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雄浑屹立,怒风卷起飞沙落叶,这绮丽大都在这阵阵狂飙中渐渐消失不见。忽地狂飙怒号,飞沙走石,周遭空气陡然阴冷,不远处的树梢上甚至凝了一层淡霜。苏绯烟芳心一紧,微微向他靠去。“哈哈......”倏地一阵阴魅大笑从前方矮林传来,二人俱是一惊,立时停下脚步。
倏地眼前一暗,立时从矮林窜出一道黑影。那黑影笑声阴森,直刺得人心中阵阵生寒。苏绯烟芳心惊惧,又是向奕夕缩了缩。
奕夕眉宇紧蹙,踏前一步将苏绯烟挡在身后。奕夕朗声问道:“前辈有何赐教?”
那黑影缓缓散去周身黑雾,竟然是个不足五尺的侏儒,那侏儒浑身肥肉乱颤,眼大如铜铃,周身皱巴巴如同枯木一般,那张大口似如血盆,与那双铜铃大眼几乎占了大半面颊,当真奇丑无比。
苏绯烟看着这邪里邪气的侏儒芳心又是一颤,只觉得似乎看见传说中的魑魅魍魉,不禁生起阵阵厌恶。奕夕心中一惊,这侏儒周身阴气沉沉,极是邪魅,那阴冷黑雾凝而不散,显然道行高深,不是自己可比。他心中不禁一阵苦笑:来者不善。
侏儒看着二人又是阵“桀桀”怪笑,直看地奕夕苏绯烟冷汗涔涔。那双铜铃大眼滴溜溜直盯着苏绯烟看个不停,但听“咕咚”一声,他重重咽了下口水,二人举目望去,却见他嘴角渗出道道清泉。苏绯烟看着他这般贪婪看着自己,不觉周身又是一阵阴冷。
“这女娃娃倒是不错,哈哈......”侏儒自语大笑。
奕夕眉宇微蹙,纵身踏前一步,青龙剑“铮”地一声清脆龙吟,碧光立时暴涌开来,他周身碧光熠熠,宛如一枚璀璨茵星光辉交相。
侏儒负手而立,阴笑不断,渊停岳立一般气势沉稳。滚滚黑雾层层叠嶂,沛然不绝。“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坏了老祖雅兴。看老祖不将你抽皮扒筋!”
奕夕默然不语,运气丹田。蓦地周身青光怒爆,与青龙剑沛然汹汹的剑光交相呼应。侏儒冷笑连连:“乳臭未干,竟敢在老祖面前逞能!”短粗手指悄然一弹顿时从掌中射出一道黑光,黑光仿佛萦绕层层迷雾一般,缓缓又化为一个阴森可怖的骷髅。
“叮!”气光激撞陡然生起一阵脆响,碧光正撞在骷髅面骨上。“米粒之光焉能与日月争辉!”侏儒森然说道。
剑光与那骷髅相撞立时黯淡无光。奕夕只觉身子一震,仿佛有万钧大力生生压下。震得体内气血翻腾不息,五脏六腑似要绞成一团。“噗!”但觉喉中一甜,立时喷出一蓬腥血。他伤势未愈,又连番激战,此时无益雪上加霜,油尽灯枯。
“哈哈...识得老祖厉害了吧。”侏儒森然大笑。
“不要。”苏绯烟急声呼喊,盈盈春水夺眶而出,倾泻如滚滚湍流。看着她这般伤心奕夕心中不由一痛,他奋起余力,对那女子温柔笑笑,似乎要安慰她不要哭泣。侏儒哈哈大笑,道:“小美人,老祖待下好好安慰你一番,定然叫你‘欲死欲仙’。”
他想对那女子说,不要哭泣。可是喉中似有熊熊烈火愤然焚烧,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巨力轰然压下,仿佛怒舞的海中旋涡要将他全然吞没!周身宛如被万股巨力生生拉扯,几欲撕裂。
耳中是谁低回的呜咽?
是谁梨花暴雨,泪眼婆娑?
那伤心的人儿。你为何这般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天际一道紫电猛然划落,他腰间墨紫玉佩光芒璀璨暴涨,仿佛日月星辉粲然大盛。“砰。”气鼎立时被生生撞散。侏儒周身肥肉一阵颤动,不觉心中一惊,但见奕夕腰间缭绕的淡淡光晕不禁浓眉紧畜。那玉佩光色醇和,隐隐透露一丝祥瑞。
“九天之物?”这老妖道法高绝,眼光见识自然极为渊博。这玉佩的确不是人间之物,正是上古十器中的“崆峒印。”
“哈哈......”侏儒不怒反笑:“老祖今日收获颇丰,先是小美人,后是九天神玉。哈哈......”那双铜铃大眼贪婪看着“崆峒印”滴溜溜转个不停。他大喝一声,周身黑雾越聚越浓,阴邪之气越来越盛。
“大梦谁先觉,清净谁人扰。落得红尘数百年,久已淡物。游戏人间,一醉千年......”
远远倏地传来一阵雄浑歌声,奕夕心中振奋,那歌声竟能穿透这漫天的鬼哭狼嚎。但觉那歌声有些熟悉,奕夕心中不由一定,有这般道行定然能驱走这眼前的妖人。
清风徐徐,卷起满地落叶,漫天的鬼哭狼嚎立时变地微弱起来。却见平地里一道青光电闪而过,面前立时多了一道落拓身影。那人虽然衣衫不整,可神采奕奕,满脸玩世不恭,不是司徒镜却又是何人?
“前辈可好?”奕夕笑问。
“呵呵,还好还好。刚刚在树上正酣睡时却被人扰了清梦,正有气不知何处撒,你这是何种功法,老头儿我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司徒镜调笑道。
奕夕微微笑道:“前辈莫要取笑我了,是道行不济被人打伤。”
“便是那个烂泥巴打扰了本仙的美梦还打伤了你?”司徒镜朝身后的侏儒指了指问道。奕夕微微点头,笑道:“前辈英明。”侏儒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心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但见这糟蹋老头儿轻松破了自己的鬼阵,不由暗暗思忖:这老头道法通天,尤胜自己一筹。他极为忌惮司徒镜,所以迟迟未曾出手,只是坐壁旁观,暗暗以念力窥视司徒镜的真元。
“呵,刚刚便是你这小侏儒打扰了道爷儿我的清梦,看道爷如何收拾你这装神弄鬼的矮冬瓜。”司徒镜刺声嘲笑,负手而立。气势如日月一般,直压得那侏儒喘息不得。
侏儒见他挥手之间便气势如虹心中更是一惊,胸中气焰也立时熄灭大半。可他终究是个凶名赫赫百年的人物,这般不战而退若是传扬出去定然会遭天下人耻笑。口中强硬道:“管你是谁,误了老祖大事,老祖连你也一并收拾。”
司徒镜故装诧异,道:“是么?”他白眉一扬,朗声笑道:“道爷儿我打从娘胎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是怕,许久也未曾舒展胫骨,今日倒有机会一试身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