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的预感挺准,她丈夫那天中午的确出事了。
有根上城里的批发市场上了半三轮车的货,回来经过乱葬岗时就被两个劫道的大汉挡住了归路。
“嗨!伙计,给俩钱花花。”劫道的光头汉子蛮横地说。
“两位大哥,你看,我的钱全都上货了,要不兄弟孝敬你们两条大前门?”有根审时度势,知道不出点血是不行了,赶紧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放低身段说软话。
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比“光头”还要霸道,他抬手先给了有根的脸一巴掌,才破口大骂:“妈的!你小子活腻歪了吧,两条前门烟就想打发我们?”
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根捂着被打的脸瑟瑟发抖:“那大哥说怎么办?”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络腮胡子”大概有暴力倾向,他吹了吹扇有根的手掌,喝骂:“不长眼的东西,这回儿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有根抱头蹲下,怯懦地说:“东西都在这儿,两位大哥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吧!”
“光头”突然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有根听见他坏笑着说:“嘿嘿!大哥,那边又来一个——女的!”
有根蹲在地上,暗暗希望“络腮胡子”也跟“光头”一样,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新的倒霉者身上。
然而,半分钟不到,有根就悔青肠子了,因为他惊恐地听到了梅梅喊他名字的声音。
“有根,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发生什么事儿啦?”
有根抬起头,迎着声音望过去,见那两个拦截他的男人果然转移了攻击目标,他们抖着自己的腿,淫笑着,露出了蜘蛛的毒牙,不约而同地等待着不远处的梅梅自投罗网……
有根弹跳起来,嘶声叫喊:“梅梅!别过来!快跑——”
可惜已经晚了,“络腮胡子”回身一脚把有根踹倒在地,而他身边的“光头”则像王蛇陡然吐出毒信儿那样,发起了猝不及防地攻击,他“嗖”地一下射向了骑着自行车驶来的女人。
“发生什么事儿啦?啊——啊——”梅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跃到身边的“光头”从自行车上拖了下来,吓得她连连尖叫起来。
“大哥!谁先来?”“光头”不理会梅梅的尖叫挣扎,像拖犯了事的女奴一样毫不客气地把她拖拽到有根的三轮车跟前,行动粗鲁,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你们干什么打人?有根!你怎么样了?”梅梅被“光头”牢牢抓住了头发,视物相当不便。
有根在地上翻滚着喊:“梅梅,快跑啊!别管我!”
“妈的,给我老实点儿!”“络腮胡子”先“噼里啪啦”对着倒在地上的有根没头没脑一顿猛踢,又“呸呸”啐了他两口吐沫,才懒洋洋地对“光头”说:“当然我先——”
“络腮胡子”刚刚把脚从有根身上拿开,地上乱滚的“瘦猴”就不要命地抱住了他对己行凶的大脚。
“大哥,那是我老婆,求你们放过她,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家里有钱,我……”有根拿头一下一下地用力撞击着“络腮胡子”的小腿磕头哀求。
事实证明,这两个都是没有慈悲心的鸟人。因为,光头刚说了一句“大哥,弄死他算了,免得那家伙再吵!”的狠话,有根的头上就重重挨了“络腮胡子”一铁拳。
“不要打他!坏蛋,你不要打他!”梅梅不停地拍打着身前粗实的男人。
“光头”似乎不耐烦了,就死死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紧紧抵按在有根拉货的三轮车外车厢上,使她再也动弹不得。
梅梅哭喊起来:“有根!有根!别打了!有根——”
挨了一铁拳的有根耳朵根子轰轰乱鸣,可他还是于杂乱无章的声音中分辨出了梅梅悲痛地哭叫声。他晃晃脑袋,抱住“络腮胡子”的腿死也不肯松手。
“大哥,你怎么还没搞定这只‘小瘟猪’啊!要不你跟这小子玩着,我先开开荤,三年多了,今天终于又见到母的了,哈哈哈……”光头淫笑着,就在他们面前,毫不避讳地开始撕扯梅梅的衣服。
“啊!死流氓——放开我!有根!救我!有根——”梅梅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让有根救她。
“混蛋,放开她!”自己视若珍宝的老婆要被恶人污辱了,有根目眦欲裂。
此时有根总算是看明白了,扑向他们夫妇的根本不是尚存良知的人,而是两头灭绝人性凶狠的狼,伏低哀求换来的不过是他们可恶的鄙视和更加残暴的虐待,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跟他们搏上一场。
趁“络腮胡子”脑中胡思桃花,注意力不集中的空档,有根挣扎着爬起来,不要命地跟他厮打起来:“啊——我跟你们拼了!”
可惜有根虽有螳臂挡车的勇气,却没有石破天惊的能力。以弱胜强也毕竟只是神话,狡兔蹬鹰那也要遇上愚蠢的老鹰才能成功啊!
有根一没有遇到对手是猪的鸿运,而没有反击敌人的实力,不过勉强支撑了三两个回合,他就被“络腮胡子”轻易地撂倒了。
太阳上挨了一拳后,有根就像一段吸饱了雨水的枯木一样沉重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还低喊了一声:“梅梅——”
“坏蛋,你们把他打死了!”梅梅疯了,她不顾秀发被薅掉的可怕现状,毫无章法地跟光头坏人扭打起来。
“光头”左手抓住梅梅的头发,想换出抓她头发的右手反剪不驯顺“俘虏”的双臂,不料被激怒的梅梅太狂野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一不留神,反倒被她衔住了他一直举在梅梅头侧的左上臂,咬住了他肱肌部位的一块皮肉。
“啊——”
“光头”大叫起来,梅梅整齐的皓齿比她红得要滴血的眼珠子还要可怕,不管他怎么甩也甩不开她的“嗜血之吻”。
“臭婆娘!”“光头”被咬狠了,就松开梅梅的两个手腕,照准她的头部,从一侧狠狠地捶打眼前的“女疯子”。
而梅梅两手一经脱困,立刻够搂着攥住了“光头”剑拨弩张的“小兄弟”。
“光头”精神一振,似乎忘记了胳膊的疼痛,同时也放松了对梅梅的钳制。
梅梅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他的睾丸,咬着光头的胳膊死命攥了下去。她听老人们讲过,女人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废了他。
“啊——”别看梅梅瘦瘦小小的,可常年的劳动让她的力气突飞猛进。尤其是她的手劲儿,那绝对不可小觑,你只要听听“光头”老弟的惨叫分贝就可以知晓一二了。
“光头”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呼,放开梅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络腮胡子”本来以为凭老三的身手,对付一个风吹即倒的小娘们不在话下。
加上老三那小子不地道,虽然被关在高墙内过了三年,可他依旧是老大。此刻居然敢跟他抢优先权,这点也让他略有不爽。
存了报复的想法在内,“络腮胡子”放倒有根后并没有急于上前相帮老三,只在一边饶有兴趣地观看他的兄弟与一只“野猫”疯狂较量。
后来,老三突然跪倒在那个女人面前,他才意识到情况有变了。
“络腮胡子”愣愣地看着那个满嘴鲜血的小女人趔趄着来到他的面前,仰起头,对着他的脸吐出一块被嚼烂的皮肉,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可他这一愣神儿的工夫,情况又变了。那个女人突然像白骨精一样扑上来,攥住了他的分身。
“啊——”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络腮胡子”也在梅梅跟前弯下了腰,跟“光头”一样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