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亲自调制了用于麻醉的麻沸散,糜贞和甘倩在全熙受伤期间,一直协同孙娟,担负着照顾全熙的重任,在她们三个人精心的服侍下,全熙将麻沸散尽数喝下。
随后,便在所有人的焦急中,静等麻沸散发挥麻醉作用。
可或许是麻沸散的效果还不稳定,亦或是全熙本身的意志力太过强悍,麻沸散服下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全熙有任何要昏迷的迹象。
“神医,看来熙对你的麻沸散有免疫力啊?”全熙望着紧皱眉头的华佗,自我调侃道。
“何谓免疫力?”华佗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思维跳跃。
“免疫力,便是某个人或者某种动物,对一些药物天生便产生适应力。比如说,一个不善于饮酒之人,在长久饮酒之后,便会增加对酒的免疫力,也就不容易醉了!”免疫力应该是很现代的词汇,古人可能有这方面的研究,但是肯定非常浅薄。
华佗听罢,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侧着头突然进入冥想。
全熙也不敢打扰他,知道或许自己无意中的话,令华佗产生了某种灵感。
“哈哈哈,将军果然非同一般,旉越来越有要将将军救回来的期盼了!”华佗在刚才,确实联想到了很多以往的病例。而全熙所说的免疫力,在那其中,确实是有很多的端倪。很多自己之前想不通的事情,这一刻竟然豁然开朗。
“能让神医有偶得,那也是全熙之幸。至于能不能救回我,便看天意了。”全熙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也将生死看开了。
“不知道为何,我总有一种直觉,将军一定会有惊无险的。”华佗也感觉到一种非常奇妙的意境。
“去将简公和黄,韩两位将军请来!”全熙突然又对服侍一旁的糜贞道。
不片刻,简雍和黄,韩两位将军一脸沉重的走进全熙的卧房。
“简公,两位将军,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给我做一个见证。如果神医替我疗伤后情况变糟,第一,自然不许为难神医,这个我已经说过。第二,请将熙的遗体交给神医,让神医以为研究所用。熙相信自己的身体一定能够给神医带去不一样的意义。”全熙这是要效仿后世捐献遗体,因为华佗刚才因为自己无意之语,就能开达智通,令全熙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啊?万万不可!”捐献自己的遗体做医学研究,哪怕是后世,都是很另类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惊地之雷,不仅简雍和黄盖,韩当大惊失色,连华佗和他的徒弟都大吃一惊。
“将军,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而孙娟,糜贞和甘倩,早就哭作一团。
“我意已决,希望诸公与神医能圆我遗志!”全熙淡然一笑,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身躯还有何意义。
“将军,事情或许还没到那样的境地,一切等旉替你治疗后再说吧!”华佗在此事上,也举棋不定,只能先暂时搁浅。
“也罢!熙听闻神医好棋,现在反正熙也无法麻醉,不如你我一边畅饮一边对弈,等熙烂醉如泥,神医再施神技如何?”全熙忽然想起,关羽刮骨疗伤,不就是用美酒和弈棋来忘记疼痛的吗?既然他关羽可以,自己为何不可以。
“此法甚妙!”华佗一听,也大为意动。
简雍急忙命人准备美酒和棋具,摆放在全熙的榻前,然后与黄盖和韩当等人静坐一旁,观摩全熙与华佗的对弈。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饮着美酒,全熙似乎忘记了身体的痛苦。特别是身边还有华佗,简雍,黄盖,韩当这样的当世豪杰,还有孙娟,甘倩,糜贞如此的知心美人相伴。全熙既觉得自己的已经不枉此生,又觉得这人世间的美好,怎么享受都好似不能满足一般。
“好诗,好诗啊!将军文才武略,当世豪杰。想此前,我在广陵一地,便看见与中原完全不同的气象,而这一切的缔造者,都指向将军你!如果我华佗今天不能将你治好,那么我这一辈子的行医生涯,便将留下最大的遗憾。”华佗醉心医术,也同时心怀天下百姓,或许,全熙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令人惊奇的人,似乎整个天下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般。
“神医谬赞,只不过是熙有感而发,胡乱吟唱几句的!”此诗乃是曹操的代表作,大气磅礴,志气高昂。而前几句的抒情,刚好和全熙现在的心境吻合,全熙便不自觉的吟唱了出来。
虽然还没见过曹操那厮,但是将他将来的神作先抢了,恶心恶心他,全熙也觉得很有意思。
“此情此景,显然主公这几句佳作只是一个开头,不知道后阙的妙句,我等是否有幸一闻呢?”简雍也算是当代名士,很快便被全熙的诗句吸引,这时候倒是也忘记了全熙现在面对的困境,竟有心想要享受更多。
“哈哈哈,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全熙大笑,只是不语。这后面的句子,可不是现在的全熙有资格唱诵的。
“为了将军的后续佳作,旉今天也要展现平生所学,将将军挽救过来!”华佗也是豪气大发,面对全熙的伤,首次说出决然的表态。
“神医还等什么?熙已经准备好了,这便替我拔下箭头,胜败便在此一举!”
全熙猛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一咬牙,对着华佗大声道。
“取刀来……”
华佗知道,这时候是自己和全熙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最高昂的时刻,即便没有麻醉,也是最适宜实施手术的时刻。
华佗将其余人悉数赶离全熙的房间,只留下吴普和樊阿两位弟子作为帮手,开始进行他这一生中最艰难也最重要的一场手术。
撕裂的疼痛,哪怕是全熙,也几度昏厥,但是他都以最坚强的姿态,很快便恢复神智。
“沧海一声笑,淘淘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全熙突然很想放声高唱,而冲口而出但又略显生涩的沧海一声笑,似乎最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也不知道刚刚对酒当歌后,又唱这么一出不合这个时代音律的后世歌曲,会不会给全力施为的华佗造成影响。
但是全熙此刻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未完待续)