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广陵郡目前也在全熙的管辖之内,全熙受伤的消息传到江都,陈矫第一时间集广陵一郡之力量,寻找神医华佗。
华佗一辈子收徒甚多,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彭城的樊阿,长安的李当之,还有便是广陵的吴普。
李当之和吴普都擅长用药,李当之还是曹操的专属大夫,经常替曹操熬制汤药。
而华佗这次刚好是应弟子吴普之请,在广陵传医授道。陈矫通过大规模撒网,终于寻到了华佗,并不顾身份,屈身前往求助。
华佗在广陵期间,被广陵一郡之地的民生富足,政治清明,经济繁荣所震惊。而在得知需要救治之人,便是这广陵郡的掌舵者,华佗便欣然应允。
待一番波折后,华佗终于携吴普抵达小沛,樊阿再次见到恩师,也极为高兴,并将全熙的伤情详尽的告知华佗。
经过近三个月的煎熬和等待,全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华佗。
华佗第一眼见到全熙,便诧异万分。因为全熙的箭伤极为刁钻,可以说只需再偏差分毫,全熙便早已见阎王爷了。可是现在的全熙虽然依旧虚弱,但是却头脑清醒,能够与人进行短暂的交谈。
连续跟踪病情三日后,华佗将简雍,黄盖,韩当等小沛城的主事者请入全熙的病房,商讨治疗的方案。
“全将军,诸位先生,想要彻底解决伤患,必然施以非常之法。只不过此法目前还在试验阶段,并非十分稳定,因此一旦实施,便要冒很大的风险。不知将军和诸公意下如何?”全熙想要痊愈,取出箭头是关键。但是箭头的位置离心脏非常近,鲁莽的拔出很有可能会伤及心脏,那样的话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实行外科手术,麻醉后对体内的箭头进行精准的摘除。可是,华佗虽然是中国外科医术的开创者,但毕竟这时候的医疗条件和技术非常不成熟,就连华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有,麻醉用的麻沸散,也是华佗初步研究的东西,或许有用,或许无效。一旦麻沸散不能达到预期的作用,被手术者,甚至可能疼痛致死。
“敢问神医,如果不实行非常之法,后果会如何?”简雍心中极为担心,全熙的安危有多重要,他很清楚。一向小心谨慎的他,想要选择保守治疗。
“将军的箭伤不治愈,迟早崩裂而亡,所以,说到底,其实没有更为妥善的办法。”华佗摇摇头,如果不进行手术摘除,全熙也只能保证短时间的安全,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
简雍听罢,只能颓然的低下头来。不治,必死无疑,只在于早点晚点的区别。治,虽然有风险,但是一旦成功,却能一劳永逸。
“神医,你便直说吧,到底要如何才能救回我家主公?”黄盖是武将,性子也直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直接一点。
全熙躺在榻上,众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华佗要如果救自己,基本上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来。
果然,华佗清了下嗓子道:
“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只需切开将军中箭处的皮肉,将箭伤处的腐肉割掉,拔出箭头后,再用针线将伤口缝合,数日后,便可完好无损……”外科手术的表象就是如此简单,特别是不涉及内脏的手术。难点在于如何麻醉,如何消毒,如何将伤口闭合。这些看似简单,但是却需要千锤百炼的技艺。
“啊?”众人听闻,都惊呼起来。
割开肉,还要割掉烂肉,再用针缝起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古人对于身体的敬畏,是后世人不能理解的,对自己的身体动刀,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恶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敢去破坏!
“神医,如此就算箭伤不致人死地,痛也要痛死啊!”简雍有过断臂的经历,他知道其中的痛苦。
“疼痛可以使用镇痛剂来缓解,况且那只是刹那的痛苦,熬过去便可保无事。简公的断臂,想必也经历过类似的苦难,但是简公挺过来了,相信将军也能撑过去!”华佗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一个文士都熬过去了,全熙这样的当世豪杰会熬不过去?
“说起缝针,不瞒神医说,我家主公曾经用同样的方式,救过人,并且最后结果很成功!”当初孙翊与凌统比斗,不幸伤了手臂,是全熙用针线缝合的伤口,而事后,孙翊完全康复,这事情在黄盖和韩当这样的孙氏老臣圈中,都是人人皆知的。
所以听华佗说要割**针,黄盖和韩当倒是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哦?竟有此事?”华佗也是一惊,这世界上还有人先于自己进行外科缝合?
“确有其事,我家主公一向有惊人之举……”韩当沉稳,随即将全熙当初如何用银针和纱线救孙翊时的情况,大概叙述了一遍。
“全将军果然神人也,这许多天老夫听到过太多关于全将军的神奇之事,全将军虽然年少,却令老夫既佩服又觉得不可思议。”全熙对孙翊缝合伤口后消毒之类的细节,令华佗更加觉得奇妙,此刻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想要治好全熙,如此才能与之在医术上进行一番深刻的探讨。
“孙公子的伤在手臂,而主公之伤,在心脏,如何能同日而语!”简雍还是顾虑重重,不敢冒险。
“华神医,简公,两位将军,便替熙割肉拔箭吧!无论什么结果,熙都对诸位感激不尽!”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如果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冒一次险。所以全熙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华佗和众人大声喊道。
众人齐齐看向全熙,似乎都看清楚了全熙眼中的迫切和期望。
“将军信得过我华佗吗?”华佗问道。
“神医请大胆施为,无论结果如何,熙都对神医感激不尽!简公,公覆将军,义公将军,如果在开刀过程中或者开刀后出现任何结局,都不准为难神医,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全熙听天由命!”如果华佗都治不好,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治自己了,全熙可不想学曹阿瞒过河拆桥。
“遵命!”简雍和两位将军都强忍泪水,接受了全熙的最终决定。
“将军果然英雄豪杰,取我的药箱来!”华佗显然也被全熙的豪情所感染,对着樊阿和吴普两位徒弟大声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