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派人查了碧灵身份一无所获之事,本就是他心头一根刺,但想到杜安与自家三哥相处的阴阳怪气,他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于是也不明说事实如何,只说“此事自己心中自有把握。”
“那杜安既是与六弟交好,想必早已查明那女子身份,早早就将她身份回了你罢!如此,倒是为兄多虑。”李朗面上一副歉然。
李朗没从李逍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又瞧见李逍一副护短的模样,也知不是深究之时,缓缓开口道:“七妹生性活泼,心性纯善,今日这番话,应那杜安一番所为将她气狠了才如此,六弟你也莫当真。”
转而拍了拍李榆雅脑袋,“七妹你也莫要胡闹,那杜安就是军中一个押运官,又是个武夫,七妹你郡主之躯,怎可屈尊下嫁,索性早日回了京都,母亲定会为你寻上一门好亲。”
“三哥所言甚是。”李逍忙点头赞同。
李榆雅小嘴一瘪,指着二人呜咽道:“三哥,你也伙同六哥欺负我。我不与你们讲了…”
话还说完,转身就跑。
李水忙跟上自家主子,主仆二人脚下步子飞快,没多久就已远离了主帐。
“唉,累死我了,”李榆雅走的气喘吁吁,回望了主帐一眼,“六哥也不来追我。”
“郡主,今日所为当真高明。”李水道。
李榆雅轻笑一声,望向李水的眼中有一丝赞赏,“你这丫头倒是瞧得清楚,我三哥那人善疑,今日这般之后,三哥定会将功夫下在那小蹄子身上。三哥向来懂我意思,想必那小蹄子不会在军营太久,谁让她要坏了本郡主的好事,本郡主岂能让她好好活着。”
李水闻言一怔,她只当李榆雅今日这般,是想利用李朗为自己出一口气,那里想得到她竟对碧灵起了杀心。
“你只管等着瞧便是,我这暗雷埋的比谁都稳妥。”李榆雅又补了一句。
碧灵犹不自知自己早已被人瞄准了,只等时机一到点火,她仍然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态。既然当下走不了,那就再待些日子罢。
但几之后她忽地察觉出事态有些不对,李榆雅自那日之后不但没派人来讨要银两,竟然还一连七日不上门露脸。
李榆雅何时有这般好的耐性?
要么是她在筹谋更大的诡计?
“不然你以为是我伤透了她?”杜安邪笑问。
碧灵眼带戏虐的看向杜安,“就凭你这小黑脸,还当自己是万人迷?也就李榆雅那瞎了眼的。”
杜安面色一黑,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去。
碧灵眼见他举起手掌,一溜烟跑出帐篷。今时不同往日,李逍默认了她的存在,是以出了帐篷瞎跑一通也不是难事。
可她刚走没多远就后悔了,咬着后糟牙,恨恨瞧着那迎面来了个书生样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灰衣裳,年纪约在三十上下。
不是李朗,还能是谁?
他的帐篷就扎在李逍的主帐附近,日日进出主帐,想不让人认识都难。
李朗这是七日之内头一次过来杜安的营区,他手下的人下了大功夫去查碧灵身份,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人总有这样一个特性,越是未知的东西,越是想要去探查,李朗这一点比常人更甚。本来他是不愿意主动去杜安的营区走动的,但手下查不到消息,他便想自己亲眼瞧瞧杜安捡的那女子。
碧灵见他越走越近,定了定神色,垂首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候,“监军好。”
李朗微一吃惊,他与杜安两看生厌已久,以至于他看杜安营中的兵士也更挑剔些。
但杜安号召力极强,他不喜欢李朗,他的粮草营区的兵士也有些不待见李朗。故而往日虽然也是行礼,但明眼人都瞧得出带着多少应付。
碧灵以为,这监军是主帅他三哥,这身份低不到哪里去,恭敬行个礼才不引人注意。
“你是哪个营的?”李朗问。
“回监军,小的是杜大人营里的。”
她哪里知道,自己垂首行礼的这恭敬模样却正好弄巧成拙。
“你抬起头来我瞧瞧,可是从军没多久的?”李朗来了兴趣,又指了杜安的营区,“正好要过去寻杜安,你即刻引我过去。”
哎喂,这是遭了什么孽?这李朗不长眼还是怎的,这短短几步路,还要劳什子的引路人。
碧灵不得拒绝,只得一面腹诽,一面引着着他往前走。
待到杜安帐前,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杜大人,监军大人看你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