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西扭过头来,“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端木翔鸢结结巴巴,想到自己在一个月之前还在大江南北地跑着查案捉犯人,以此来消解自己对十三的感情,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说这样的话。
究其本质,端木翔鸢知道自己并不讨厌恩西,而且对他颇有好感,但是却总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你的心里有别人。”
“也不是……”
“不。”恩西非常坚定,“确实有。”
端木翔鸢叹了口气,“十三年的人,不是轻易就能从心里挖出去的。”
“是你自己舍不得。”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解释这个问题。”端木翔鸢有点儿不耐烦地说着,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改如何回答恩西,但是他却句句紧逼自己,“让我冷静一下好么?”
“我知道这会让你感到痛苦。”恩西目不斜视地看着门外,好像人已经随着目光飘远了一般,“但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我也想要独自离开,让你冷静一下。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留在你身边却又是那样痛苦……”
恩西的一番话说得端木翔鸢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和十三之间的事情隐藏了身份背景之后,都告诉了恩西。
“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下文,我也知道我该果断放手,但是我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十三年还不够么?是你不愿意把他从心里挪出来,既然这样别人怎么能被放进去?”
这些毫不留情面的对白让端木翔鸢哑口无言,她承认,恩西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自己就是那样懦弱,甚至懦弱得有些卑鄙,对自己狠不下心,对别人却铁石心肠。
端木翔鸢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恩西突然看着端木翔鸢,“既然你不知所措,就让我来帮你好了。”
“你来帮我?怎么帮?”
“你舍不得从心里挪开的人,让我来帮你挪开。”
“可是……”
恩西不给端木翔鸢任何犹豫的机会,“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我只是害怕,怕你为了一个没有可能的人毁掉你自己。”
对了……那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而自己归根结底是个女子,难道就要这样在最灿烂的时候颓靡么?
“你。”恩西的声音十分有磁性,将自己吸引其中无法自拔,好像能够摄人心魄一般,“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端木翔鸢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点点头,“好。”
“那么玉佩的事情?”
翔鸢释然地笑了,还管什么玉佩呢?那个玉佩是十三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现在与他情谊不在,要来那死物何用?放在眼前只会扰乱自己的心智而已。
“由它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端木翔鸢洗漱好了刚来到楼下,恰巧看到恩西在和掌柜的聊天。
“哟,你们要成亲啦?”
“也还没到那个地步。”恩西儒雅地笑着,“我要带她回去看我爹娘。”
“那真是恭喜你们了,真是郎才女貌啊!”
“您过奖了。”
端木翔鸢看着门外的恩西,脸上的笑容略显羞涩,被晨光笼罩着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
两人就这样出发,开始赶往恩西的家,一路上恩西只要和别人聊起来,就会告诉人家自己要带翔鸢回去见父母的事情,翔鸢坐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到恩西像是个爱炫耀的小孩子一样,让她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好啦好啦,和人家炫耀一下就行了,饭菜都快要凉了。”
恩西拿起筷子献给端木翔鸢夹了菜,将脸凑到端木翔鸢面前充满邪气地一笑,“我和你之间的幸福,就是要告诸天下。”
一路上,恩西对端木翔鸢的照顾有增无减,“累了吧?”他温柔地冲着端木翔鸢说着。
翔鸢点点头,“有一点儿,不过没关系。”
“那就好。”恩西怜惜地看着她,“不过就快要到了!”
“是么?”翔鸢看了看周围,“可是这里还很荒凉啊!”
恩西笑了,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山,“我家就建在山里,父母比较好幽静,所以一直隐居于此。”
端木翔鸢对此倒是很感兴趣,早几年前开始,她就一直向往着能在山中安详地生活。
山中之城,哎,想到这里端木翔鸢就无奈地笑笑,那是自己和十三幼年时的约定。
来到山上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恩西带着端木翔鸢来到了山顶的马厩,敲了敲门,半晌,一个睡眼惺忪的下人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是谁扰了美梦。”
恩西倒也不生气,平易近人地笑了笑,“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下人立马清醒过来,“主……主人您回来啦!这两天有点儿……我我……我就睡着了。”
“我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好了,把我和这位姑娘的马牵过去,好好地喂哦。”
“一定一定!”下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端木翔鸢,“主人,这是你的朋友么?长得好美啊!”
端木翔鸢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这些年人家夸赞自己多用什么能干之类的词语,有时候倒忘记自己是个女孩子了。
恩西得意地笑着,“那是自然,这可是未来的夫人哦!”
听到这话下人立刻鞠躬作揖,“那我先见过夫人了!”
想起平时自己在家中使唤下人,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端木翔鸢立刻感觉到身边有着一个男人之后的不同。
天色已经不早了,恩西带着端木翔鸢沿着山边的栈道往下走着,木头的栈道不时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怎么样,怕不怕?”
端木翔鸢撇撇嘴,“这点小事儿我会害怕?”
“不是事情大小的问题。”恩西柔声说着,他的声音与山谷中风吹流水融在一起,“我不管你以前是怎样英武,现在有我在,我就不能让你感到害怕。”
“知道啦知道啦。”端木翔鸢那话虽看似不耐烦,声音里却透着甜蜜的喜悦。
两人沿着栈道一直走向了山中,越靠近山谷,端木翔鸢就越清楚地看到了山中的山庄,其规模与自家的端木府不相上下,在夜晚中亮着红色的灯笼,好不热闹。
被恩西带着一路来到下面,端木翔鸢的心情不由得渐渐紧张了起来,“恩西,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