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陪着他总是睡不着,每每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去看她,以为也许这样两人又能化解误会重新和好,但是她总在这个时候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明王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他再坚强心脏的承受能力也还是有限的。这早已不是三番五次了,她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也许就如她自己所说,他们之间从来不存在所谓的感情,所以她又为什么要忌讳呢!
第二天,赵云宁早早就收拾好在后门等着,韦从川接了她便直接往醉仙楼去了——
而就在赵云宁出门后不久,姜飞雪也收拾得漂漂亮亮会合几位贵妇一同进宫去了——
进了那人指定的厢房赵云宁才摘了围帽,段仲平凭窗而坐手里斜拿着一个空酒杯,他望着下面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直到听到关门声才转过头来——
其实赵云宁心里也早就猜到这是一个局,不过她还是来了。看到段仲平那张让她恶心的脸她没有失落也没有害怕,眉眼不自觉的便染上一层讨厌,双手也在袖中慢慢握紧:“云海呢?”
纵使如此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段仲平把赵云海带来了呢!
“你很憔悴。”段仲平坐在那里倒也没有动,不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激动。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的阶下囚,明明还一次次伤害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她无法死心。他也一眼便看出了赵云宁苍白的面容下破败的身躯,分明是生病了。
赵云宁确实没有刻意打扮,加上刚刚小产没几天本该卧床休息的她却周车劳顿到处跑来跑去怎么可能不憔悴呢,不过她才顾不上自己此刻是美是丑。
她几步走到段仲平面前:“我弟呢?”
“你这么想见他,当初又怎么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将军府独自离开呢?”段仲平挑眉看她,“还有,见到我......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话要对我说吗?”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赵云宁仿佛是听到乌鸦在开口叫嚣般好笑。她冷笑:“怎么?你这是要以教书先生的态度来教育我吗?教育我不该抛弃他独自逃走?段仲平你好笑不好笑。”
段仲平皱眉:“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赵云宁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屋里焚的不知是什么名的香,清新雅淡根本不适合段仲平这种人,不过倒是赵云宁从前在国公府时喜欢的味道,闻起来舒服沁心,格外爽神。
“你跟了明王,你妹妹呢?”段仲平问道。
赵云宁眉头微紧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个人那番表情竟不似是在装,难道他真不知道不成。
“她死了。”赵云宁别过头,纹丝不动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但这不代表她的心不痛。
“怎么死的?”段仲平记得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赵云画做过什么,以赵云宁的性格如果她能逃出宁国不可能不带着她的妹妹,她们两个既能平安逃出将军府何以赵云画又会死呢。
“段仲平,你为什么要故意这样问,你是不是觉得挖开别人的伤口你特别开心。”赵云宁冷笑站直身子转过身去不看他,一派无所谓的态度道,“我不妏再给你温习一下好了,你让姚桐从死牢里抓了那几个臭男人玷污了我妹妹的身子,害她身染恶疾不治而愈......是我,是我亲手买了一包砒霜放进药里端给我妹妹喝了,然后看着她死在我怀里。怎么样段仲平,这样的结局你还满意吧。”
段仲平眉头紧蹙站起身来:“我没有给姚桐下过这样的命令,我并不知道......”
“住嘴。”赵云宁转瞪向他,“你装什么假好人,你这样问我不就是想看我挖开伤口是多心痛吗?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的这颗心早就没有知觉了,不知道何为心痛。我只问你一句,我弟弟呢!”
段仲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赵云宁当初心如死灰宁可给明王做妾离开宁国,也不肯回将军府,原来......
