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目吐出一个字。
旋风刮过大厅,所有的武器“乒乒乓乓”的交击在一起,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山贼们还来不及放箭攻击,就被缴了械,只能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是莱利尔斯,风之骑士的风扫荡了整个大厅,随着头目的话一起行动。只不过,这阵风没有伤到任何人,仅仅是打下了武器而已。
“寇达,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人进来。”迪欧仍安坐着,抬手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杯子,把玩,像在欣赏着什么名贵的器皿,虽然那其实只是最普通的水杯,“对了,千万别伤人。伤人就伤了和气了,我们与辛特兰头目还没有谈完呢。”
门外有人试图涌进来,却被莱利尔斯的突袭吓住了,在进与不进之间犹豫。看我要关门,他们猛然醒悟要来帮助头目,举着武器来冲。我连忙抡起锤子砸了出去,立刻砸翻了几个人,却也小心着不敢伤到他们。随后在他们后退的空挡我拼命的把门关上,自己抵住了门。
头目的脸白了,至少我觉得自己看见他的脸白了,在他浓密的毛发的缝隙里。
“辛特兰头目,我们可以继续了吗?”迪欧轻轻的笑着,脸上的疤痕跟随着笑容扭曲,阴寒迫人。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格摩尔和他的笑容。从心里打了个寒战,我意识到,迪欧真的也曾是死亡骑士。
“你还想说什么?除了那一派胡言?”辛特兰冷笑,“一个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承认,那几种方式都很歹毒。”迪欧摩挲着杯子,“不够,只要有宏帕侯爵与宏帕子爵在,联合作战团就绝对不可能使用这些方式来对付你们。他们两位都是光明正大的人物,不可能使用,呵,确切说是不可能想出这种方式来的。”
“哼!”头目仍不信。
“真正会使用这些方式的不是我们,而是格摩尔,以及黑骑士。”杯子轻轻的磕在桌面上,发出“咄咄”的声音。
“我没法相信你。”辛特兰摇头。
“当然。”迪欧点头,“因为格摩尔已经许给你们好处了吧。是什么呢?”迪欧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让我想想。”
辛特兰没有说话,但我注意到,他身后那个秀气的人脸色变了。
“嗯,成为他的势力,可以得到的是荣华富贵,不需要再做这种抢劫的勾当被人唾骂。当然,恐怕还有进入宫廷的机会。”轻描淡写的笑着,迪欧的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是不是呢?辛特兰头目?”
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根本就是进入虎口了!自投罗网一样!无论迪欧与莱利尔斯再怎样厉害,也没办法与整个山寨的人敌对吧?
“是又怎么样?”辛特兰反而镇定下来,不再着急了,“那么你们就该知道,今天是不可能离开的了。我山寨中三万强兵,可不是你们那些流民散兵能比的。”
迪欧掂了掂手中的杯子,握在掌中,“咔嚓”捏碎了,随即扬手,两个杯子的碎片像辛特兰与秀气的人飞射出去。
辛特兰连忙闪身,从座椅上站起来躲开。迪欧却已经趁着这样的机会冲到了他的面前,剑尖抵在了辛特兰的咽喉。
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几乎来不及眨眼,直到事后才分析明白过程。而那些山贼们更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他们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头目的性命已经被制在迪欧的手中了。
但真正有麻烦的其实不是辛特兰头目,而是那个秀气的人。迪欧投掷的杯子碎片插在他脑袋旁边的墙壁里,完全没了进去,那个位置紧贴着他的耳朵。如果不是迪欧有意留情,他的现在已经死了。可即使没有死,他也无法承受莱利尔斯看守囚犯一般的站在他的身后的。
迪欧与莱利尔斯的默契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见他们相互之间有什么信号或者约定,可是就是能够及时的配合行动,一点都不会有问题。
“如果杀掉你,和那家伙,我们可以轻易的掌握这座山寨。”迪欧保持着抵住头目脖子的动作,“缺失了头目,他们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想要破了他们太简单了。”
“那你就杀了我试试。反正我是与你们的敌人合作的。”辛特兰并没有畏惧,反而显得大义凛然。
迪欧摇着头,叹息着对方的顽固不化:“你还是不明白格摩尔的阴狠。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需要你来作为他的势力?”
“什么意思?”辛特兰不解的问。
“格摩尔没有自己的军队。可是要想在德克建立起足够彻底掌控这个国家的势力的话,就必须要有强力的军事实力。他不可能有一个全心全意跟着他的德克军队,那么就只能寻找你们这些非正规的势力。”迪欧细数着。
“那又怎么样?”辛特兰反问。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跟着格摩尔,也不过是有一天要面对德克的正规军罢了。何况,如果你们的利用价值消失了,格摩尔也不会吝惜的剿灭你们的。”迪欧收回了剑,放开了辛特兰头目。
但莱利尔斯并没有放开秀气的人,仍看着他。
“别说的好像煞有其事一样。”辛特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格摩尔和黑骑士。”迪欧退后了几步。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但我相信,此时他的眼神一定是黯淡的,伤感而悲怆,“因为我也曾是黑骑士的一员。”
辛特兰愣住了,眨着眼睛望着迪欧。
迪欧抬起头,我想他一定在直视着辛特兰的眼睛:“我会想出那样恶毒的计策,是因为我也曾是黑骑士。那就是黑骑士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别把他们想得与正规的国家骑士一样,他们没有那样一颗慈悲、诚实与公正的心,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心。”
辛特兰凝视了迪欧一会,渐渐展开一个苦笑:“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没有回头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