半天,你还好意思问我要玫瑰!”

  我摇着他的手臂:“我就是想要嘛,一朵也没关系,只要一朵就可以了。”

  他摇头:“真不懂你这个小女生心里在想些什么,怎么老喜欢这种不实际的东西?”

  我说:“就那朵大红色的,开得最大最好的一朵,你看到没?”

  他往花丛中张望:“你应该挑没开的,回去还可以养个几天。”

  我说:“以后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开得最好的。”

  我拉着樵慕白的胳膊小声说:“樵慕白……”

  樵慕白冷漠地盯着哀求的我:“有事?”

  …并不是三年前,我记起来了,三年了,我总以为a城总会有点不同,可是,有句成语叫“物是人非”。同样的a城街道,同样的公交路牌,同样的花店,同样的樵慕白,同样拉着我的手,那无数次在依稀的梦里出现的场景我以为总会有一点点的不一样,总会有一点点人事变迁,它却是几乎以一个岿然不动的姿态纪念我们的曾经。

  我茫然地松开他的胳膊,摇头:“没事……”

  不一样的是我们,曾经将我们联结在一起的城市,如今却将我们生生割离开,我在城的这一边,他在城的那一边。

  等着15路车来,给我一个奇妙的感觉,好似站在站牌下等着三年前的记忆。

  那“记忆”恍如昨昔缓缓向我们开动,路人招手呼唤,我也招手呼唤,最后樵慕白也扬起手呼唤,那姿势更像是在呼唤尘封三年的记忆,我瞬间感动得想要流泪,迟钝的公交车仿佛地面上缓缓挪动着的甲壳虫,一点一点地重回到我们的生命。

  如那已化为灰烬的漠漠前尘扑面而来如水流般一点点攒集。

  宽大的车房,海蓝色的座位,因为地板是钢板做的,15路公交车跑起来轰隆隆的,我收拾着窗帘,因为我喜欢看车景,我总是把上粘贴和下粘贴的方向弄反,不能把窗帘合拢,樵慕白每次都不会弄错,一次就能成功。

  我愣愣地望着樵慕白,我以为三年前的过去又跑回我的现在里去,被我当做了现实。

  在相望的那一瞬息,我们的记忆都滞留在三年前那辆轰隆隆的汽车里,忘记了三年的离别。

  樵慕白突然冒出一句:“丁丁,你真是……”小孩子…

  我恍惚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也在下一秒变得那么难看:“没什么!”

  是啊,我们之间就算再怎么想大概也不可能有什么了,更何况樵慕白不会想,他只是在一瞬间变成了三年前的樵慕白,而这句话是要说给三年前的丁享洁听的。

  并不是他,并不是我。

  到了红绿灯十字路口,街道如同三年前的每个夜晚逐渐拥挤起来,晚上七八点钟的a城浑如一座巨轮,浮在幽暗银碎的夜色中,街灯,车灯,橱窗里的灯光在纷飞雪下飘渺得如同浮光掠影。

  我伏在车窗上看街景,a城,你还好吗?

  我们吃遍小吃的垃圾街,我们爱去的麻辣烫店,我说好吃,他就说:“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等你吃过正宗的麻辣烫才会发现,这里的麻辣烫既不麻也不辣就是烫。”

  我们一起去银行存饭费走过的马路,我们常去的网吧,别人老问:“你跟樵慕白两个人都有电脑,天气热得要死干嘛老去网吧。”

  很快有人说:“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学院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票价一元…”

  那久违的在梦里的声音…

  樵慕白拖着我的手下了车,金色的q大招牌在漫天的雪花片里一闪,我梦游似的随着樵慕白牵着我的手,我们的食堂,我们的操场,我们在教学楼前偶尔碰到一两对情侣,在暗处接吻,或是打着伞一起出去吃夜宵,喁喁情话隔着雪帘是一阵轻轻的微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恋爱中的人什么都可以相信,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会相信,就像我问他:“樵慕白,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明知道他会回答:“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们早就记不起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彼此的,爱一个人不会起点也不会有终点。

  我们曾经一起做过那样多的傻事,曾经那样执著地相信会在一起。

  他一口气将我拖到教师公寓前,我如同荒原上孑然而立的人仰起头望着。

  我们曾生活过的地方,三年前,篱笆上开着淡蓝牵牛花,最值得回味的岁月,住在这里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

  阳台上风很大,一眼望过去栏杆外面是碧蓝的天,鸽灰的云。

  当时我在阳台上帮他晒被子,他从身后抱住我:“丁丁,我们结婚吧。”

  夏日黄昏的风有一种格外的舒适,有如发丝的细腻柔顺,轻柔地拂着人面,一时我忘记了他那叫樵曙东的哥哥,忘记了我那脾气很难和未来的婆婆处得来,忘记了我怕痛不要生孩子,忘记了还不明确妈妈对樵慕白的态度,莫名的感动中,我说:“好,就嫁给你…”

  六月的细雨带着别样的明媚,总是半晴半雨的,阳光从繁密的樟树叶子射进来,透亮的雨丝映着回光返照仿佛清晨森林里的丁达尔效应,飨赣曛械乃鋈嗣加罴湟赋鲆恢忠煅墓猓檀俚匦a恕

  “你笑什么?!”

  他擦擦额头:“我在笑,我还真有点紧张…”

  我凶巴巴地说:“你有什么好紧张,你就明知道我会答应的!”越想越气,“55555,我才二十一岁啊,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万一以后碰到比你更帅更有钱的怎么办?”

  那房子真高,带着倾侧的角度在眩晕的视线里摇摇欲坠,不知所措的我只觉得彻底的恐惧和绝望。樵慕白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你知不知道,我还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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