“这么想见他就跟我回将军府。”段仲平的声音突然柔软了不少,“只要你愿意我可给你弟弟解开蛊毒让他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
“你做梦。”赵云宁躲开他的脏手,他的这双手屠了她满门害了她一双可爱的弟妹,如今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讽刺不讽刺。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带云海来。”赵云宁身子有些摇曳不稳,怕是支持不住多久。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段仲平道。
赵云宁眉头一紧,突然苦笑:“段仲平你好毒的心思原来是这番打算,你害了我一家还使得云海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转过头来你却说要我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给你做妾还是做通房丫头啊,是不是那样你就会放了云海然后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只要你愿意,我会想尽办法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做我的夫人,那个位子也原本就是你的。”段仲平却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是越发显得温柔,以前两人有婚约在身的时候也不曾见他这般柔情过,“你的弟弟也会回到你身边,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一定非得和我拼个你死我活才甘心吗?不要忘了是皇帝下旨杀了你一家,不是我。”
贱人果然会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照段仲平这般狡辩,那当初他也不过是奉了旨意来抄家,国公府的血案倒与他无关了。可是他是不是忘了是谁弹核的她父亲害死她妹妹造成今天的一切。
屋里暗香浮动,红绡翻飞轻柔安静。
他定定的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赵云宁脑海里浮现起的一年半前的事情,那些鲜血那些惨叫那些求饶还有那个让人心惊肉跳,午夜梦回仍心有余悸的断头台......
她多想抄起桌上的水果水一下子插进这个人的胸膛,然后看那黑色的血液流满一屋,看他痛苦的表情向她求饶,而她终于可以大笑着大仇得报。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刀入了他的胸膛另一边的好唯一的亲人赵云海也会死去,这种仇人在眼前恨却无法得报的痛苦她都已经麻木了。在边宁镇的时候,在送赵云海走的时候,这种无奈一次次的浮在心头。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正要开门时他果然不甘心,大手抵在门上目光也变得冷冷的:“宁妹我已经仁致义尽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你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赵云宁好笑的看着他,“想强掳了我去不成,哼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
“那你不会以为这屋里的清新淡香真的只是为了祭奠你过去的喜好吧。”段仲平挑眉缓缓伸手从鼻孔里扯出两团小纸团来。
“你......”赵云宁终于明白之前她感觉身体不舒服摇晃站不稳根本不是因为小产的原故,她努力摇头想使头脑保持清醒,可是好像一切都与事无补了。
看她晕倒段仲平顺势便抱住了她,看着她沉睡的眼眸卷翘的睫毛如轻薄蝉翼,纵使脸色憔悴了不少便她还是那么美,是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女人。
“宁妹,你若一开始便乖乖听了话我又哪会如此对你呢。”段仲平将她打横抱起朝窗户行去。
他当然知道外面早已布满了明王的人,不过等明王的人发觉不对冲进来的时候屋里早已空空如也了。
......
段仲平心里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他从窗户一跃而下几个腾步便进了酒楼背后的那个巷子,这里人烟稀少几乎是没有人来往,很是隐蔽。
这些段仲平几天前就踩好了点,所以才找了这个地方见面。
可是......
他抱着昏迷的赵云宁一进了巷子却看到巷子另一端站着一个熟悉讨厌的背影。他眉头一皱,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上面吗?
段仲平错算了一局,那便是他不知道赵云宁和明王正在冷战,在上面等着的人是韦从川,而明王因为担心几番挣扎过后还是一路来了这里,不过为了不让赵云宁发现觉得自己还在关心她所以他悄悄躲在这个巷子,白厉因为在酒楼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自然也担心了起来但回府调了侍卫来。
此刻,段仲平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王转身看着他:“段大将军来我叶国不住驿管不进皇宫请安,却掳本王侧妃这却是何意啊?”
该死,明王似乎都能听到段仲平暗自咬碎一口银牙的声音。
“我只是来带走我的未婚妻,抢人的好像是明王你才对吧。”人都已经抱在了手上他怎么能就这样又错过。
明王皱眉也懒得再跟他胡扯,伸手一指:“放下她,本王让你活着离开叶国。”
“你好像也不敢杀我吧。”段仲平却有恃无恐,“别忘了我的命可是跟赵云海相连的。”
“杀你是最低级的处理方法。”明王冷道,“本王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随着明王语气骤冷,侍卫无比民跟着向段仲平慢慢涌去缩小着包围圈。段仲平心里也颇有些急了,此番来叶国他只带了几个人,而今天与赵云宁的见面他一个人也没有带来,就是怕人越多越坏事。
可没想到自以为的天衣无缝还是被明王给识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